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鸨母遇害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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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织织白皙的脊背被那巨鼠挠伤,瞬间皮肤脱落了数块,跟着肮脏的血肉和蛆虫纷纷往外溢。

王高阳嫌恶,哪里还觉得她是个女子?待江见时与之缠斗将其控制时,便飞扑上去撕开了她的衣衫。

楚织织一惊,但却来不及,她胸口之下哪里有半分肌肤,都是些密密麻麻起起伏伏往出拱的小脑袋。

王高阳瞬间留了冷汗,他迅速捡起刀就想切开这皮囊,看看里面这些脑袋究竟是什么东西?

江见时催促道:“找血线!”

王高阳朝楚织织腹部看去,骤然见她肚脐以上两指的位置有道蜿蜒的血线汇聚在肚脐内,他忙道:“找到了,在腹部!”

江见时蓦地将楚织织推给了王高阳!

王高阳瞬间怔住,寒毛陡然耸立,还未等他抬刀,楚织织便一爪子将他打倒在地。

此刻从墙周的阴影处涌出越来越多的婴童,江见时的剑显然支撑不住。他盘膝而坐,双手合掌,身后一朵莲花绽开,四处风起,刮的那些小鬼们踉踉跄跄,有的在莲风中打转,找不到出口。

江见时微微启唇,眼神冰冷,念道:“若有众生无归依处,我当为作真实归依,我愿拥护一切众生,灭邪道,断诸灾患,破妄破魔,摧伏、散灭、粉碎一切罪业、罪障与恶业,来!”

话毕,突然之间,所有小鬼涌向江见时,他动也不动,任由小鬼攀附啃咬。

倏尔一道金光从江见时额间迸发,打在楚织织肚子上,她满身拳头大的脑袋骤然消失,瘫倒在地,猛的吐出两口鲜血。

鹿青音见状,想要冲进去阻止这些小鬼,却被气喘吁吁的王高阳拦下。

“师弟,不可插手。”

鹿青音眉头紧簇,捏着拳头紧紧盯着江见时。

那莲花生了华光!花瓣上、江见时的身上都落满了挣扎痛苦的孩童脸庞,密密麻麻层出不穷,只听周围婴孩的哭泣尖叫声此起彼伏,混着江见时痛苦的呻/吟,慢慢的那些小鬼消失在江见时身上,一波又一波,直到墙角下的阴影散去......

江见时眉心方才散出金光处慢慢凝出一滴血,落地之时化为一颗琉璃珠,瞬间他身上以及莲花上的脑袋消失无踪,四下归于平静。

江见时脸色惨白,大汗淋漓,他用剑支撑身体想要起身,却摇摇晃晃虚弱的厉害。

鹿青音推开王高阳,要去搀扶,被江见时一只手挡住,示意他退开。

江见时慢慢移至楚织织跟前,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她,道:“你化身摄青,集结怨气,杀人伤鬼,十恶不赦,我本应该送你一道罪符,让你在孤寒冥狱中不得超生,日日受惨死复生之痛,可你怨气有由,并非真恶,所以今日我手下留情,你上路吧。”

楚织织慢慢睁眼,血泪顺着鼻尖留在地上,她凄楚的看向几步之外的鹿青音,青紫的嘴唇开开合合,沙哑着声音道:“这里何尝不是孤寒冥狱?人心何等黑暗无光......伤天害理罪恶滔天的又何尝是我们这些妖魔鬼怪?哈哈哈哈......这大千世界可还有救?看看这里的人,不过是个个儿披着人皮的恶鬼罢了!你们难道看不见吗?嗯?”

她又看向江见时,凄凉道:“只有我是恶鬼吗?大师?再好的面皮下,都藏着罪孽!”她声音越来越狠。

突然,楚织织疯了一般又对鹿青音咆哮:“再干净的眼睛里都藏着被仇恨腐蚀的生着驱虫的臭血烂肉!我是恶鬼?你们何尝不是?哈哈哈哈!你们口口声声斩妖除魔,来啊!杀了我啊!让我魂飞魄散连孤寒冥狱都去不了啊!今日,我死于你们所谓正义之下,明日愿你们也能扛得住青天烈日的灼烧!这天下连纯质孩童都留不得,不是无间地狱又是什么?哈哈哈哈哈!”

楚织织癫狂一阵,话尚在嘴边,手上却又起了欲要反抗的动作。

倏尔,几人眼前白光划过,剑起剑落之际,她的脑袋已经滚落至鹿青音脚边,睁着大眼看着他。过了一阵那腐败的身体和头颅化作了一摊黑灰。

江见时踉跄着脚步,蹲下身子,将那黑灰一点一点收在一块方巾中,铺在地上,盘腿开始打坐,口中轻轻诵着经文,过了一阵,方巾中的黑灰化做了金色的沙粒,随着窗户外吹进的微风,一颗一颗消散在空中。

江见时的汗水不断地往下流,他吃力的站起身,想给鹿青音一个笑容,可没等眼神聚焦在鹿青音脸上,剑,“当”的倒在了地上!江见时软塌的身体瞬间被鹿青音接在怀里。

江见时隐约听鹿青音声声喊着:“江兄!江兄!指月......”

