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虞虞用羞耻的姿势和要求,换取了行昼四十分钟的心理咨询。
四十分钟结束后,行昼慢悠悠地从咨询室里出来,好似只是和陌生人进行了一场无关痛痒的对话,在看到时虞虞的那一刻,放松的眼睛弯了起来,她今日穿的周正端庄,红白相间的运动服拉链到了最上面,鸦羽般的墨色短发衬着冷白的胎瓷肌肤,显得和往日一样清冷,偏偏嘴角像是挂上了色气的钩子,眼睛黏在时虞虞的身上,还自顾自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给人一种禁欲者fang荡的反差感。
“宝贝。”行昼喊道,这两字像是咀嚼出来,在舌尖缠绕了无数遍,听在时虞虞的耳里,有种说不出的眷恋。
“感觉怎么样?”
“就普通聊天,没什么。”说着弯腰亲了亲时虞虞的脸颊,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看怎么可爱,于是当即拉着时虞虞合照了几张。
“怎么了?”时虞虞错愕地看着手机屏幕,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仓鼠一样的目瞪口呆表情已经被存进了相册里。
“我等会去俱乐部训练,给他们看看我家小甜心有多漂亮,多可爱。”
“……”
目送行昼离开后,时虞虞走进咨询室后带上了门。
而被喂了一嘴狗粮的医生,面容平静。
时虞虞深吸一口气,对他微笑。
“医生。”
“您妻子的这种情况,我只接触一个案例:这个案列也是极个别的,一个单身母亲的小孩,那个小孩十三岁,他也并不是单纯的多重人格分裂,而起因是因为他想不断的变成更好的自己,于是精神意识分裂成了一个副人格,用来取代主人格,他没有其他的多余的新人格,只是不断分裂复制出一样的自己,但会按照母亲希望的方向转变,希望母亲喜欢新的自己,但过一段时间后,当母亲表露出对他不满意的时候,他又会分裂出新的人格,就这样,无法控制,有可能只是因为她母亲说今天下雨,就这件小事就能触发他的人格分裂,无法控制,只能不断分裂取代旧的主人格。”心理医生看着时虞虞吃惊的表情:“但……这是极端恋母和母亲长时间的虐待导致的。”
时虞虞张了张嘴:“我……我敢肯定,我从来没有对她提过……过分的要求……不对,我对她就没有什么过要求,我没和她提过……或者要求过她什么,她从以前就很优秀,我们一直很好,我们过得一直都很幸福……”
“也可能是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于是不断更新换代,你可以理解为手机更新系统,但并不会一代比一代好,手机系统如此……”医生抿了抿嘴唇:“人格更是如此。”
时虞虞:“她怎么可能觉得自己配不上我?”
“她是否频繁向你表达爱意?”
“是。”时虞虞看着医生的眼睛,泪水却毫无征兆的滑落。
“行昼这个情况,再加上她并不愿意配合治疗,虽然没有其他的过激行为,但如果可以,我建议药物为辅,当然,我们都不愿意往严重方面去想,所以,时小姐……”
医生并不觉得面前这个看起来温柔美丽的时小姐,曾对她的妻子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他的将近三十年的职业经验告诉他,这一切的关键一定出在她身上。
“你还有什么其他的隐情没有告诉我吗?”
被一双探究又坚定的眼睛注视着,没过多久,时虞虞败下阵来,她闭上眼睛,像是不愿意回忆,声音却轻飘飘:“七年前,我差点为她而死。”
*
红蔷薇的花语是爆裂的爱,是永不熄灭的热情。
行昼和之前一样都会送花,但比起玫瑰花束和压在信封的单只花朵,她更喜欢将红蔷薇堆满她新买的跑车里,把时虞虞推倒在上面热烈疯狂的接吻,然后倒掉它们,和时虞虞一起浑身上下缠绕着红蔷薇的热烈,再去海边兜风,她会把赢来的奖杯当做装饰摆在时虞虞每天醒来,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她热衷和时虞虞一起做刺激的运动,从十万英尺的直升机上,下坠,在二十米下的黑暗的深海里相拥,在赛道花式漂移,弯道压车,在尖叫声中和时虞虞接吻,但她接吻从来不闭上眼睛。
她要看着时虞虞,看着她享受,看着她迷醉,看着她沉沦,看着时虞虞感受着她来的一切。
行昼会坏心眼的带她到训练基地,然后旋转漂移,在她吓得不知道踩得刹车还是油门的时候,用车头亲吻她,时虞虞怔愕,将起未起的怒火,在看着车里的行昼举起双手投降的那一刻烟消云散,行昼冲着她笑,模样简直像是心甘情愿死在她手上一样。
额前的碎发被头套压得遮住了侵略性的眉眼,只看得清行昼珍珠般的白牙和上扬的红艳的嘴唇,像张扬的红蔷薇。
她们的每天都像是末日狂欢,带着些癫狂的浪漫,是烈酒,是孤火,是信徒,是雷雨,是深渊,是行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