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队，中港酒店顶层发现命案。”
沈骋刚在座位上坐下来，路上买的早饭刚喝了一口豆浆，支队新来的刑警韩闵阳推门进来。听此，他放下手中的早饭，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朝外走——
“通知现勘组了吗？”
“通知了，现勘组已经过去了。”
“法医部呢？”
“......”
没听到回应，沈骋转头：“怎么了？没通知吗？”
“不是，林法医还没来上班。”
沈骋抬手看了看左手的手表，指针指向八点零五，按照刑侦支队的规定，八点上班，晚于八点的都算迟到，扣除当天所有工资。
原来的法医上个月退休，法医部本来人手就不够，现在还来一个第一天上班就迟到的，沈骋现在没空去管他，带着自己的刑侦队赶往案发现场。
法医部新来的法医是邢局亲自面试的，业务能力远超以前那几个，沈骋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挺开心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法医业务能力虽好，但没什么时间观念。
“你给那个林......”沈骋一下子想不起来新法医的名字。
“林彦之。”韩闵阳提醒道。
“对，林彦之，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别去警局了，直接去案发现场。”沈骋边开车边道。
“沈队，我没他电话。”
被韩闵阳一说，沈骋才想起来，林彦之的联系方式还在他桌子的第一个抽屉里放着，一直忙，忘记存在手机里了。
沈骋叹了口气，道：“算了。”
按照沈骋以往的脾气，如果新来的第一天就迟到，他肯定不会让他在警局呆超过一个礼拜，但是这个林彦之他动不了，因为是邢局带进来的，背后的靠山可能不光有邢局一个，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沈队，徐衡他们已经到现场了，现场保存得还算完好，只有打扫卫生的阿姨进去过。”坐在车里的韩闵阳向沈骋报告现场情况。
“好。”沈骋点头，“在我队里不用叫我队长，叫老大或者哥就行。”
“好嘞。”
中港酒店是临州市最负盛名的酒店之一，是临州市最高的一栋楼，也是临州市的地标建筑之一，顶楼有一个露天游泳池，富家子弟最常去的聚会地。
“死者女性，死在顶层浴室的浴缸里。”
等到沈骋到案发现场，在警戒线外穿戴鞋套和手套的间隙，刑警支队有人向他报告着现场的情况。
沈骋听后点头，拉高警戒线让自己进去，边走边对韩闵阳道：“你去隔壁支队，让他们给我们借调一名法医过来，就说我们的法医来不及赶到现场。”
韩闵阳：“好。”
正当他准备打电话的时候，一旁的徐衡叫住他，对沈骋道：“老大，法医已经在现场了，他是第一个到的。”
沈骋听后，停下了脚步，有点惊讶地看着徐衡：“第一个到的？”
徐衡点头。
“是我们支队新来的那个法医？林彦之？”
徐衡点头：“是，我们到的时候他给我们看了证件。”
沈骋皱了皱眉，坐电梯上顶楼。
等到他到顶楼的时候，案发现场保存还算完好，现勘组正在提取现场的痕迹，酒店顶楼是一层平层，浴室在最右边，是一个开放性的浴室，所以沈骋入门往右看，就看见了一个穿着米色大衣的男人蹲在浴缸旁边，因为是法医的关系，头发并不是寸头，背影看着消瘦，外面冬天的北风一吹感觉就能倒。
他拍了拍身边徐衡的肩膀，指了指男人的方向：“法医？”
徐衡看了看浴缸边的人，看了看自己队长，应道：“对。”
“他在这验多久了？”
“二十多分钟吧，”徐衡看了看手表，“反正我们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
“而且还做好了保护现场的防护。”徐衡还补了一句。
保护现场的防护指的就是手套鞋套之类的。
沈骋一时无言，朝林彦之方向走过去，当他走过去的时候，林彦之像是现场尸检完，站起来转过身，正好和沈骋四眼相对。
“沈骋？”林彦之先开口。
沈骋正准备开口，却被抢先一步，于是点头：“怎么样？尸体什么情况？”
“死者女性，年龄在二十二到二十五岁之间，身高大约一米六八，体重在四十六到五十公斤之间，初步估计已经死亡五到六个小时，死亡时间在凌晨的两点半到三点，脖子上有掐痕，死亡原因应该是机械性窒息。”
“有受到性侵吗？”因为是女性死者，多年的刑警经验让沈骋下意识问出这一句。
林彦之答得自然：“死前有性行为，但是应该不是性侵，下身没有撕裂伤，而且有疑似避孕套的润滑液残留，应该是单纯的性行为，具体的还是要等到回警局做尸检以后才能知道。”
沈骋得到了自己想听的内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等现勘组完成对现场的勘测，就收队回警局。
“老大！有情况！”
室内传来刑警季夏的声音，沈骋闻声而去，林彦之也跟了过去。众人进门边看见电视柜门打开来，里面有几包透明袋子装着的白色晶体，远看上去就像是冰糖。
沈骋走上前去，蹲下来拿起一包，反复打量：“这是......”