“指月......”

“青音!”

“指月,你怎么了?”

“让龟公寻了她的衣服.....好好埋了......立个衣冠冢......”

“指月!”

声音由近到远,又由远及近,再睁眼时,鹿青音正端了碗药看着自己。

江见时迷迷糊糊,身子疲软,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

他看着鹿青音布满血丝的双眼,慢慢开口,柔声道:“担心了?”

鹿青音将药碗放置一边,双手捏着江见时的手,道:“怪我喝多了,是我不好。”

江见时笑着偷偷伸直小指挠着鹿青音的手心,道:“与你何干?捉妖是我的事,断案才是你的事,我们各司其职。”

鹿青音自责道:“是我带你来淌这混水......方才若是没有师兄,我一定会拖了你的后腿?”

江见时用手点了点鹿青音:“我哪里有那么弱?”

鹿青音将他从头至尾扫了一遍,道:“知道你厉害,但也不该折腾成这般模样!”

江见时眼睛弯着,撩笑:“我替你清除了这些旁的障碍,你可得好好断案,不可辜负我这番努力!”

鹿青音慢慢肃穆,放下江见时的手,狠狠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道:“那些婴童定然与这萼魁楼脱不了干系,我打算下午去查看这萼魁楼鸨母的尸身。”

“嗯,是该去看看。”

鹿青音抬头看江见时:“为何这么说?”

江见时道:“我见到了那鸨母的魂魄,她魂魄虽被小鬼啃噬残缺,但度化时却没有怨气,看来并非无辜惨死。”

鹿青音好奇:“你之前说那姑娘是摄青鬼,摄青鬼是什么?”

江见时轻轻转身,只此一动全身都虚乏不已,他疲惫道:“人因深仇大恨生怨生恨,但仅凭自己却无法报仇,时间久了怨念洗涤魂魄,便有了魔障,生了魔障不及时去除,再由高人指点,寻到一处怨尸棺材,白天黑夜躺在里面,与怨尸同住七七四十九天,断尽粮食和水,四十九天后便出了摄青鬼。摄青鬼摄取尸体的尸气,以怨灵厉鬼为食,这种东西不容易绝灭,除了纯阳之气,还有就是了结了心愿。”

鹿青音不解:“可她明显并非了却心愿,不然她也不会死不瞑目,难道,你是纯阳之体?”

江见时摇头:“我怎会是纯阳之体?可能她知道你会帮她吧......”

鹿青音:“可我不知她为何冤恨,如何帮她?”

江见时:“兴许她求的事情与你要破的案子是一回事,江边的婴尸精魂全被那老鳖吃了,但此地仍有这么多无眼婴魂,说明这里是婴童惨遭杀害的地方,部分婴魂寻不到自己的身体,留了下来。”

鹿青音悟出什么一般,忙道:“江兄说的有理!妓馆才是婴孩被杀的地方!这就说得通为何会有那么多婴孩陈尸江岸,却没有人报官,妓馆的女子一般都会喝避子汤,但若是没有避子汤,反而给了催产的药,这么多女子产下婴孩也就不足为奇,这些女子面色蜡黄,并非康健之体,若是一年怀一胎,三年也的确会有不少孩子降生,况且这才是淮歌,黍江大大小小有多个城镇,加上私窠,那么多孩子遇害也就说得通了......只是,究竟是谁要夺孩子的眼睛,这鸨母为何又会遇害?”

“要师弟你这么说,那这淮歌岂不是人间炼狱?”

门口传来响亮的声音,震的江见时耳朵嗡嗡作响。

江见时立刻垮下脸,甚是不悦问鹿青音:“他怎么还不回去?”

不等鹿青音开口,王高阳端着个燃火的炉子,放到榻跟前,道:“朝廷准了假,你着什么急?”

王高阳俨然变了个人,他说话语气竟好商好量的与江见时探讨,没了之前的莽气。

鹿青音心知王高阳这是对江见时捉鬼生了钦佩之心,但又碍于面子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此刻面对江见时毫不留情的刻薄质问,反常的没有生气。

鹿青音想做和事佬,为王高阳说情:“师兄担心你,方才专门去取了温炉。”

江见时仍是不高兴,问:“萼魁坊的人呢?都被吓死了?胆敢劳烦王将军亲自取温炉?”

王高阳不愧是行军打仗之人,心胸比起江见时宽广多了,他自然听得出江见时的揶揄,也不往心上放,顺手将鹿青音身边有些凉了的药碗放到温炉上熨热,而后搬了个马扎坐到鹿青音身边,笑嘻嘻的对江见时道:“大师,你那大老鼠玩物借我瞧瞧呗!”

江见时眉头一蹙,眼睛瞪的滚圆,紧张的瞥了眼鹿青音:“什么老鼠?你莫要胡说!”

