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早被门卫问道有没有丢过项链、有个年轻人拿着项链来问他的住址时,他就猜到了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出了住址,期待着佳宝做点什么。
就像刚才那样,他一出电梯,就看到佳宝站在门口,贴在门边,似乎偷偷关注着他的一切。
他没有走过去,就这样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宋佳宝如何从1909女士那里得到了期望的反馈。
直到宋佳宝转身打算离开,他将自己藏回墙后。
一个不期然的电话打进来,他听到宋佳宝叫对方妈妈,就知道这个电话不会这么轻易结束,为了不打扰到其他人,宋佳宝一定会去楼梯间接电话。
他走进楼梯间,等待着宋佳宝主动走近他的陷阱。
最后的结果如此,看,他不是抓住宋佳宝了吗?
如同前几天那个黑暗的晚上,宋佳宝被人从身后勒进怀里,凶狠、残暴,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勒得他骨头都疼了,他忍不住放松了肌肉,瘫软在对方身体里以减少疼痛。
仿佛他们的身体是天生契合的一对。
“佳宝,你是来找我的吗?”那人一只手就能固定住宋佳宝,右掌贴在宋佳宝右耳的位置,同时迫使宋佳宝不得不偏头把左耳贴在了他的唇边。
他一说话,温热的气息全部喷进宋佳宝的耳中。
宋佳宝此刻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身后人的声音,而且被堵在脑子里,不断重复回响。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宋佳宝颤抖着问道。
“I have loved to the point of madness.”他不急不缓道,如果排除他语气中不加克制的疯狂,他标准的英式发音以及优雅低沉的嗓音将会是迷人的利器。
“That which is called madness.
That which to me is the only sensible way to love.”
但现在的宋佳宝根本没心情欣赏他的发音,当这段话变成语言,比文字带来的冲击力要大得多。
宋佳宝忍不住颤抖,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这不叫爱……你对我的做的事不能称之为爱……”
“或许你可以告诉我吗,佳宝,什么才可以被称之为爱呢?”
“你不应该逼迫我……你放过我吧,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我们重新认识好不好?”
“以前的事情可以当作没发生过?”那人轻笑一声,身体与宋佳宝贴得更紧,让宋佳宝感受到他膨胀的欲/望,“那今天晚上的事情,也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吗?”
宋佳宝意识到对方想要做什么,惊恐地出声:“不、不要!”
“求你、不要……”
“嘘——佳宝,这里虽然很少有人经过,但也不是完全没人的。”
宋佳宝被人抓住死穴,下意识便咬紧了牙关,只在极其难耐的吐出一两声急促而短暂的喘气。
他被混沌支配的大脑艰难地忽略掉现在的处境,理出一条信息:这个人一定早就认识了他了,至少从高二开始,就认识他了。
“邱莹莹……”宋佳宝冷不丁地吐出一个名字,明显感觉到对方略微停顿了一下,他突然猛地挣扎起来,“果然,你早就认识我了!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将宋佳宝抱了起来,抵在了门上。
那人比宋佳宝高了半个头,站着的时候宋佳宝就要踮起脚才能勉强住平衡,冷不丁被抱起来,他差点尖叫起来,却听见对方在他耳边道:
”嗯嗯,看来今天运气不太好,有人来了。“
有人!
宋佳宝又惊又怕,不敢再动弹,但还不等他仔细听一下外面的声音,那人突然凶狠地动起来,一下一下,宋佳宝的背撞在门框上,还时不时发出艰难的闷哼,任谁从外面经过都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不可以……
绝对不能被人发现!
宋佳宝咬住那人的肩膀,四肢紧紧缠住对方的身体,不想撞到门板上。
至于外面到底有没有人经过,大概也只有那个人自己知道。
那人走后,宋佳宝一个人靠在墙边缓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疲惫与冰冷让他昏昏欲睡,如果不是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他大概真的会在这里睡过去。
宋佳宝试了两次,才从裤子兜里找到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他下意识打了个寒战,想要挂断电话,却在最后一秒硬生生忍住。
如果是那个人的电话,他非接不可;如果不是,那么接了也无妨。
“喂?”宋佳宝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对面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有规律的呼吸声传来。
宋佳宝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喂?听得到吗?为什么不说话?”
“是我。”对面的人回道,“秦飞鹤。”
宋佳宝愣住:“秦飞鹤?你……”
“好久不见。”
宋佳宝也不知道身体里哪来的力气,扶着门站了起来,生硬地回了一句:“跟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如果早知道电话是秦飞鹤打过来的,他就不接了。
“我们明天可以见一面吗?”
“你不是已经去找我妈了吗?”
“是的,我去找了大姨,因为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我想见你一面,便去找了大姨要你的联系方式。。”
“你见我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哥、”
“别叫我哥,我担不起。”宋佳宝直接打断了秦飞鹤的话。
小时候,其实也算不得小时候,不过就是十来年前两人都还是青春期的时候,秦飞鹤死也不肯叫宋佳宝一声哥,就“佳宝”“佳宝”地叫,现在倒是转性了,见面就是哥。
但这并不能熄灭宋佳宝烧了多年的火,反而因此烧得更旺了,当然,宋佳宝自己不否认他现在有迁怒的嫌疑。
“你在生我的气吗?”
“如果你打电话只是为了跟我说这种没意义的话,我就挂了。”
秦飞鹤顿了好一会儿:“那你挂了吧,已经很晚了,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好,好好休息。”
宋佳宝垂眸,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很疲惫,现在只想回去睡觉。
宋佳宝挪动沉重的腿,一回到家里,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如果宋佳宝这个时候没有那么疲惫,可以像昨晚那样检查一遍监控,也许他就能发现,此刻他的门外,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手里拎着消炎镇静的药,已经打开了门口的密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