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报社的要求,我需要在县庆典的述词的上列出一份先烈荣绩以励人心,并且最好不要以往引用过的。
我没有答应的意思,老实说,我曾经做的东西都是些无聊的东西,真实作用其实是补空缺的内容,其实就是写正经的东西写不好。
但是,我们的社长却不这样认为,我很希望是因为这个社长很看好我或者怎样其他的原因认为我有这个能力,但很遗憾,实际上是因为,这个社长是新来的。
我们的老社长姓程,他头发很长,散发着一股非主流的气息,我们叫他老程。程社长对我们算不上多好,但绝对不能算不好,唯一让我们印象不太好的事,他老喜欢斤斤计较,他说请客多少就绝不会多给一分钱,向他借了笔钱,他还要抱怨借笔的人用了他太多墨水。
但他却也很讲义气,社里的老郁得了重病,老程二话不说,拿了存折凑了40万给老郁治病,还和老郁说,不要着急还,而在那之前,老郁其实是说老程坏话最多的人在那之后,老郁就再也没有说过老程的不是,这里的人也因此和他亲近了许多,但谁也没想到老陈在那之后不久就出事。
也许是因为老程出那40万的缘故,那段日子老程过得并不景气,我和几个同事表示可以资助他一些补贴家用,但都被他拒绝了,老程和我们不一样,他有妻女家室要养,要给孩子交学费,而我们作为单身人士,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很难想象老程如何背着这份压力借出这笔钱的,我们也很难理解拒绝我们的好意之下,内心想的是什么?我们以为哪天他真撑不住了会来找我们,结果他为了两斤牛肉撤回的关于谢某食品加工厂产品质量问题的报告,没几天那家工厂就倒闭,有人顺势就告发了这件事,老社长便被辞退了,我们带礼物见他,他闭上门不肯见我们,后来我听说他投奔了东北的一个亲戚,全家都牵走了,只有老郁和老社长还留有联系。据说他已经还了5万。
新社长姓荀,是长沙人,原本不想接手报社的,但是上面认为老社长犯的错很严重,必须严惩,报社这里得有人,于是只好临危受命在县庆典前夕接的这个值。
我们县的历史很短,县城也很小,是从邻近一个县划叉的,实话说我翻了不少记录,并没有找到适合专门做一期的人物。
找不到我又去档案管理找档案馆,虽然那里不会有人去,但档案分类十分精细,只不过这座档案馆建成,只有一些新资料,于是我又去邻近的县档案馆找资料。托了一个朋友的关系,我竟然那个老档案的是一番,就是一下午。
按一个范围找东西是很容易的,但我并没有明确要找的目标,档案管理的文件堆积如山,大部分内容我都没有什么兴趣,以至于这个寻找过程实在很无聊,很乏味。
这个无聊的下午并不是毫无收获,在数以万计的档案中,我找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
当年有个叫北宁公社的组织,在山东一带,在淮北有分布,这个分部在我们县的负责人叫林榷,在县志上有关于他的记录(虽然很少)
北宁公社其实也是我国现代社会的组成部分,因为北宁所属的琤云社的社会目标与社产相同,但没有核心目标,于是其高层自愿作为过度载体,帮助我国完成了对旧社会的脱离,是社产的一部分,所以这个组织的成员也足以称之为先烈啊,其实先烈是很多的,但很多人没有具体事的记录,更有一些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代号。
档案毕竟是档案,作为记录,不会环混入太多杂乱的东西,犹如教科书上名人毫无生气,简单的说,我觉得我需要更多的东西来填补这些空缺,那些作为人的鲜活。
我以那个时间轴整理的有关于林榷的事迹,大体主要是五件事。
一,早先在日本留过学(没有具体的表名是什么是专业),回国后加入议会,在一个叫淮成部社的分部任职。
二,潜入荣会(本县的一个黑帮)离间其内部成员,暗杀头目瓦解荣会。(很奇怪的是,此时林榷加入议会并没有多久,按理说不太可能独自完成这样的任务,他的任务应该只是作为内应,但他超额完成的目标,档案上也没有他人对其进行帮助的记录,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这个林榷的天赋很高,已经积累了完成这样高难度任务的经验,而在林榷的行动中,有人参与了对林榷的帮助,但他见不得光,不便出现在记录里。)
三,魏涛谋反时,许诺给林榷财富(据说这个数字很大),然后被林榷告发。
四,东夷侵吞中原,林榷被要求在东夷占领区的淮安领事馆做内应(实际上一个月就暴露了,原文件没有说明是因为什么暴露的,从描述上看,林榷是安全撤出的)
五,林榷被任命为淮成部社副社长。
因为林榷在东夷的领事馆任务是以失败告终的(取得的情报作用不大),虽然林榷没有因为情报工作档案的保密性,而受无端的怨恨(很多情报工作人员因为档案保密无法公布身份,被群众理解为叛国者),但是林榷总体成就其实不高,不过没关系,判定一个人是否伟大,不需要以成就来打分。
我借出了那些资料,准备就林榷写一份报告,但就在我整理这些资料时,忽然发现不对劲,我觉得奇怪,又重新翻了一遍我带出来的资料,终于发现哪里出现了问题。
在林榷的资料中,很明显的,少了一个人,因为,但是因为这是官方的呢,本着理所当然,很容易就忽视了,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明确的行动中,一定有至少一个帮助他却没有被记录的人,也就是我在列出第二条时提出的疑问。
这个人是谁?
林榷生活的时代在上个世纪30年代,同时代的人没古稀也都是耄耋之年了,问起来实在困难后,抱着侥幸的心理,托几个朋友帮我打听一下,同时粗略写的林榷专栏的初稿,其实本着公件为主的原则,我可以直接写成成稿。
直到庆典的一周前,关于那个神秘遗漏的人也都没有什么进展,唯一个对林榷有印象的老人,对这几件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庆典的日子越来越近,初稿上空缺的那部分格外刺眼,我按一个朋友的建议,放了一个收集林榷事迹的布告挂在网上,(我打心底觉得没什么用),只等来了一些一堆乱七八糟来信。那些来信有纸质的也有电子邮箱的,内容全是道听途说,还是听不熟悉的人说的。我问他们要来源后就再也没有音讯。
但也并不是什么收获也没有。
大概,是寄出邮件的第三天,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南京的信,字写的很秀气,信上说,他知道一些关于林榷的事迹。旁边还印了一个淮成社的社徽,下面标注了一行字和一个地址,标注说:如果想知道具体内容,请前往这个地址找我。
那个地址就在本县东南的区域,我查了这个地址的准确位置,发现那里是建国以前邓颌(皖苏豫三省总督)手下吕健松的宅子,目前的主人叫杨浅,是古董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