王高阳一巴掌拍到江见时腿上,大嗓门道:“别装了!借我玩玩!我对这些小东西喜欢的紧,军营里我就养了两只大犬!”

武将的手没什么轻重,这一巴掌下去,江见时腿瞬间麻了一半,他本就因为楚织织难对付,耗了不少功力和元气,如此挨了一遭,基本等于整个人废在了床上......

鹿青音急忙拽住王高阳的胳膊,责备道:“江兄受了伤,师兄怎可如此燥莽?况且哪里来的大......鼠?......”

说罢又似乎是想起什么,看向江见时:“江兄,我显些忘记......那大鼠?......”

之前鹿青音被吓的不轻,一时将这一茬忘记了,王高阳这么一提醒,他这才渐渐想起来。

江见时装傻充愣:“你们在胡说什么?我累了,先睡一阵。”说着就要闭眼。

王高阳哪有鹿青音那么好应付,伸手就要扒江见时裤子找大鼠!

这一扒江见时和鹿青音登时都炸了毛,窘急的去推王高阳,尤其是鹿青音,像是自己被扒了似的,卯足了劲儿,一把将王高阳拉个了趔趄。

王高阳站稳脚,愣愣的看着二人:“都是男人,怎的这么大反应?我又不是要强了江大师?就是想找到那大鼠!”

江见时还没怎么样,鹿青音却又羞又恼:“青天白日的,师兄你......你......你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

“......”

王高阳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想看看大鼠有什么错?”

这般情况下,说出“大鼠”二字,鹿青音的脸从红转成白,恼道:“那你扒人裤子做什么?”

王高阳无辜道:“他现下就着了一件里衣,除了裤子里能藏,哪里还能藏?”

鹿青音驳道:“裤子里难道能藏大鼠?”

王高阳:“怎么不能?鸟都能......”

鹿青音一个枕头蒙在了王高阳脸上,脸又从白转回红,叱道:“这些粗话,你回你军中去说!”

王高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粗话?我说什么粗话了?”

江见时一手扯着自己裤腰,心有余悸又无奈,看着二人争执一阵,插嘴道:“那只是个法术而已,并非真物!”

王高阳闻言讶异的挤开鹿青音,坐到他跟前问:“这么厉害的法术?教我!”

他仿佛忘记了一日前自己是怎么骂捉妖师的?......

鹿青音叹了口气,推了推王高阳肩膀,让他走开:“你学这作甚?江兄身居深山多年才练了这一身降妖除魔的本事,你当是小孩杂耍?说学就学?”

江见时往墙根缩了缩深怕王高阳再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又用被子将自己裹的严实,嫌弃道:“你不是不信鬼神么?”

王高阳倒是坦率:“方才求都求了,还提这作甚?那你为啥不变个老虎蝎子出来?弄只老鼠?难不成就是为了吓唬女人?”

江见时白了他一眼,懒洋洋道:“法力化形岂非说化就化?变只老鼠出来,不过是因为我所居的深山,蛇多鹰多,皆是食肉的猛兽猛禽,弄只大鼠出来可在生死关头将它们引走。”

“你都这样了!还怕蛇和鹰?”王高阳不可思议。

“我哪样了?”江见时两眼一瞪。

鹿青音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儿,脑中突然想到什么,生了疑思,他不确定的看着江见时,问:“我怎么记得,杨修茗好像曾被一只大鼠吓过,不会是江兄你?......”

江见时愣了一下,急忙辩解:“怎......怎么会是我?”

鹿青音看江见时模样半信半疑:“当真不是你?”

江见时挥手:“怎么可能是我?我一个大男人,用只老鼠吓唬人家小姑娘,你觉得我江见时会做这么缺德的事情?”

说到此处,江见时急忙转了话题:“对了,要想查清萼魁坊的事情,还有一人,可以帮我们!”

鹿青音:“何人?”

......

江见时身体虚乏并非是假的,每次斩杀道行深怨念滔天的恶鬼妖邪后,他都会在山中闭关数月,况且楚织织是个百年不遇的摄青鬼,为了降服他,他将所有力气都耗在了破魔咒上。

而眼下,他又不能将鹿青音独自扔在黍江,自己回大时山,只能咬着牙穿戴整齐,一手撑着脑袋,与鹿青音并肩坐在屋内,看着面前坐着的怀孕女子和那暂时管事的龟公。

此女正是江见时捉鬼时遇到的那求助女子,可这女子此刻却缄舌闭口,任由鹿青音怎么盘问,都状若入定,不声不响。

鹿青音一时着急看向江见时。

江见时泰然自若,凤眸凝视女子,眼神真挚,慢悠悠开口:“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姑娘可是有一个心上之人,记挂在心不能忘怀?”

那女子蓦地抬头,倏尔眼圈一红,哀戚道:“风送梅花过柳亭,雨携相思寄青山,山中茅庐立湘郎,待将鬓发颅后簪......几位郎君,帮帮奴婢,奴婢家乡还有订了婚配的夫君等我回去,奴婢不能死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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