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天唱宫。
F市包括各位世界级的人物今天晚上都齐聚一堂。要是以前有这么大的阵仗，F市早就完蛋了。这群随便挥挥手就能挥出千万的人，要说没点本事，还真的说不过去。
戚亦寒也非常低调，只开了一辆宝马来赴宴，还没有司机。不过……毕竟是有身份的人太过张扬也不太好。戚亦寒下了车之后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在看他的时候，伸手按住了右耳边夹在毛衣领子上的通话器，尽量低下头让沈玖柒听得更清楚：“队长，我现在到了。”这是戚亦寒第一次没有管沈玖柒叫“沈队”。
与此同时，在F市市局刑侦部一队沈玖柒的办公室里。所有人包括景孟言都围着一个小小的录音器。听见戚亦寒给他们传来信息都松了一口气。沈玖柒没有回话，表情却还是一样的严肃。
戚亦寒和萧影棋他们两个算是一个时间到的。
这还是萧影棋第一次穿得西装革履的，可以看出来他穿着非常地难受。看到了戚亦寒之后，十分随意地搂过戚亦寒的肩膀，对他说：“戚总，你今天怎么没穿正装啊！”戚亦寒嫌弃地拿开了他的胳膊，拍了拍落在肩膀上的灰，还是用那种纨绔弟子的语气说：“穿正装干什么。被强||奸之后还容易把它弄脏。”
萧影棋仔细在黑暗中看了看戚亦寒的穿着。运动裤运动鞋，高领毛衣大风衣！
萧影棋有些尴尬，戚亦寒已经走向不夜天唱宫了。
进去之后一个个都穿着超短裙的服务员们来迎接这几位“大客人”。戚亦寒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了，自然是要做做样子的。戚亦寒在人群当中第一眼就看到了薇薇，于是默默地带上黑皮手套，满脸得意地搂过薇薇的腰。薇薇虽然有一米七，但是还要像小鸟依人般依在戚亦寒的怀里，戚亦寒对薇薇说：“薇薇，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沈玖柒一直听着那个通话器传来的声音，生怕漏了一句。
“戚总还是一样呢！”薇薇为了不暴露，大声地说出了这句话。
戚亦寒点了点头，说：“真好。”正是因为戚亦寒的教导，导致薇薇现在都快成戚亦寒的线人了。
戚亦寒找到包间，隔着门外都能闻到一股难闻的馊味。明显是这些“老流||氓”在这里做“不干净”的事导致的。正所谓戚亦寒是个不近女色的主儿，刚才那样也只是做戏而已，所以在进包间之前对薇薇说：“你忙你的去吧。”之后又调整好面部表情进了包间。
戚亦寒进去后那些老总们跟姑娘玩闹的声音彻底没有了，房间里一片安静。戚亦寒抬手，说：“你们玩儿你们的。”话音一落，周遭再次传来男女玩闹的声音。在房间里，没有一位“老流||氓”是不抱着一位美女的，要是有，那肯定就是戚亦寒。
戚亦寒随便找个地儿坐下了。虽然说是随便找的，但是主次有分他还是知道的。
夜场这种紫红蓝绿交杂的灯光戚亦寒最讨厌了，要是红蓝交错还行，但是谁知道这老板是不是眼瞎，难道不知道这几种颜色撞色吗？这里的老板听说还挺年轻，戚亦寒一边为这老板年纪轻轻就双目失明感到心疼一边对沈玖柒说：“队长，我到包间了。”
沈玖柒这时才问戚亦寒一句：“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因为长时间没说话的缘故，导致沈玖柒一开口声音就有些沙哑。说完，戚亦寒便说：“这里人太多了，还有些人没到，不过我确定，他们不是单纯来这儿玩女人的。”
这时，有位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女孩过来问戚亦寒“要喝点儿什么”。戚亦寒虽然不近女色但是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有白开水吗？”那姑娘顿了顿，没想到戚亦寒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还是说：“有的。”戚亦寒对她笑了笑，说：“那来一杯白开水就行。”没过多久，那姑娘还真的端来了一杯白开水，戚亦寒绅士地说了声“谢谢”，之后就跟沈玖柒去说话了。
“现在你们那边的时间是几点？”沈玖柒问了戚亦寒这一句。
戚亦寒本想回答的，但是却听周围的声音不对，原来是最终的“大人物”来了。戚亦寒只能小声对沈玖柒说一句：“韩粤来了。”
韩粤来了之后所有的老总都不敢放肆了，全都肃然而立，一齐对韩粤说了句：“韩总好。”韩粤也不知道是真瞎还是假瞎，来的时候就戴着副黑墨镜谁都没见过他的真实面目。之后就是互相问好认人了。
韩粤脱下白手套露出了好多人都没见过的手掌，对王氏集团的总裁王金说了句：“王总好。”王金连忙伸出了手掌，说：“韩总好！”
为了让沈玖柒能够听得更加清楚冒险把自己的毛衣领子往下放了放。
