凌鹿的好运气在第四轮的问题中持续发挥着作用,这让他们又一次得到了一分。
如果说前面的几局中只是为了发现隐藏规则,熟悉隐藏规则并且小范围内的进行练习隐藏规则的话,那么随着第四局的棋盘格子开始缓慢移动,真正猎杀即将开始。
整个棋盘上现在幸存的队伍还是三十支,他们中间有已经在生死线边缘摇摇欲坠的危险者,也有准备伺机而动的投机者,更有要先下手为强的主动者,当然,还有像是凌鹿他们这种一直稳扎稳打,没想过主动攻击只想被动防守的收成者。
但是不管每个小队是那一种类型,在棋盘格子开始移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已经被迫进入了战斗状态。
这些队伍中能够活到第四局人,都有独特的长处,而这些长处在此时此刻,就成为了每个人能够活下去的最后武器。
凌鹿他们的队伍往前走了一格,而刚刚个西装小队这一次却没有动,很显然他们两个人这一次因为选择不同答案,最后积分是零分。
他们两队之间只剩下了两个格子。
黄云洲测量了一下两个队伍之间距离,大概有六七米。
他举起了手中的军弩瞄准了两个人中的一个,这个动作很显然吓到了两个西装男,他的面色难看,并且在格子里面不断的扭动起来,试图用灵活的动作闪避过黄云洲下一刻可能放过来的箭镞。
“艹!”在对方像是跳大神一样的过分灵活闪避之中,黄云洲只能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军弩:“瞄不准!”
他的话音未落,凌鹿只听到空气中有一道极为凌厉的声音直奔他们小队的方向而来,她下意识的想要躲避,不过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直接将她按倒在了地上。
对方的力道之大,而且毫无怜香惜玉的动作,可以说是按着凌鹿的脑袋就砸到了地上,要不是凌鹿本能偏了偏头,估计她已经被和地面接触的时候砸断了鼻梁。
随后,凌鹿听到“咚”的一声闷响。
撑起了脖子,朝着那闷响的地方看过去,凌鹿就看见一把闪着寒光的飞刀插在了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地面上。
这把飞刀她并不眼熟,但是却在一瞬间想起了它的出处。
“我艹!”按在凌鹿身上的重量瞬间松开了,她听到了黄云洲的声音,只见这个大大咧咧的青年跳了起来,提起了军弩就朝着他们后方扣动了扳机。
飞刀果然是那个因为击杀了两分队伍而成功留在了零分线的队伍丢出来的,不过,经过了上一局,他们已经不在零分线了,而是在两分线,并且他们脚下的格子还在不断朝前挪动。
很显然,他们在上一局又击杀了一个两分小队,并且好运气的在这一局回答对了问题。
已经两次从厮杀中获得了好处的人是不会放手的,他们只会像是赌徒一样越发的加大自己的筹码,而距离他们最近并且已经抵达了四分线的凌鹿小队就成为了他们下一个下手的目标。
他们是相邻的两个格子,因为差着一分并不会让他们有并排之后在进行火拼的机会,不过也不是说完全没有攻击的机会。
悬在棋盘格子上的探照灯是圆形的,当两个格子只有尖角相接处的时候,两个圆形的灯光也会接触出一道不算小的缝隙。
这条缝隙大概宽度只有一米,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尽管在上一局的时候黄云洲已经尝试的发射过一次弩机,但是因为那一次并没有带来什么玩家的伤亡所以可能并没有太多人注意。
至少是这个小队是不知道黄云洲有军弩的。
以至于当黄云洲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就朝着他们扣动扳机的时候,这个小队的三个成员都大惊失色,一边惊呼着一边躲避得趴在地上。
会使用远程武器的人才最知道远程武器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他们的反应充分的证明了这一点。
不过,这一次扣动扳机是黄云洲第二次使用军弩,很显然对于这件武器他还不怎么上手,虽然在反杀这件事上占据了先机,却并没有命中对方任何一人,那飞出去的箭镞只是扎在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身边的地板上。
因为距离很近,费鸣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支小队三个人头上的扑克牌,分别是黑桃五红桃五和红桃四,只是对方动作太大,让他没有分辨出出来每张扑克牌的后面还有没有别的牌又或者还有几张扑克牌。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几个人被黄云洲的虚晃一枪吓得直接扑到在地上的时候,就在两个棋盘格子的对角接触到一起的时候,就在那两盏探照灯的灯光刚刚被拉出了一条细细的通道的时候,费鸣就看见眼前闪过了一道影子,直接纵到了对面的棋盘格子上。
