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镇在一团迷雾中醒来,街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炊烟袅袅的云烟在半空中漂浮,增添了几分生气。
早上八点整,龙城镇公安局。
“每天都要五六点爬起来,一想到还有案子要解决,就头疼。”程穆叹了口气。
“你可知足吧,这对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多好的成长机会,其他人还不一定有呢。”彭可飞速的打着字,眼神紧盯着屏幕,查阅资料。
“唉,真羡慕封沉老师啊!还有双休。”程穆眼睛放光看向彭姐旁边空荡荡的座位。
“你这个老弟,人家可是大学教授,我们局里外聘的,作息时间当然不一样。”
程穆竖起一双耳朵细细听着,彭可轻笑两声,眼风里瞟了他一眼,道,“你咋不说说张艺嘞?好歹跟我们同一个公安局的,除了看尸体就是闲着……”
“彭姐,你还真别说……”
“你们俩隔这二重唱?”孙昔明重重的食指关节敲击桌面,“安心工作。”
“好的,老大。”
“了解了解,孙队。”彭可微抬头,瞧着正撑着腮淡淡靠着坐旁的扶臂,向她斜眼看来,双眸交汇。
她愣了一愣,下意识低头,半响才回过神来,面前的男人早就提笔书写,哪能顾得了单单出神的眼眸,嗓子里蹿出结巴的几个字,“什么嘛,做什么事了。”
程穆和彭可两人默默的同时抬起又低下头,彭可偷偷抿着嘴,小眼神气呼呼的瞪了对方一眼,回归到安心打字,查资料去了。
“哟,孙队行啊,管着下属服服帖帖的啊。”
孙昔明闻声抬头,瞧见陈哲涛笑呵呵的走进来。
“是陈队啊,没有,今天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情?”孙昔明停一会儿,喝口茶,朝他眉目和善道。
“没有,我一个大队长能有啥好事情,再说最近不太平,队里几乎手忙脚乱的。”陈哲明故作为难的样子。
好笑,还觉得忙,这不能给的档案子都在咱们这,根本就是闲里偷忙,烫手山芋都让给我们了,当然是好事情,彭可心里越发打抱不平的想着。
周身警员向陈哲涛平谈地打了个招呼,顺便侧着头学着他说话那个样撇撇嘴,工作去了。
一瞬间,安静的出奇,不是一个队,自个儿也呆不下去,陈哲涛直接说,“外面有位姑娘,看样子年纪挺轻的,说来找你,是你女朋友?”
耳尖的彭可听到冷不丁的冰山也有女的找,猛一抬头,两眼放着疑光,恰好对上孙昔明云淡风轻的目光。
瞧这一脸淡漠的样,后又微微勾起唇角,眼神有些奇怪。彭可心中胡思乱想——不是吧?居高临下的孙昔明,竟然会有女朋友?那他女友该是什么样子?那我……突然说到自己又不敢胡思乱想的摇摇头,只是孙昔明这些天做了一些让她心思凌乱的事儿,她失神了。
“不是,估计……我去看看。”孙昔明起身大步离开,陈哲涛跟在身后。
“不是,陈队说那姑娘是谁呀?”彭可望着渐行渐远形单影只的背影。
“我哪知道啊,我还有百来个视频没看完呢。”陈穆撇撇嘴。
“唉。”
公安局外。
门外的短发女孩看见宽大的身影,掂起脚尖张望。
愈发近时,走向前去,“您是孙昔明叔叔吧?”
“对,我是。”
“抱歉,打扰了,我是昨天晚上跟你通话那个程子墨,我突然接到今天下午需要上课的事,所以就急匆匆跑来上午跟您聊聊,您看行吗?”程子墨期待着的目光。
孙昔明先是大脑快速的过了一遍时间,你觉得女孩显得是礼貌又有尊重性,印象还不错。点头应下,“去公安局的招待室吧。”
孙昔明为女孩先倒了一杯温水,示意说事情。
程子墨有些忐忑,注视眼前的他侧脸坚毅沉稳,眼眸深邃,她的手指又不由自主的揉搓着衣角。
“小姑娘,不要紧张,这里很安全。”
“嗯,我知道,只是,这里不会有其他人偷听我们说话吧?”
孙昔明感到奇怪,她自愿来到这里详聊事情,为什么还会纠结他人会不会听到?
孙昔明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摇了摇头,“不会,放心。”
“好!”
程子墨想吃了颗定心丸,左手轻松着搭在手上,“其实孙队长,我觉得宋何月她是自杀。”
十分笃定的语气,让孙昔明有些好奇,向前坐了坐。
“因为这个日记本,是她的,她写过自己想要的死法,跟网上说的一模一样,”程子墨说着,便把日记本推给孙昔明看,“真的!”