“季总好。”
季氏集团总裁季煜：“韩总好。”
“姜总好。”
姜氏集团总裁姜结：“韩总好。”
“周总好。”
周氏集团总裁周也：“韩总好！”
“萧总好。”
萧氏集团总裁萧影棋：“韩总好。”
最后韩粤才走到戚亦寒面前，戴上了手套才伸出手：“戚总好。”
戚氏集团总裁戚亦寒本来想着这里挺热的把他戴的黑皮手套摘了吧，但是看到韩粤对自己这般态度，又戴了回去：“韩总好。”
韩粤满意地笑了笑，坐到了主位沙发上之后手向下摆了摆对他们说：“各位请坐。”
全部落座之后，韩粤对他们说：“许久不见各位，韩某……甚是想念啊。”王金说：“能被韩总您想念，我们也是十分荣幸啊！”说完，转头对他们说，“各位说是不是！”其他的老总们也只是随意地附和了一下给王金一个面子，但是戚亦寒干脆连附和都没附和直接不给他面子。
戚亦寒问了韩粤一句：“韩总从M国远道而来，是有什么事吗？我最近可听说，M国不太生分啊！”韩粤和戚亦寒两人正是正对着坐的，所以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啊，我来呢……一是想念各位了，二是想让各位与我谈一个项目。”戚亦寒挥了挥手，说：“韩总，先说好了，咱杀|人|犯|法的项目不谈，其他的您随意。”商业界谁不知道戚亦寒是干什么的，所以戚亦寒说这句话各位老总都有些替他担心。
韩粤据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谁要是惹了他啊，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不知道。
韩粤还是笑着对老总们说：“那当然是了，我韩某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谈杀|人|犯|法这种项目啊！”戚亦寒冷笑：“那就好。”
各位老总：“……”
韩粤向他身边的人打了一个手势，接着就给了各位一份合同。韩粤说：“这份合同呢，主要是我在M国有一个投资，想请各位帮忙参谋参谋。”
发下合同之后，戚亦寒随便扫了一眼，问韩粤：“能拍照吗？”韩粤舔了舔嘴唇，说：“那自然是不能的。”接着，戚亦寒感觉不对，手伸向了自己的口袋，发现自己的手机居然不翼而飞了！
韩粤看到戚亦寒的神情，似笑非笑地对各位说：“各位，在进入包间之前呢……我已经把各位的手机一同保管了。”韩粤说完，在场的所有老总都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口袋，最后还是没有发现手机。即使是发现了，这群人也不敢说，毕竟惹怒了韩粤谁都负不起责任。但是戚亦寒却对韩粤说：“韩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没有任何理由或者没有主人同意就随意拿走他人私人物品，您这是……”
萧影棋坐在离戚亦寒不远的地方，一听到他这么说，连忙对韩粤说：“韩总，戚总他也是……”韩粤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了，接着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对他说：“戚总，不是我说你啊，你这是干|条子干上瘾了吗？是不是忘了你身后还有偌大一个公司了？是不是忘了还有上亿的家产了？”
韩粤说的话同步传到沈玖柒这里，恨不得穿进去一拳把这人揍得叫爹。还是孔严对他说：“不能坏了戚公子的计划。”这才让沈玖柒罢休。
“韩总，你说这法律也不是我定的啊，我也说了不算你说是不是？”
“算了，先让戚总好好看合同吧。”
韩粤今天有点太反常了，为什么脾气突然这么好？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戚亦寒想。
接着又低头看合同了，但是看的第一眼就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为什么下面空了这么大一个位置？第一页就空这么大的位置，为什么不把第二页前端的这段话移到第一页空白的地方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里还要写什么东西；另一种是这里写了，隐藏了什么东西。
戚亦寒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还在运作的五彩水晶球，再看看它发出的灯光，好像有什么不对。果然，想法来了就是挡不住。戚亦寒看了看周围，一个个都在低头看合同，但就是韩粤这个“老狐狸”正在紧紧地盯着自己。
