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璟凡眼中无笑意，但是嘴角含笑，双眸爬上□□，伸手环住邢越的脖子，热烈地回应他。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孟璟凡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她最后的印象只停留在自己被邢越翻身跪趴在床上，她只看见正对着床放着的全身镜里面的自己，这是她最后的印象。
身旁还留有余温，邢越离开没多久，她坐起来用手将被子挡在胸前，身上清爽，邢越已经为她清理过了。
她拿过床头的手机，手机因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她扯过邢越那边的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以后等待它开机。
孟璟凡看见自己手腕青紫的痕迹，邢越在□□上从来都不温柔，在床前放镜子，做的时候让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也是他的恶趣味。
卧室窗帘没有全部拉起来，露出窗外江景上炫彩的灯光，不知道为什么，坐在床上透过窗帘缝隙看向这些灯的时候，她想到了韩闵阳，那个像阳光一样的男孩。
最近一直会想到他，孟璟凡无法用自己理性的思维来想原因，可能最近自己的日子越来越黑暗了吧……
邢越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孟璟凡伸手拿过挂在椅背上的浴袍，系好腰带以后瞥了一眼床边垃圾桶里面的数个橡胶制品，面无表情地走出房间。
邢越站在客厅落地窗前，茶几上放着一个杯子，里面还有没喝完的酒，手机贴在耳边，在讲些什么孟璟凡没有兴趣去听，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拿过茶几上的杯子，将里面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邢越感到身后有动静，转身看见孟璟凡坐在身后，朝电话那边说了句什么孟璟凡没听清，只见他说了句话就挂掉了电话，朝她走来。
“醒了？”邢越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放下去的瞬间手机屏幕亮起来，孟璟凡下意识看了一眼，屏保是她……
“嗯。”孟璟凡将杯子放在茶几上，玻璃杯和大理石台面碰撞发出响声，在静谧的屋内格外响亮。
邢越没有开灯，屋内所有的光源都来自于落地窗外江景上的霓虹，二人之间仍有温存，孟璟凡的声音也软恹，惹得邢越下腹一热。
“怎么又没穿拖鞋，嗯？”邢越的声音低哑，看着孟璟凡赤脚踩在地毯上，捞起她触地的双腿放到自己腿上。
“忘记了。”孟璟凡只感觉浑身疲惫，现下靠在邢越的肩膀上，微微犯困。
只有在每次□□过后，孟璟凡才能微微感受到一点邢越喜欢她，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自己才会依赖他。
邢越目光从孟璟凡的脸上转移到她微微敞开的胸口，这次是孟璟凡先感受到他的变化，倾身上去……
离开法医所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他不知道孟璟凡在哪里，去医院问吕星同大概率是问不到什么东西的，回自己家只会感觉格外空旷。
“彦之回来了。”
林彦之回到家，林客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面。
“爸。”林彦之在门口换好鞋，将手里给父母买的东西放到柜子上，“妈呢？”
“你妈妈今天不回来，本来我想着我一个人的话就下碗面将就一下，”林客把手里的碗放在桌子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我也吃面就行。”
林彦之望着桌子上的面，里面没有放任何荤腥，一个圆润饱满的荷包蛋盖在上面，撒了一撮葱圈，汤底浮着鲜亮的油润。他已经很久没吃过林客煮的面了，小时候天天吃面，当时吃得自己看见面就犯恶心，现在很久没吃过以后，倒是觉得这一碗素面看着就鲜润可口。
“行，那你先吃这一碗，”林客眼尾几根深深的鱼尾纹弯起，欢意爬上面庞，“这碗刚盛起来，也好吃的。”
说着他把桌上的面往林彦之面前推了推，突然想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道：“爸爸忘了，你不喜欢吃面，我给你做别的，这碗面爸爸来吃。”
