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专注开车,没有察觉行昼问题的不对劲,两人从小就是邻居,双方父母是好友,一起长大,一个幼儿园,一个初中,一个高中,大学虽然不在一起,但去了同一个城市,大学毕业就住在一起了,同居没两年,行昼就求婚了,人生轨迹完全重合。
双方只有彼此。
时虞虞又接着说:“只爱你,最爱你,谁也越不过,茶茶也越不过。”
行昼好似不满自己和一只狗比较,不说话。
“茶茶最近在我妈那里,吃得好,睡得好,等晚上吃完饭,我们去看看它?”
行昼点了点头。
时虞虞停车后,两人直达去了楼顶的法式料理店。
以往吃饭,两人都是面对面坐着,但今晚时虞虞点餐,行昼直接坐在她旁边,玩她的手指,分外黏糊,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
“香煎鹅肝,红酒炖牛肉,焗烤扇贝,芝士加倍,汤的话,马赛鱼汤和奶油蘑菇汤,红酒就算了。”
点完餐后,前菜刚上,就听见广播说:“有位客人意外重逢初恋,想上台送她一首曲子《冷藏的爱》。”
这家法式料理,热衷撮合有情人,时虞虞的父亲就是在这里和母亲求婚的,只要有恋人或者告白者弹上一首曲子,料理店会为他们送上一瓶好酒,传说餐厅的主人永失所爱。所以她经营了这家料理,为其他有情人送上祝福。
上台弹曲子的告白求婚者,每晚上都有,司空见惯。
时虞虞没什么反应,只觉得曲子悠扬,可行昼越听脸色越不对,等一曲结束,靠着舞台近的人鼓掌。
时虞虞吃着吃着,就看到有侍者送了一瓶红酒过来,她疑问:“我们没点酒?”
侍者笑了笑:“有位女士送您的。”
行昼眯起了眼睛。
“是我,虞虞。”女人穿着一身礼服,像是刚从某个酒会出来。“刚才送你的曲子你喜欢吗?”
时虞虞笑了笑:“是你弹的啊,你回国也不说声,好久不见,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女人:“你倒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哎,你还和行昼在一起啊,我听说你们去年去北极,行昼求婚了,这么久没结婚,我以为你们……”
时虞虞有些不好意思:“你在国外都知道了?”
“朋友圈都传疯了好吗?”
“你一个人吗?”
“不是我和我朋友一起来的,你刚进来就看到你了,我还以为我上去弹钢琴你会看到,过来找我呢,看来又是我自恋了。”
时虞虞根本不想承认自己刚才根本没往台上看:“没看清楚,主要是太漂亮,没联想到一起。”
“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还信,你天天照镜子还觉得别人漂亮?”女人转眼看着行昼问:“你们多久结婚?该不会结婚证都没领吧?那岂不是我也有机会了?”
时虞虞很尴尬,她以前的追求者是很多,但她有些想不起面前这个人什么时候追求的她了,到底追没追过都没什么印象了。她还正在思考的时候,余光瞟到行昼的脸色已经黑了。
不至于吧?追你的女的不是更多吗?!
而且以前遇到这种情况,行昼都一副正宫姿态,看不起对方,因为她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是绝不会离开的,可是……算了,时虞虞桌下的手反握住行昼的手:“最迟半个月婚礼,到时候给你发请帖。”
女人脸色一僵,随即扯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好啊,到时候我一定来。”
行昼:“把你的酒带走。”
女人看着行昼,突然笑了笑:“我只是给老朋友一个见面礼而已。”
言下之意是你不会弹琴。
行昼眼神倨傲,冷笑到:“你算哪门子的初恋?告白都排不上号的家伙。”
女人抿着嘴,随即也笑了:“只是想送虞虞一瓶酒而已,我听说餐厅赠送和花钱买的不一样。”
行昼:“是吗?”
时虞虞还在想着怎么让女人离开,不要在进行无意义的对话,就看着行昼走上去,对侍者说了一句,然后广播响了:“有位女士想送给爱人一首《水边的阿狄丽娜》。”
行昼坐在台上,冷白玉一样的手指按下黑白琴键的那一刻,时虞虞直愣愣地站起来。
她傻了很久。
因为行昼根本不会弹钢琴,小时候两人一起学乐器,第一个学的就是钢琴,时虞虞都考中级了,行昼还在和《小星星》硬磕。
再后来,音乐老师发现了时虞虞在小提琴上无与伦比的天赋,开始专注培养深造,后来经常出国参加比赛,但她不管是独奏还是和其他人合奏,行昼都在。
后来,时虞虞名气越来越大,搭档的人也越来越厉害。
“要是,和你合奏的人是我就好了,可我是个音痴。”高中时期的行昼手撑着脸问:“你会嫌弃我吗?”
时虞虞只说:“我们可以合奏的。你选择一个音域,重复或者乱弹都可以,我来配合你。”
行昼的手指在钢琴键上乱跳,时虞虞闭上眼睛,跟着杂乱无章的音调来调和,合奏一曲,两人都哈哈大笑,虽然难听,但欢乐。
时虞虞说:“只要是你,就好。”
如今时虞虞看着行昼,她曾不止一次觉得她这般华丽的模样,最适合舞台,这么漂亮的手最适合在黑白琴键上跳舞,但直到今天,她才算是真正实现了年少的臆想。
舞台暗光让行昼的脸部轮廓明暗交界间透出一股异常的艳色,黑色瞳孔闪着一丝光,她起身致谢,从台上自上而下的注视,嘴角挂着礼貌而疏离的笑,像一个慢条斯理的艺术家,就连行礼的姿势也带着华贵的优雅,目光却直勾勾地看着时虞虞,让时虞虞觉得腿软。
行昼专注地看着时虞虞,朝她走来接过红酒递给时虞虞,不顾旁边女人的目光,把时虞虞抱在怀里,“老婆,送你的,喜欢吗?”
“你……什么时候会的钢琴?”
行昼僵了一秒,在时虞虞没来及的感受到她的不自然的时候,就松开她,半弯着腰直视她的眼睛,故作害羞:“偷偷学了好久,本来想婚礼的时候送给你。”随即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准备了这么久的婚礼惊喜没有了,哎。”
听她说完,时虞虞笑了,拉着她的手:“行昼,谢谢你,我很喜欢。”她拉着行昼,垂眼看着行昼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纤长,和她十指交握的时候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滚烫和湿意。
两人光是小动作,就看到旁人脸红心跳,女人看了一会,就走了。
晚上两人吃完晚餐,逛了会商场去看了茶茶,就直接在父母家里住下了,正好也商量商量结婚的事。
时虞虞完全插不上嘴,不,不仅是时虞虞,是双方父母都差不上嘴,行昼一个人就把这样的大工程全部包揽,连细枝末节都全部考虑好了,只要你稍微露出不满意的情绪,她还有一大堆plan BCDEFGFIJK……等着你,专业的就像是婚庆公司的顶级销售。
但她和婚庆公司销售不同的是,销售推销的产品被接受后就开始执行,她不是,即使你觉得不错,她也要自我否定,然后自己挑自己的毛病,紧接着就缠着你们将这些所有的计划都对比一遍,最后得出结论,还是选第一个。
正事做完了,还有甜点,时虞虞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行昼还抱着她亲,边亲边吻,一边喊着老婆,一边说着是我的。
时虞虞最后睡死了,她不记得行昼抱着她做了一夜,还是吻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