戚亦寒心里暗暗骂了句，但是表情上并没有什么变化。戚亦寒心说，韩粤这“老狐狸”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都说了谈项目，但偏偏是出了事的M国，这件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而这个合同也有问题，他空这么大的地方是为了什么呢？韩粤在M国混得风生水起，为什么还要回国来跟我们说这些呢？还说要谈项目谈合同？这简直荒唐至极，为什么还要叫自己这个有特殊身份的人来？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韩粤喊了好几次戚亦寒戚亦寒都没有听见，可能是因为思考太入迷的原因。直到最后一声“戚总”戚亦寒终于答应了。韩粤问道：“戚总刚才在想什么呢？或者是有什么不舒服吗？”戚亦寒刚想说没有的时候突然发现机会来了！于是先扶了扶眼镜，接着按了按太阳穴对韩粤说：“韩总不好意思我低血糖又犯了。”
韩粤问：“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吗？”戚亦寒按了按眉心摆了摆手，说：“不用，不敢耽误韩总您的项目。”说完，“我去趟洗手间可以吗？”这时，两人的实现正好对上。虽然两人的距离很远，但是也不耽误韩粤这个“鹰眼”看戚亦寒。戚亦寒知道，只要现在他眼睛里有细微的动作韩粤都能看到，所以他也还是一直没有变眼神的。
韩粤微微点了点头，戚亦寒把合同的第一页拆了下来，把其他的纸做做样子放在了他做的沙发上。
戚亦寒出去之后，能感受到现在有人正在跟踪着自己。肯定是韩粤的人。
戚亦寒转过身正好跟那个肌肉健壮的男人对上视线，虽然他戴着墨镜。那男人强健的身躯跟戚亦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接着戚亦寒问：“你跟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解个手都要被人围观？”那人面部表情没有动，只是对戚亦寒说：“韩总让我跟着您，以防您有危险。”戚亦寒心道，你跟着我我才有危险呢！不过还是对那人说：“好，既然是韩总让你跟着我的，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走着走着，戚亦寒攥着那合同第一页纸的手也不禁紧了一些。
进到洗手间之后，戚亦寒连忙打开了水龙头，把眼镜摘了下来放到卫生间的洗手台上。接着避开监控拿出合同的第一页纸，闻了闻上面的气味。除了纸味儿没有任何的味道。戚亦寒又从兜里拿出了紫外线笔，照在那空白的地方，也还是什么都没有显示出来。
这时，戚亦寒的通话器传来了沈玖柒的声音：“戚公子，怎么样？”戚亦寒听到沈玖柒说的话之后，外面就传来了那人亲切的问候：“戚总，您怎么了？”戚亦寒把水龙头关了，眼镜戴上，到厕所隔间待着按下了冲水键，利用空隙对沈玖柒说：“现在我还好。”
随后，就从隔间里出来了，特意把关门的声音弄得大一点。然后又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往自己的手上沾了一点水，又刻意地往自己的毛衣上弄了一点水。把那合同的第一页纸又塞了回去。
之后才开门对那人说：“你刚才跟我说什么？”戚亦寒表演地如此从容淡定，想让人找到破绽都难。那人说：“您刚才怎么了？”戚亦寒修长的手指还滴着些水珠，先是“哦”了一声，接着边走边对他说：“刚才水不小心弄到我毛衣上了，我骂了一句。不要当真啊。”随后那人的视线又到了戚亦寒的毛衣上，看到毛衣上的确是弄上水了之后才闭嘴。
戚亦寒回到了包间并跟他们致歉过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沙发上。
悄无声息地把第一页纸完美地装订了回去。
韩粤看到戚亦寒回来了就对他们说：“各位是不是对这个项目有些兴趣啊？”戚亦寒虽然只看了一眼这个合同，但是合同里的内容却已经记住了。
姜结说了一句：“这还是第一次见韩总想要干食品餐饮这一行的。”韩粤笑了笑，说：“这也是一种爱好而已，现在年纪大了，什么也不中用了。想要干干这些体验体验生活，同时也想着让各位有时间没时间都来我这儿看看，我就知足了。”
一提到食品餐饮这四个字的时候，戚亦寒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想到了大切八块的尸体，堆在一起腐烂的人|肉，好似红酒的人|血……算了，不能想了。有点瘆人。
王金还是想要抢风头说：“韩总这一项目我觉得提的非常好。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能行呢！再说了，韩总这次要做的项目受众广，自然就会有许多人来吃了。再加上食品做得好吃，那不就是生意红红火火吗！”
