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郗奕叶狐疑的看了看傻愣愣一本正经呆坐的狗狗，轻推了她一下。
小狗像个不倒翁一样朝侧边晃了晃，又自己晃了回来，湿漉漉的狗狗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似乎是觉得好玩，郗奕叶还没再次推她，她就开始左摇右晃自娱自乐。
她清澈见底的黑眸泛起涟漪，水润润的。狗狗眨巴眨巴眼，啪叽一下把手拍在桌子上，勾上搁置在一旁小姑娘的尾指，两根尾指一长一短丝丝缠绕在一起，就像是小蛇们动情的交尾那样。
白犬红润的唇一开一合，“老婆。”
郗奕叶扶额，放下筷子用手挡着半边脸阻止四双眼睛的视线，无可奈何道：“你醉了。”
白犬执拗，“我没醉。”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我就是没醉。”
郗奕叶被小狗缠的不行，转过头不和她辩论毫无意义的话语。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小狗喝醉酒，还蛮可爱的。
白犬见她不理自己，嘴巴一瘪耷拉着脑袋，手不住地放在她的手臂上，握上她盈盈一握的玉腕。被撇下又放上，周而复始。
郗奕叶有些恼了，冷眼瞧了她一眼。被握着还怎么吃饭，一点也不能动弹。
白犬胆大妄为的用力握住，再也甩不开。她黏黏糊糊的尾音也带着黏腻，“老婆你离我好远。”
她搬着椅子和她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椅子和椅子之间发出了碰撞的声响。
郗奕叶把左手垂下来任由小狗把玩，随便扒拉两口就全当是吃完了。
她拉开椅子，牵上一旁玩的不亦乐乎的小狗，对着郗正说：“爸我们就先走了，你也少喝点。”
杜佩兰忙说：“这就走啦？”
“要不今晚在这住吧，你的房间我都有收拾。”
郗奕叶却摇摇头，小狗醉成这样哪能放心，“不用了，狗狗喝醉了，回家方便点。”
郗正拦着杜佩兰，看着两人的背影冷哼一声，端起杯子一口干了，烧的嘶了一声。
杜佩兰拍了他一巴掌，“都是你，没事喝什么酒，给人灌醉了。”
郗正一脸嫌弃，又给自己满上，斜眼瞧她，“怎么，跟我喝酒怎么了，连陪我这老头子喝酒都不行，要她有什么用。”
杜佩兰瞪了他一眼，“就你能喝。”
郗正这些年并不怎么喝酒，他虽说有点充大头的成分，一斤多白酒下肚，人早就晕晕乎乎，还没到真醉了程度。
反倒是白犬，一斤还没到呢，喝的又急，匆匆只吃了几口下酒菜，醉得迷糊。
回去是郗奕叶开车的，她饭也没好好吃饮料也只喝了几口，算是半饱。连在车上小狗也非得牵着她的手不可，不给牵还耍脾气闹别扭，动不动就哼一声，气量着实小。
郗奕叶被弄得烦，她呵斥一声，“你好烦人。”
白犬突的被她吓了一跳，回味了好半天才听懂了她的意思，气的直哼哼，鞋也没脱就想站在座椅上蹲着，她猛的转身背对着她，只给郗奕叶留下一个屁股。
到了小区门口，白犬说什么也不肯出车门，把憋的通红的小脸埋进车座里，郗奕叶万般无奈，用力拨出小狗的脸，又被她躲了去，她气急猛的一拍小狗的屁股，“快出来，想不想回家了？”
怎么都不肯，郗奕叶掩面无语，又不能跟醉鬼计较什么，暗地里咬牙切齿，以后一定不能让狗狗再喝醉了，再让小狗喝醉的话她就是狗。
别人家的醉鬼又乖又好骗，倒头就睡。怎么到了她家的，不听话还折磨人。
她偏过头长叹一息，尽量放低语调，温柔体贴的说道：“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她轻柔的抚摸小狗的头顶，“狗狗一点不烦人，是我想被小狗烦一辈子。”
郗奕叶朝她伸出手，诱哄道：“我们上楼回家好吗？”
白犬终于施舍给她正颜，思考良久才昂起头矜贵的把手递上。
……
白犬神志不太清醒，只是依循着本能，她太想靠近她，想要迫切的拥有她。
郗奕叶浑然觉得自己也该是醉了，被小狗呼出的酒气迷晕了。
她推推狗狗，哪有人醉酒还想着这事。
……
白犬宿醉醒来头疼不已，她抬手揉揉太阳穴，猛然清醒过来。
昨晚上的糗事在脑内回旋，她第一次醉酒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忙盖好被子冷静冷静。
脖间的不适感让她垂眸看去。是一条通体赤红的卡扣项圈，戴在自己脖子上异常合适，松紧有度。
……
“羞了？还是哪里不舒服吗？”郗奕叶细细摸着她的侧脸说道。
又不是没做过，她们每个月都有至少五六次呢。白犬长呼一口气，追上她的目光。
小姑娘眼中调笑意味太多，纯白衬衣微微湿了，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刚洗完澡的身子散发出诱人的清香。
