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妹妹,你一定不会死的,一定。
……
如果那天顺其自然,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般痛苦。
“哥哥!闪开!”
话音未落,奥西里斯的右手猛然划过空气;朱红色的刀鞘落在了地上,冰冷的匕刃霎时在昏暗的世界一亮,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徐徐从封印中解除。蓦地,匕首的杀意凝聚成了一点,她径直向熊洁刺去,划破的空气脱起了一阵长长的尾音,尔后又渐渐消失了。
接着,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声音;还有“啧。”的一声不满——她的进攻被人弹开了。
“奥西里斯……”雨熙用复杂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少女。
“呵……呵……呵哈哈呵呵…”少女看见雨熙忽然兴奋的笑了起来:“居然又是一个老熟人……托你的福,我才能睡怎么久的觉。”说完后,她用戏谑的眼神看望了他们。
“雨熙,她是谁?”
此时熊洁也已经勉强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哥哥……她是梨香子体内的第二人格……也是我的妹妹……奥西里斯。”
“我的好姐姐。”她慵懒的伸了伸懒腰,用宝石般的绯色瞳孔盯着雨熙,说道;“没能通过那场手术让我消失,你很失望吧?”
雨熙默默不语,她上前一步,走到了她身前,等待回答。
“怎么了?”奥西里斯突然踮起脚尖,在她耳边呢喃道:“那些药物和精神电波一直折磨着我的大脑,可真让我吃了不少苦头,难得我们姐妹再次重逢,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雨熙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好像无法回答似的。
“哦~”少女退了回来,嘴角带着傲慢的微笑,用戏谑的语气说道:“怪我没注意到,我的身上现在没有扣着脚镣和手铐,你们的力量也都衰退到了这个地步,所以你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吗?”接着她又补充了一句话:“那么就让我好好帮你回忆起来吧,我的好姐姐。”
她绯红色的眼睛瞬间变为血红,双脚轻踮,毫无阻拦的漂浮在了半空;她手中的匕首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闪着幽幽绿光的镰刀;梨香子的狐狸面具也被她带上了。
忽然,奥西里斯重重从半空中坠落,那即将贯穿他们身体的镰刀也顿时消失不见。
“梨香子!”奥西里斯捂脑袋痛苦的喊叫着:“……梨香子!”
“请放过主人他们。”一个稚嫩的声音蓦地响起。
“呃啊!……蠢货!你会后悔的!”奥西里斯费力的叫嚷着,她声音异常激动、嘶哑;语调也十分急切。
“奥西里斯……我不想两败俱伤,所以…请你放过主人他们。”梨香子声音发抖,胆怯的说着。
“不可能!说多少次都不可能!”她说得很快,然后突然嚯得站了起来,扑倒了雨熙,用刀尖死死地抵着她的脖子。
“跑,姐姐,快跑。”少女祈祷道,声音几乎听不清。
……
在少女体内,两股截然相反的声音相互交织着,那柄闪着幽光的镰刀也时而出现,时而消失。
“啊!”
随着一声痛苦的嘶喊,那柄镰刀,开始出现裂痕,少女的身体也时隐时现。
“梨香子……”
雨熙想要伸手去触摸少女的脸庞,可是却立刻被她的右手弹开。
“别碰我!”她大声的呵斥道。
“奥西里斯……”雨熙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念出了她的名字,同时将奥西里斯搀扶了起来。
“滚开!”她本想推开她,却因强烈的痛苦而瘫在了她的怀里。
此时奥西里斯呼吸急促,她的左手紧紧地抓着雨熙的衣袖,痛苦的呻吟着……
不久,一阵柔弱的光线照着在了梨香子身上,她使劲的张了张两三下干裂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尔后,光线消失,梨香子的身体变得模模糊糊,剧烈的咳嗦声也从她的身体里传出来。
雨熙明显感受到有什么腥红色的东西染湿了自己的胸口。
“姐姐?”她有气无力地问:“奥西里斯,她……”
这时,借着月光,雨熙看清了她唇上的鲜血——异常妖艳。
“嘘。”雨熙学着熊洁先前的样子,竖起了手指,不想让她说下去。
“姐姐……”她摇了摇头,一边咳嗽一边说:“对不起……我又让你失望了。”
她的双瞳也不在像之前那般绯红,而是变成了淡淡的墨绿色。
仿佛是用完了最后一点力气,说完这句话后她那苍白的面颊上出现了微笑的裂痕,眼里也出现了泪花……
“不要胡说。”雨熙轻轻抚摸着少女的脑袋说道:“好好睡一觉。”
蓦地,少女的身体化为一片片粉红色的樱花漫舞在了空中,而熊洁只是静静地站在她们身后,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天空的月色渐渐浓郁,犹如银白色的潮水,涌了上来,淹没了两人。在这般震耳欲聋的沉默中,两人偶然间无意对视了一眼,可这无意间的对视却犹如触电一般,只是一霎那,他们就移开了视线。
熊洁站在皎洁的月光中,数着他们的名字,可是记忆自然而然地湮灭在了阴郁、血腥的回忆中。他终于失去了耐心,想要同雨熙说些什么。
先前,他的脚下刚好有一块不知名生物的骨头,此时他瞥见它了——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甚至还抽搐了起来。
雨熙此时也站了起来,她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尽感悲凉。她胸口的鲜血还有余温,刺鼻的血腥味也通过微风散发了起来。她想要扭头对着熊洁笑笑;只是那抹笑容比哭丧还难看,很快,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咬着着嘴唇转过了身,这次她的脸庞使熊洁看不清。
在直毁灭前夕的的沉默中,熊洁终于走上前来说道:“不幸的起因往往在于不能承担孤独,这次……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
“你不想问些什么吗?”雨熙说着,勉颜一笑:“她是谁……以及梨香子的灵魂为什么会依附在我的精神电波上。”
“我在等你主动开口。”
“你希望我开口吗?”
“我希望你用不开口。”
“闭上眼……”雨熙忽然说道,并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将一滴略带温热的鲜血滴在了他的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