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句闲话唤起了别人的好奇心,心里还是挺得意的,本想着卖个关子让人说点好听话再说出来,显得有面子,哪知那人完全没接上,有点扫兴,这下来了个同道中人,还是个俊秀少年,八卦兴趣又来了。
“小兄弟,你还未进过青楼吧?年纪小不懂得,里面水深着呢!”言语皆是得意。
莫白天真的摇了摇头,“不瞒兄台,小弟确实不曾踏入过青楼,好奇的紧,请兄台不吝赐教。”说着拱手施礼,给足了对方面子。
这下把林德胜美的,谁没点虚荣心啊,人家都捧着自己了,见好就收吧。
清清嗓子,往莫白身边凑凑,压低声音说:“小兄弟不知道也属正常,就是这怡红院里的人也不一定知道。”
“哦?”莫白不着痕迹的将距离拉开一些,一脸求知欲的看着林德胜。
把林德胜看的心花怒放,再不卖关子了,“我表弟在这怡红院做伙计,他可是看见这红袖偷偷跟大人物幽会呢,那肯定是想赎身啊,不然干嘛偷偷摸摸呢是不是?”
“兄台高见属实不俗,小弟佩服。兄长今日可是来寻令表弟?小弟倒认识差大哥,或许能替兄台把人叫出来。”
“此话当真?那便劳烦小兄弟帮忙叫刘彪出来一趟,我说几句话便可。”林德胜觉得今天运气不错,也省的浪费时间。
“兄台客气,请兄台此处稍候片刻。”莫白再次拱手,转身时看了陆平云一眼。
陆平云轻笑,原地没动,等着认人。
莫白走了个过场,看着衙役把刘彪叫出来,又跟林德胜拱手告别,才绕路来到陆平云身后。
“撞破他人幽会,之后便是有所图吧。”
“一试便知。"
被拉着躲在暗处莫白很快就知道陆平云打算怎么试了。
怡红院只是烧了个跨院,并不影响前院的生意,火灾还没判定性质之前也不能收拾修葺,底下伙计们还是跟平常一样,各忙各的。
刘彪中等个头,精瘦精瘦的,二十岁出头。
因为家里做生意亏了家底才托林德胜的关系在怡红院打杂,也没签卖身契。
整日里做些洒扫沏茶的粗活,按月领钱,干活干得也是马马虎虎。
“彪子,有人找你!”刘彪心里正琢磨事儿呢,有小伙计叫他。
“谁啊?”表哥刚来过。
“你是刘彪?”门口站着一个高大小伙儿,一身黑。
“是我,您是?”刘彪心中疑惑,脸上却陪着笑。
“借一步说话。”龙井说完,先一步往角门走。
刘彪挺纳闷,却还是跟到了角门处,光天化日也不能怎么样。
停下脚步,龙井转身低声说:“红袖姑娘让我来找你。”
“这……”刘彪明显愣了一下,赶忙惊慌道:“兄弟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红袖姑娘已经被火烧死了,你可别吓唬我!”
“今晚子时,清水河桥头,红袖姑娘等你。”
不待刘彪回答,龙井消失不见。
这下刘彪真的慌了,这是个武功高手啊,自己打小跑生意也学了几手,跟这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太悬殊,这要是把自己灭口,不是难事,为何此时约自己?
去还是不去?
得好好想想。
暗处的陆平云和莫白把刘彪的慌乱看了个通透。
难道凶手就是刘彪?
夜晚很快降临,亥时,路上寂静无声。
东街胡同的小宅子里,一声凄厉的女子叫声响彻整条街。
县衙书房内,陆平云手里拿着一封密信,在烛火上点燃,烧尽,眼中映着火光,看不出情绪。
“兵部尚书啊。”
冷冽的声音此刻多了份玩味。
“大人。”龙井从暗处现身,“刘彪没去赴约。”
“哦?怕了?”
陆平云略一皱眉,“不好,去刘彪家!”
“是!”
“不用去了!刘彪死了!”
黄唐推开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要多颓废有多颓废。
“你说这凶手是不是鬼啊,怎么总是快一步?这下好了,线索又断了!”
“怎么死的?”陆平云没理会他的抱怨。
“据说挺恐怖,莫白去查验了,我来通知你,要不要去?等等我啊!”眼前人一阵风就不见了,黄唐赶紧起身追过去。
这家伙,一有案子就没人性!
刘彪家中,刘氏瘫坐在地,莫白正在初检,旁边白师爷记录。
“死者刘彪,男,25岁,怡红院伙计,身高七尺,今夜子时发现死于自家床上,死亡时间约一个时辰前。死者面部和指甲呈紫黑色,眼睛出血,无明显外伤,初步判断为中毒而亡。”
“知道是什么毒么?”陆平云略一思索,还是问出口。
“只能判断这不是普通的毒草药,具体什么毒说不出,死者没有明显挣扎过的痕迹,这应该是一种剧毒,毒发时却势如雷霆,中毒者来不及反应就已毙命。”
莫白的声音有些颤抖,尚书府灭门之后自己偷偷去看过,收尸的官兵从院子里抬出来的尸体就是这种状态。
中毒,血泪。
自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却没有机会去给家人验尸。
“把尸体和刘氏带回县衙。”陆平云仿佛没有发现异样,转身离开。
衙役们将尸体和刘氏带着赶往县衙,刘氏都瘫了,自己根本走不了路,两个衙役架着带走。
莫白闭了闭眼,恢复了往日神色,快速跟上。
这具尸体自己必须验。
回到县衙后莫白自去验尸,黄唐开堂审讯刘氏。
听审的还有陆平云和龙井,这几次三番的事件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案子背后不简单。
“刘氏,你与那刘彪是否早有芥蒂?”主审还是黄唐,瞟了一眼坐在旁边淡定喝茶的陆平云。
黄唐真是恨得牙痒痒,自己从小就被这位拿捏的死死地。
替他卖命不说,如今还要为他当个县令,偏偏自己还心甘情愿,嘿!
“不不不,大大大老爷。民妇与夫君情深日笃,从未有过争执,民妇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啊大老爷,大老爷明鉴,大老爷明鉴啊!”
刘氏好半天才缓过来,一听这话又吓得哆嗦成筛子,赶紧磕头。
“将昨夜详情细细禀来,若有隐瞒,从重治罪!”
“是是是,容民妇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