白犬羞恼的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匆匆忙忙穿好拖鞋，衣服也来不及拿冲出了房门。
等洗干净身上的黏腻才想起她一件换洗衣物都没有拿进来，在浴室踌躇不决，最后两眼一闭，昂首挺胸的裹着浴巾狗狗祟祟的进了卧室，四处偷瞄发现小姑娘不在，这才松了一口气，忙把内衣裤搜出来套上。
这脸真是丢大发了。
在这之后白犬一见到郗正就吓成了个鹌鹑，满脑子都是她当着郗正的面又醉又闹的模样。
罗媛这个女人，粗心大条。郗奕叶几年前第一次见她就看出来了，再次见她的时候一点长进都没有。真没想到她能心细到察觉出不对劲来，这几个月到处搜查。
郗奕叶偶尔也能在小区周围发现她的身影，还和她碰过照面打过招呼。
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可是白犬的警觉性太高，那种被人跟踪盯上的感觉让她脊背发凉汗毛竖起。
得找个机会除掉她才是。
她们现在的生活很舒适，除了罗媛的插足。工作日住在自己家，周末会回别墅吃上几顿团圆饭。
今年的新年过得快乐，她们和以前一样一起跨年，一家人不再有嫌隙。
郗正也在慢慢的接纳，有时候也会闹脾气红脸，但比起之前好上太多了，唯一不好的是总要找白犬喝点小酒，一喝酒就会天南地北的瞎聊。
有了一次吃亏，白犬再也不敢没头没脑的冲在前头，只陪着他小酌几杯，只真醉过那一回。
没有真正的女婿，白犬充当了那个缺失的角色。
杜佩兰站在外面抬头仔细看着，指挥道：“小白，再左边一点，对对，再过去一点。”
“老郗，你偏右一点，别动，好！”
一对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随风飘扬。
白犬从梯子上下来，拍拍灰尘，看向喜庆的门口，浓烈的年味扑面而来，她站在门口怔愣片刻，随即被郗正一把搂着胳膊带走了。
对联是中午前贴的，上面的字是她们父女俩提笔写下，横批是杜佩兰写的。这个家只有她一个人字丑到不忍直视。
她能轻易分辨出哪个是小姑娘的字。在她眼里，小姑娘永远是最好的，就连写的字都是最漂亮的最耀眼的。
晚上是郗正和白犬来放烟花。以前只有郗正一个人，如今又多了一个。
漆黑无边的夜晚被划破天空迸发出光芒的烟花徐徐照亮，美得不可思议。
家家户户都是噼里啪啦的鞭炮烟花声，处处彰显着年味。
小姑娘渡着月光和朦胧灯光，接过她给的仙女棒，笑进了她的心坎。
年年如此，月月如此就好了。
年后的星期末是情人节，白犬摸上裤子口袋，里面的东西放了好几天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送出去，她心不在焉的陪着小姑娘逛街。
郗奕叶虽对她有怀疑，但足够信任小狗，给她充足的时间来将她的秘密说出来。
狗狗不怕冷，她穿着加绒工装裤，小兜里鼓鼓囊囊的，上衣口袋也是，随着走动还会发出轻响。
她曾经挖出来过，那里面什么都有。糖果照片纸巾等，一元硬币会和钥匙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那些照片时不时会多出几张，除开她们的合照，就是自己。狗狗偷摸打印出来藏在口袋中，每每都是。
白犬开着车准备回家，停在路上等待绿灯。她从口袋中把小盒子拿出来破罐子破摔的放进小姑娘手中，磕磕绊绊的说：“情人节快乐。”
郗奕叶惊讶的眉梢微挑，打开盒子。把里面的小东西拿出来摩挲了几下，旋即带入手上。
她笑了笑，“情人节快乐。”
其实她们是不怎么过节日的，节日实在太多，都要送礼物的话未免太麻烦了，她和狗狗之间是不需要礼物来维持的。
不过突如其来的小惊喜也是不错的情调。
是一只漂亮的尾戒，模样符合狗狗的口味，朴素无华。
银色的戒指很适合她。白犬见她收下，紧绷的心放了下来，咧开嘴笑了。
小姑娘送给她戒指，她也该送的。她攒了这么久的钱终于派上了用场，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直接一夜回到解放前。
她还是希望小姑娘能够生如绚烂，活得恣意。事事不用愁，受人敬仰。
当晚，郗奕叶送给小狗一个她很满意的礼物，抵足缠绵到天方既白。
郗奕叶很喜欢这个尾戒，时常都要摸上把玩一会。不止她喜欢，小狗也很喜欢。小狗喜欢和她的尾指交缠她是一直知道的，估摸着她也不懂戴尾指有什么含义才买的。
自从戴上以后，小狗捏上她尾指的频率逐步上升，还总喜欢摩挲转动尾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