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器,如果是组词的话,武器,机器,以此......至于器所蕴藏的道理,还是让故事里的人说明吧。
............
“见了帅哥,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是吧。”一句像是略有讽刺意味的话语从少年的嘴里吐出。他随后摇了摇头。“明明已经有一个了。”
这句话有点自夸的意味,不过语气听起来像是自谦。也是呢,谁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是个帅气的男人。
“晦气,鸹噪。”就像是小孩子的语气。
那贵人朝着几位这边走开,轻轻推开秦子枫,双手撑在柜台上,一只手拖着下巴,用像是欣赏的眼光看着闲坐的白月楼。
“哪有,我的胳膊肘有两只呢。”这句话略有调情的意味。
............
“唉,老板娘又开始了。”一个喝茶的旁人唠叨一句。
“也是,老板娘早等腻了吧,不过快熬到头了,白公子明年也该加冠礼了。”另一位喝茶的旁人。
............
“喝你们的茶去,茶都烫不坏你们的舌头。鸹噪!”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的,没有事先预演过。
“二位倒是挺同步的哈?”眼神上斜,就像是在观赏情侣组的双簧。
“有事快问吧,没那个性子。”这是白月楼第一次表现出厌烦的情绪,那个表情确实有意思。
“那把伞是什么来历?”秦子枫开门见山,“是那把伞招致来的祸患,没错吧?”
白月楼大概像是点了点头。
“没错。那是一把不祥之物。”
“看样子,你是知道内情的了?”子枫追问。
“大概。”
得到的回答是这样一句。
秦子枫把掉在地上的瓷杯捡起,重新放回到柜台上。
“那,可以请你说明一下,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秋老爷喝茶时提到过。”
这句话明显是不对的,因为这件事发生的时间仅仅是几天前,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秋老爷哪有什么心情喝茶。他这个时候最担心的,应该是女儿。
“现场确认,红伞有两把,没有错吧?”
“红油纸伞只有一把。”
“两把!”秦子枫强调了一下。“一把在案发现场,一把被小女儿带去了学校。”
子枫的情绪很激动,他一口咬定此刻的白月楼并不老实。
“白先生,既然答应了回答我的问题,那么也请你如实回答。”
白月楼空闲的那只手抬了起来,五指张开,把手心亮给秦子枫看。
从手指延伸到手掌心,满是伤痕和老茧。
秦子枫不敢相信,因为这一刻,白月楼似乎在证明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伞只有一把,真的只有一把红色油纸伞。秦子枫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确定的回答。
那把红色油纸伞,出自于白月楼之手。
白月楼看了眼秦子枫的眼睛,然后抬起的手挥动了一下。嘴角略有笑意。
“如果那是我做的伞,我可以再做一把,不过很可惜,那并不是我做的。”
这座城市,还有和眼前这位伞匠同样手艺的人物吗?不,应该没有,他既然认得那把红伞,也就是说他一定认得做出这把伞的人。
如果说这样的人物真的存在,而且在这几天的调查里没有找到任何线索,那么结论很明显。
这是一个不怎么有名的工匠,或者说,这是在某种机缘巧合下......
“这把伞的创作者,是我的爷爷。”
“白老先生吗?”苏子青小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如果留意到茶楼旗子上的“白”,还有刚刚喝茶人提到的“白家”,再加上这位白月楼搂着的女孩名字是“白雪儿”,得出这种结论并不困难。也许那份令人赞叹的手艺,正是老先生教给年轻后生的。
“很可惜,我只学到了皮毛,连怎么专心投入地制作都有问题。”
他这句话是自谦,从他借给苏子青的那把伞看,两者的工艺差距并不明显,他的确从爷爷那里学到了很了不起的技术。
“白老爷爷,真是位很了不起的工匠呢。”秦子枫感慨了一句。
“精良的工艺品会透露出作者的灵魂深度,就像是会遇见作者本人一样。”白月楼解释道。
遇见作者本人?这句话让苏子青吃惊了一下,不过她强忍着脸色没有表露出来。
“你的意思是......”秦子枫似乎听明白了一件事情。
“白先生,我记得秋老爷家的那把红伞是结婚时定制的。”
白月楼的视线再次回到秦子枫这边。
“我能大胆问这样一个问题吗?那把代表喜庆的红伞,本来并不是定做的,而是秋老爷向你的爷爷借用的!”
“所以说,那是把不吉利的东西。”
“子枫,你想要说什么?”苏子青有点不太能接受秦子枫这句话了。
............
不好意思,请容许我打断一下看官们。
诸位,相信这个世界存在鬼怪吗?
世界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鬼怪,因为所有可视或者不可视的东西,似乎都出自于一个主观的行动者——人。那么如果你看见了鬼怪,是因为什么呢?
............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红烛,红绣球,红地毯,红轿子。连老天爷掉的眼泪,都是喜庆的。
一把红伞的油纸伞冲喜,为这个即将诞生的新家庭遮风挡雨。这便是幸福的开始。
不过,这个世界总有瑕疵,本来美好的生活,终究会迎来一场暴风雨。
............
“那位年轻的妈妈是被风寒害了的。明明身子很弱了,却执意要把女儿生下来。”
“什么?难产吗?”
“并不是,生产倒是顺利,只是产后的调养......”他的语气开始下沉,声音略有降低。
不幸,意外的不幸。
“嗟乎。”他发出一声低语。“至少她也应该挺到女儿长大成人才行啊!”
这句话倒是有点牵强了。
他停顿了一下,把刚刚子枫拾起来的瓷杯看了看,倒了点清水,咣当了一下。
“茶凉了,就淡去了本来的滋味。”
他三指轻捏着茶杯的样子让子枫有一阵不舒服。
并不是白月楼的姿势和常人不同,而是子枫感觉到,那茶杯上,仿佛飘扬着一种,本来不该有的热气。
所谓的器,便是存有着收藏人气息的东西。
............
“也许,那把红色的油纸伞上,也有一些可怕的东西。”
............
两位死者身上红色的印记,看上去像是胭脂水粉这类的化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