这时萧影棋说道：“可是想要干这行也是不容易的，需要食品安全证明，保证食品是足够健康安全的，营业执照就不用多说了。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个项目有些风险，如果有一项这里做得不好整个餐馆就会面临倒闭，而且对韩总的影响也不好。”
萧影棋知道自己说的话不怎么吉利，但是这是必须的。
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些资本家老总们都在这里一本正经地讨论什么，一个个都用基本价的角度来看怎么运营一个餐馆！
这时，韩粤突然对问戚亦寒：“戚总觉得该怎么样会比较好啊？”戚亦寒现在脑子里面全是生吃鲜|活人|肉什么样的画面，完全没有办法往美的地方想。这个问题让戚亦寒回答还真是为难他了。戚亦寒也不敢拖延太久，只好硬着头皮说了：“韩总，我觉得萧总说的有些道理。要想做食品这一行，一定要保证食品安全，而且……”戚亦寒刚想冒出“不能用人|肉做食物，不能用海||洛||因代替糖啊”这些话刚要冒出来的时候，又被他咽回了肚子里：“需要很多的人力。总说三百六十行行行不易，隔行如隔山每一行都不好干，所以还是需要浪费投资人和老板的许多精力的。而且还需要挑选食材，不能选不新鲜的，不能选有危害的。这些方方面面都需要考虑。”
戚亦寒说完，沈玖柒他们也听完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没有什么，但是从戚亦寒嘴里说出来却有些警告的意思。要不是沈玖柒拦着不让他们笑肯定现在办公室里就变成“花果山猴子出没”的场景了。
韩粤听完戚亦寒说的话点了点头，接着对他们说：“我觉得各位说的都非常地有道理。这份合同呢，还是让各位再仔细看看吧。”说完，“今天叫各位来呢，不单单是要谈项目，还是要来验货的。”
戚亦寒听到“验货”两个字不禁倒吸了口凉气。随后，韩粤的那些人就搬来了一大桌美味的食物。不过映入戚亦寒眼帘的还是围在肉旁边的那些□□状的东西。韩粤对老总们说：“来来来，各位。看看这个面相怎么样。”韩粤说完，所有人都从座位上起来凑近看了看这一大桌子“食物”。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戚亦寒总觉得这上面的肉是从尸体上面割下来的人|肉，而这围在外面说是要保鲜的冰却是一种俗称“白||粉”的毒|品。因此，这种感觉使戚亦寒越来越不安，甚至觉得这两种东西就像自己想的那样。
戚亦寒虽然也听课了，笔记都记了好几页，但是却还是有些东西不了解的。这时，周也却很贪婪地看着这上面的东西，并且重重地用鼻子吸了吸，脸上一种很享受的样子。戚亦寒不知道为什么就看到了周也的样子。心中又再次不安。
韩粤这是想干什么？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会给他造成什么后果吗？不对，他不敢把真正的海||洛||因放在这里，肯定会想到我会看出来，肯定不会把真正的毒|品放到这里。但是为什么周也刚才吸了之后却是满脸享受的样子。这是为什么？戚亦寒想。
顿时，戚亦寒就从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吸入海||洛||因之后人的反应”，又抬头看了看周也的反应。却没有一个能对上的。
正当戚亦寒想，我为什么不把景队带来的时候，韩粤突然对戚亦寒说：“戚总，觉得我这个好看吗？”戚亦寒紧皱的眉头顿时就松了松，戚亦寒刚想说就被周也抢了去：“韩总，我觉得……”话说到一半，韩粤本来笑眯眯的神情又变回了那个冷漠无情的“魔头”，看了看周也。周也也自然是不敢说了。
为什么韩粤会问我这个问题，难道……
“戚总。”
戚亦寒想到一半，却被韩粤打断了，只好对他说：“荤素搭配，摆放整齐。难道……这就是韩总的杰作吗？”一般人听不出来戚亦寒这个警察说出来的话中有话，但是只要是有过这种念想的人肯定能听得出来，谁料给韩粤挖坑韩粤就往里跳：“没错，这是我的杰作。”
不光是戚亦寒，连市局的沈玖柒他们都有些震惊韩粤居然用这种方式来回答戚亦寒。为什么会这样回答？
戚亦寒刚想开口说，季煜就对韩粤说：“不就是韩总，品味如此好。”说完，想要伸手去碰那个被戚亦寒理解为是海||洛||因的□□，连问都没问，韩粤就阻止了季煜：“不好意思，季总。这个不能碰。这种东西尤其难弄，我也是从M国拿回来的。现在能看到这个，已经是不容易了。”韩粤说完，还抬眸看了看戚亦寒。
戚亦寒听完韩粤说的这句话，背后冒出了一层冷汗。他觉得，自己下一秒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