“bing du。”还没等沈骋说出来，站在门口的林彦之就抢先一步脱口而出。
沈骋转头看了他一眼，后来想想作为刑侦队法医，认得出bing du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带回去，顺便通知缉毒组。”
“好的老大。”季夏接过沈骋递给她的袋子，装进证物袋.
“现场都检查完了吧？”沈骋看着现勘组在收拾东西了。
“都检查完了老大。”现勘组组长朝他点了点头。
“收队。”
回警队的路上不是沈骋开车，他和林彦之并排坐在车后座，一路上车内无言，在前排开车的韩闵阳只感觉老大的气压有点低，毕竟老大队里最大的忌讳就是不守时，偏偏林法医刚来第一天就迟到，刚才在案发现场看老大的表情就知道林法医回警队绝对要被一顿教育。
“林彦之。”
出外勤的车刚在警局外停下来，林彦之先沈骋一步下车，急着要进法医室做尸检，结果刚下车就被沈骋叫住。
“？”
沈骋看着眼前这个新来的林法医，他身高一米八八，而他刑侦队的平均身高在一米七八左右，所以警局的队员们看他的时候视线都要微微上抬，像季夏这样身高不满一米七的女警看他都是抬着头的，而新来的林法医，却是和他平视。
“你......多高？”
“？？”林彦之还以为这位圈内以处理案件雷厉风行而出名的沈队长，小麦肤色，寸头利落干净，一看就是一副警界精英的模样，居然一到警局就问他多高？他还以为叫住他是为了催他快点把尸检报告给他。“一米八五、八六左右，好久没量过了。”
“......”沈骋战术沉默了几秒钟，“上班第一天迟到，扣一天工资。”
“？？？”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才下车走过来的韩闵阳和徐衡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默默朝林彦之比了个大拇指，劝他坚强。
“别啊，我这不是提前到现场了嘛，比你们还早到现场开始工作了......”
“在刑侦队没到现场之前擅动案发现场，扣两天工资。”沈骋打断他的话。
“我是个法医......”
“你再说下去这个月就要贷款上班了。”
“......”林彦之这才住嘴，朝沈骋笑了一下，“：）”
“那请问十分守时的沈队，小的可以去开始尸检了吗？小的早点得出尸检结果，您也可以早点得到这个案件的相关线索。”
沈骋挑了挑眉，点头：“去吧。”
林彦之转身朝警局里走去，内心：******
“啧，老大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人林法医留，”小警花季夏一边啃着早上带到单位没来得及吃的玉米，一边看着林彦之朝法医室走去的背影，“刚从现场回来就拎着人家在门口就开始训了。”
“啃你的玉米吧，林法医新来的不知道老大，你还不了解老大啊，老大什么时候真扣过工资。”纪修然刚倒了杯热水回到座位，准备开始着手调查这次的案件。
沈骋在警局门外抽烟处抽了两根烟，插兜走进门，对季夏、纪修然、徐衡、韩闵阳这四个自己固定的刑侦队员道：“在法医报告出来之前，你们四个要负责把昨天晚上进出中港酒店顶楼的人列出来，中港酒店的顶层是要入住者刷卡输过密码以后才能上去的。”
季夏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玉米粒，道：“老大，我刚才问了前台，因为昨天晚上是平安夜，所以定下中港酒店的客人前台印象特别深。”
沈骋点头，示意季夏接着往下说。
“前台说顶楼登记的人是叶淳。”
“叶淳？”徐衡感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那个家电集团的太子爷？”
“对，”季夏点头，“就是那个叶淳，顶楼开房登记只有他一个人。”
季夏继续道：“而且据前台说，因为酒店顶楼是平层，再加上中港酒店顶层包间之上的楼顶是一个露天泳池，而中港酒店历来没有过单独包楼顶泳池的，全都是顶层包间加上楼顶泳池一起包下来的。”
“就这些？”纪修然把刚才季夏说的那些的重点用手写记下来。
“对。”
“那也就是说当时在楼顶的人都是参加平安夜派对的？”
“先核实一下被害者身份吧，通知亲属来认尸。”
“好。”
圣诞节的警局依旧忙碌，沈骋给队员们下达任务以后才回到自己办公室，今年临州市还没下过雪，但格外冷，刚才走的时候没有关窗，早上买的还没来得及吃的早餐已经冷掉了，喝了一口的豆浆现在喝上去就跟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而还没来得及吃的肉包子里面的油已经冻成一块一块白花花的，吃到嘴里感觉油腻得恶心，但他还是就着豆浆吃掉，随后开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