“没关系。”
也不知什么时候，父子俩之间生分成了这样，林彦之伸手端过面碗，手被碗壁烫了一下，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开。
只见他紧盯着碗里的面，上面的荷包蛋周围还有一圈油煎出来的油泡边，一看就酥脆，这碗面勾起了他肚里的馋虫，他咽了咽口水，拿过桌子上的筷子夹起一筷子面，送入口中。
用荷包蛋吊的汤底鲜美不输荤物高汤，入口便是触舌鲜意，咽下口中的面以后，他便要了一口盖在面上的荷包蛋，一口下去，溏心从荷包蛋中流出来，融入奶白色的汤中。
“这个很好吃，我就吃这个。”
林客见此，乐呵呵地笑了，转身朝厨房去。
林彦之随着他的身影看去。因为常年吸毒导致林客瘦骨嶙峋，面颊凹陷发灰，整个人也不似从前那样挺拔，背部已经微微佝偻，他当年可是……
林彦之一瞬间停住了自己的脑内所想，他今天回家里来，是为了医院的那件事情，但是孟韵不在家，，也不知道林客知不知道。
“爸，我今天去帮姐做了台心脏移植手术。”
等待林客坐下来，林彦之开口道。
听到‘心脏移植手术’几个字，林客夹面的手瞬间顿了一下，因为筷子松开，顺滑的面从筷子上落到碗中。
见他如此反应，林彦之也明白了，这个事情大家都知道，唯独瞒着他，然后讲毫不知情的他再拉下水……
“你们沈队长……”林客看了看四周，孟韵没有在家里安装摄像头，她昨天走后，林客让家里的保姆也休息两天，现在家里只有他们父子俩，“先吃饭，吃完饭陪我去花园走走。”
对于林客突如其来手话题转变，林彦之明白，孟韵不相信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他们同样也不能相信孟韵对他们放松警惕。
因为这个事情，在这个家中如履薄冰的那种窒息感又爬上林彦之的心头，自己在搬出来之前的那二十多年，每一天都是过的这样的日子。
林客知道孟韵喜欢花，所以在家里后院特地为她种了各式花朵，大多都是奇珍异草，他很用心培养，所以这一片花园很招孟韵喜欢。
“尹苏木的消息没有到你们手里吗？”尽管在这里，林客说话依然压低声音。
林彦之摇头：“到了。”
“那怎么？”林客想着自己送出消息的时间和到达警局手里的时间，怎么想都不应该。
“我们从云南赶回来，飞机因为天气延误了，接到消息的时候海关查到了大批量□□，当时我们对枪械很敏感，等到着手尹苏木的事情的时候，手术已经做完了。”林彦之眼前不断浮现自己取出尹苏木那颗健康的心脏时候的画面，自己的右手又开始不住颤抖。
林客一瞬间了然，那批□□就是用来转移警方注意力的，好让他们有时间对尹苏木下手。
“小凡让你去了吗？”林客问道。
“我取的心脏。”林彦之道，“她……当时还是活着的。”
“你妈妈昨天连夜赶去了意大利，意大利那边的事情有点棘手。”林客察觉到自己儿子的心情，直接转移话题。
“这次你没去吗？”林彦之道。
“彦之，你知道北斗七星吗？”
林彦之顺着林客的目光看上去，今天白天艳阳高照，晚上也群星璀璨，北斗七星排列整齐。
“知道。”林彦之看着排列成斗型的北斗星，最开头的那颗就是破军星，可今天的破军星似乎被薄云笼罩，光芒不比其他六颗。
“我们之所以代号摇光，就是因为摇光是北斗七星中处于斗柄的那颗，也就是破军星。”林客看着天上的星星，“他走了以后，摇光就变成了遥光，遥远的遥。”
林彦之自然知道林客口中说的‘他’是谁，这个人的故事他在沈骋和梁瀛的口中听到了完整，‘摇光’王泇。
“你还记得为什么我费尽心机要把你安排进警局吗？”林客道。
林彦之点头：“摇光身份突然暴露，一定有人给他们送身份消息，你铤而走险以遥光的身份再次传递消息，就为了能够有正当的理由把我送入警局，顺便找出泄露摇光身份的人。”
“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说到这里，林彦之低下头：“没有，我一次都没能接触到警局高层。”
“不一定是警局的人，”林客将林彦之的注意力转移，“很有可能是警局周围的人。”
“你是说？”林彦之几乎是一瞬间，脑内浮现的名字便是邢越。
林客伸出手指放在唇前，示意他不要说。
“孟韵这次去意大利，为的就是那批黑手党手里的那些东西，还有李深宁手里握着的洗钱渠道，一时半刻应该是来不及回来的，这次可能是最好的机会，过段时间璟凡和邢越也会去。”
“你去吗？”林彦之转头看着林客，他虽然已经身形微微佝偻，但是身上依然带着那股令他从小便敬佩的凛然。
“去。”林客笑了笑，像是看到了黑夜中的亮光，双眼中充满希冀，“这种日子，快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