那人速度极快,快到费鸣只看到了她身后的残影,等到这道残影再一次凝结成实体的时候,费鸣发现她已经轻灵的跳跃了起来,然后又准又重的直接压在了对面小队中那个体格最高大的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还保持着匍匐在地上的姿势,大概他自己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以至于凌鹿的膝盖猛地撞击下来,顶在他的脖颈后面的时候,他连半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一道寒光在凌鹿的手中闪现,甚至连这男人身边的队友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那粘稠的、猩红色的鲜血如同飞溅起来的水花一样沾染了周围。
费鸣只感觉到脑子里面嗡的一下子响了起来,一片空白,他的视野中只剩下凌鹿那凌厉又轻灵的动作,还有那毫无破绽的手起刀落,一切都惊得他连呼吸都忘记了。
只是,他的身体远要比他的大脑更早的做出了反应,费鸣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在移动,他已经极速的纵过了那条细细的通道抵达了对面小队的格子里面,直接就压在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上。
手心中的匕首是凉的,挥舞起来的时候甚至还带着风,但是当再次提起来的时候,费鸣只感觉到了温暖的湿润,在他的身上、在他的皮肤上绽开了。
“你这样是杀不死人的。”费鸣的耳边只听到凌鹿轻柔的声音,甚至连气息都是平缓的。
而他的身体似乎已经完全被凌鹿控制,他只能顺着她说话的方向看过去,看着她轻盈的挥动着手中的匕首对着压在自己身下的男人就是干净利落的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费鸣甚至听到血液从血管里面冲出来的声音,他的脑子里面只是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血呲出来的声音还听挺清脆的。
“啊!”一个尖利的女人的声音猛地在费鸣的耳边炸开了,他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似乎大脑中的一片空白才逐渐的具化出来此时此刻景象。
随后,费鸣就看见了一个中等身材的女人提着一把菜刀已经从地上挣扎着朝着凌鹿背心扑过去。
费鸣想都没有想就想去拉凌鹿,但是他的手却并不够长,还差了那么十几公分,眼看着菜刀就要朝着凌鹿的脑袋劈下去的时候,费鸣只觉得睚眦俱裂,他大叫着:“凌鹿,小心!”
凌鹿已经听到了风声。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在黄云洲失手的时候,凌鹿抓住了这一纵而过的时机,干脆利落的干掉了她猜测的飞刀手,本来她觉得自己猜对了,但是没有想到她却发现另外一个男人才是。
原本以为自己这回要受点伤,可是费鸣却冲了过来刺伤了飞刀手。
不过并不致命,飞刀手想要反击干掉费鸣,关键时刻凌鹿扑过去用手中的匕首解决了对方,直到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已经谁都顾不上第三个人了。
也正是这样,给了提菜刀的女人反扑的机会。
啧!
凌鹿轻轻的撇了一下嘴,所以啊,团队什么都是狗屁,看看吧,就是因为费鸣给了她一把匕首,说了一堆什么似是而非的话,她就真的还涌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团队精神,跟着打鸡血上头了。
现在可好了,一把并不锋利的匕首而已,只怕今天少不得要用小命来偿还了。
凌鹿挺怕疼的,平时就连割到了手也会包个创可贴好几天,但是这一次,她却迟迟没有感觉到疼。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流淌得变得无比的缓慢起来,她已经敞开了等待死亡,但是死亡却迟迟不来,这让凌鹿不由得有些不耐烦。
一滴的粘稠从高处滴了下来,沾在了凌鹿的脖颈上,带着一种正在冷却的体温,一瞬间让她的四肢百骸都跟着触觉敏锐……
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凌鹿猛地回头,她没有看见挥着菜刀的女人,只看见一张年轻的面庞,他站在自己的身后,用一种坚韧又怪异的姿势,一道鲜红粘稠的血液正从他的肩膀上滴落下来。
凌鹿只感觉到自己的瞳孔也跟着那滴落的鲜血微微的收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