日记本记内容确实跟死者说不上完全一样,但是类似,字迹从视觉上是一样的,但是需要比对。
孙昔明点点头,将笔记本合上,“那方便把笔记本交给我们吧,我们进一步去做细节上的了解和确认?”心思却没在点上,毕竟受害者死法不平常,难能以简单的自杀一概而论。
“我明白一些,我知道的。”女孩将自己上身薄薄的身驱住后靠了靠,自在了些。
“那还有什么需要我们要了解的,或者你了解的还没有完全告诉我们呢?”
“这个有些侵犯到她的个人隐私,但是我可以帮到你们找到真凶的话,我想说,”睫毛微微颤动,五指握成拳头,“虽然我有些讨厌她。”
孙昔明眼神微沉示意着接着说。
“首先,她在班级有时口不遮拦,有时对人很温和,少有人跟她玩,几乎都觉得她很奇怪,而且还出了那档子事……
我是觉得大家都冷落她不好,毕竟一个班的。所以我就试着去接触她,一开始还算好,没有受到排挤。”
程子墨的瞳孔慢慢聚焦,轻轻拧眉。
“可是后来,我和她做什么都会数落我,不论我遇到了需要安慰时,反倒是一顿骂!
不过,我最近发现她的私生活很乱,很多奇奇怪怪的男生找上她。我的母亲听说了,要我远离她,我也照做了。”
孙昔明凝眉,心想,男孩子?奇怪,不应该女生为多数?
“可能她离异的家庭所造成的吧。但是我怎么没想到何月的草草一笔竟然是真的。”
程子墨双手握着水杯,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孙昔明,似乎破切希望他相信这个答案。
“谢谢你去救她的善意,当天你有感受到死者的不对紧吗?”孙昔明睫毛掀起,注视着程子墨。
与此同时,女孩抽了抽鼻子,咬住嘴唇。
“或者说案发当天,你们有发生什么?比如冲突。”
程子墨放下水杯,指甲抠进肉皮,支吾着说“没,没有,我当时还看见你了,我就说你很帅,然后她开始数落我了,我当时很生气,一气之下就回家了,就没有管她。谁知道……”话语间,女孩眼中含泪。
“嗯嗯,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我还想知道……”孙昔明面无表情看着她一会,程子墨全身好像紧张到硬帮帮的,起初放松的状态一下子全无,便停住了话语,“好的,可能后面会再找你过来小聊一些,呃,其他的事情内容。”
“呼,”程子墨站起身,胸前的银色十字架摇摆不定,女孩匆匆掩盖,“我想说的事情也差不多了,那孙叔叔我先走了,”
“嗯。”
听门关上,“嘶,”孙昔明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面部表情还可以,时间也对等,相对顺序有点问题……”
孙昔明沉了口气,虽然感觉女孩有些问题,但谁不是对公安局些许紧张呢?宁愿说服了自已,沉着气走出招待所,准备将死者笔记本交给程穆与封沉他们去校对和扫描。
封沉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神,却透露着黑色的深邃,嘴角轻启着,侧靠着角落,看向孙昔明离去的背影。
午饭时,
坐在对面的彭可忍不住好奇问:“明早找你那个女孩是谁啊?”
“死者的好朋友,了解点相关信息。”
“哦,那就好。”彭可小心翼翼的松了口气,笑过拔起饭来
“彭姐,吃饭别笑,担心饭掉在地上哈。”斜对角的程穆笑嘻嘻的说。
“彼此彼此。”彭可没好气的瞪了回去。
当天夜晚,孙昔明迷迷糊糊躺在床上——
“你给我滚出去!”看样子岁数大约在30几岁的女性吼叫着。
对方看样子像是6,7岁的孩子,看样子像对母子。
“你给我看看,给我做了什么事情!”母亲硬拉着儿子的耳朵往外头走。
走出屋外,屋旁有一条深浅不一的河水,上头漂浮着衣物。
“干了些什么好事,我好好晾在这的衣服都在河里!”
“让你动了?脑子不够用,对吧?我养了你,就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
男孩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不敢动弹。耳旁尽是训斥的话语,把男孩的嘴堵在那里不敢发言:我看,我看我看妈妈辛苦,想帮妈妈晾,还有洗衣服。
“你看这条河,你喜欢是吧?”母亲气火火的看着男孩。
“我问你是不是?倒是说话呀,怎么叫你说话?你不说了?不知道,你说完就说了还顶嘴,啊?”
男孩依旧沉默不语。
“不说话是吧?你不是喜欢这条河吗?你下去,赶紧跳下去!快点。”
女性推促着男孩,他慌张地哆嗦着身子,直板板的身子直立着,怎么也不感动。
河水弯弯绕绕露出诡异的微笑……
“叮铃铃”
床旁的手机铃声响彻了天空,叫醒了所有人,唯独没有叫醒他。
孙昔明从梦中惊醒,大口深呼吸,惊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