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查询有关林榷的生平,我发布了一个帖子,希望有人能对此提供帮助。
在来信中,我得到了一个疑似了解一些详情的人发来的邀请函,在这之前,我查过林榷的档案,知道他当年所属的淮成部社,而寄信者同时也在信纸上打印了淮成部社的标志,我不得不相信这封信的真实信,所以,我在这天下午赶到了这封信结尾中标注的地址,也就是述扬西路**号。
因为那处宅院的主人名叫杨浅,我的第一反应,寄信人应该不算杨浅就是杨浅的家人,但是,当我真的看到寄件人后,我才发现这一切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公交车颠簸在略有坑洼的公路上,终于在我承受不住之前到达目的地,只几步来到宅院旁,我向门卫说明了来意同时亮出了那封信,门卫什么都没过问,像个冷漠的路人,我竟很容易就进了那座威武的大宅子。
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西装中年男人示意我跟上他,同时打断了我的提问,我们走过停车场,喷泉,走过礼堂,在一幢浅色的别墅楼前停住,堂前柱子磨损的有些严重,瓷砖带着墙灰止不住的崩溃,仿佛是为了强调这里的岁月,门卫告诉我,进入大厅后顺着楼梯来到二楼直走第二个房间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约我会面的地方了。
中年男人走后,我推开了大厅的门,没有想象里的仆人和管家,只有华丽的家具和不断发出响声的大钟,我关上门的瞬间,灰尘伴随大钟发出报时的声音在大厅里炸开,我有些被吓到。
屋里只投进微微几束光亮,照耀着散开的尘埃,无声庆祝派对。
也许是欢迎派对,欢迎的是不是我不知道,反正我们班他很适合投入影视。
按门卫告诉我的,我走上楼梯,伴随着略刺耳的响动,我走上了二楼,略几步,敲响了那扇金色边框的黑门。
这样冷清的宅子和布置,我的心理其实对寄信者有了一个初步想象(我觉得寄信者或许就是杨浅),那一定是一个中年人的模样的,忘掉的事情还没有那么多,小时候在长辈的闲聊中了解到林榷这样一个人过。
但是打开门后,房间里,椅子上坐着的人却和我想象里全然不同,不是中老年人,而是一个青年人的模样,看样子只有二十岁,他端着一杯咖啡静静的望着窗外,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出一个绝美的轮廓,发觉我进来,他转过身,令人惊艳的眼睛望向我,让我想起曾有人说,美是无性别的。
“您就是杨浅杨先生吗?”我小心开口问道。
那青年笑了笑,解释说:“我叫俞赦,是给你寄信的人,杨浅是我的朋友,前几天出门去了。”
这样一个小年轻能给我什么线索?我有些疑虑,毕竟就连档案馆也没有太多林榷的资料,一个小年轻能知道些什么呢?(虽然我也大不到哪里去)不过,出于礼貌,我还是自我介绍道:“我叫洛安,是本县报社的社员。”接着我又向他说明了我想了解林榷的原因和我了解到的内容。
俞赦却对此没有太大的反应,他闭上眼想了想,最终,他只是淡淡的说:“我还记得他。”
这句话听着很奇怪,我张口想提问,被俞赦无情打断:“我和他是老相识了,关于他的一切,只要是我知道的,你都可以问。”
俞赦明亮的眼睛里透露着光,含着我似乎在别人眼里看见过的东西。
我倒是不觉得俞赦会是寻我开心,必经确实有一个种族有足够的底气说出这样的话,那就是—契族。
契族是一个非常非常古老的种族,可考历史有四千年之久,并且,似乎从四千年前开始,这个族群就保持着一种长生的状态,例如萨洛共和国莫莎州洲长陈奕正是前朝南洋公社的高级军官。
不过,这个族群血统的命运也比较坎坷,因为家族血统带来的各种奇怪的病状,有超过一半的人会在成年前以各种奇怪的方式突然死亡,或痛苦或转瞬即逝,即使活过成年,这种状态也时时刻刻困扰这个族群。
有研究表明,非契族与契族通婚孩子的夭折率更高,是完全脱离于我们对族群内部通婚的“家族病”的体系,也因此有很多人会抓契族人做人体实验。
从有记载的历史开始,这个族群或是被当做神,或是被当做魔,他们很优秀,优异的基因让他们有着优于普通人的颜值,但无论他们怎样努力,却依旧连做“人”的资格都无法拥有。
那眼光穿破他们的百年,他们见证了百年,前年,那眼神一直未变。
从某种程度上,他们幸运,从某种程度上,他们可怜。
这是个或许不止千年的千年悲剧。
“冒昧的问一下,俞赦先生,请问您是契族人吗?”(我觉得这个问题多少有点蠢。)
“当然。”俞赦道:“我不是说了,我和林榷是熟人,不是契族人,还有什么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好的,那个…”
“哦,不好意思,请坐。”
我有些不自然的坐下,质问了一下刚刚胡言乱语的自己,稍稍平复了心情(这多少显我业余),我道:“那…我可以开始提问了吗。”
“问吧。”
在来之前,我对林榷的一些事迹做过简单的调查,所以这次访问我也会按整理的时间线来提问。
“在县档案的记载中,林榷先辈曾经参加过瓦解荣会的行动,但是,愚以为,一个人很难同时完成这么庞大的行动内容,他一个人基本没有可能完成这样的任务。而您作为林榷的友人,是否了解这件事是否有内因呢?”
俞赦想了想,道:“你是想知道公之于众的,还是真相。”
“当然是真相!”我故作镇静,内心暗喜。
果然有内情!
俞赦看了我一眼,道:“那可能会很长,很杂很乱,即使这样你也愿意听吗?”(我心说长才好啊,要是几句就交代了我哪消化的掉啊。)
“请讲。”
俞赦轻轻放下咖啡杯,回忆了一下:“我按我的回忆整理给你听吧。”
我点头。
俞赦接着道:“那时候是冬天,我第一次认识林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