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天上挂着不知道是月亮还是太阳的东西,发着红色的光,如同将鲜血洒满大地般,这里的一切都是鲜红色的。
我在一个池子里躺着,慢慢支起身板,我茫然的望着自己的手。
“我是黄鹤,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大学生。这里不是我的世界,我是一个从五彩缤纷的世界里穿过来的闯入者。”我自言自语着。
“我是受害者,一个名为受害者的艺术品。”我摸着我的脸,“又受害者也必定有施暴者,他们作为艺术品在那座古堡里。”
我站起来,径直的向着古堡走去。
“艺术品很美,但他们不该一直待在这里。世界上不止这两种艺术品。”我对着自己说。
“噗咚——噗咚——”
那边有个窗户在诱惑我进去。
我接受诱惑。
我爬了进去,那里面依稀有个少女的影子,看上去和我一般大,有着波浪卷的头发,很有艺术气息。
她在捣鼓着什么。
她好像叫阿紫,是旁边那些艺术品的作者。
或者说阿紫是那些作品的作者。
他们互为作者,互为对方的艺术品。
这样可不太好,太杂乱了,我得让一方消失。
很显然,是作为闯入者的他们。
我到处乱转,时不时踩着一些组织器官。
有点恶心啊。
我看到那边有几根红蜡烛在燃着,于是我过去拿起了它们。
我带着它们来到阿紫的身边,对她说:“他们过时了,别再专注于制造他们了。”
“不,他们在我的脑子里永远不会过时,我会永远记住他们。”她依旧专注的做着手里的活。
“这样吗?”我指尖抵住右脸侧,回她,“其实我也是一个艺术家,要不给你看看我说的艺术你再好好考虑?”
她放下了手上的针线与小刀,抬头看着我。
“很奇怪,看见你的眼睛我就不自觉的相信你。”她疑惑的眯眼看我。
“说不定你喜欢上我了。”我调侃到,“所以要看看我的艺术品吗?”
“可以试试。”她擦干净了她的手指,在红光照射下,也显白,比我还白。
“我需要一个助手,我要显做艺术品。”我递给她两根蜡烛,“请帮我点燃这座古堡所有可以燃起火焰的东西。”
“你是想少了我的家?”
“对,也不完全对。”我回答到,“外面也是你的家,只要你想,处处都是你家。甚至可以把我当做你家,我很乐意为这样美丽的女士做避风港。”
“你的话可真动人,但是把它烧了,我的作品也会消失。”她发愁的抱起胳膊,撅起小嘴巴。
“你不是说他们永远不会过时,你永远都会记住他们么?如果他们真的消失了,只能说明他们过时了。你敢赌吗?”
“你说的对。来吧,烧吧。”
我们分工合作,一处又一处的点燃布,衣服,木桌,木柜.......
总之就是可以燃着的东西,一个不留的被我们俩人点燃。
“好了,我们退出去吧。”
我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出了门,摔进了池子里。
“为什么你的房子周围有这么多水?”
我摸着磕出血的胳膊,皱着眉头的问。
“可能是我的流出来的泪吧,存在这里流不出去。”
“没关系。”我先爬起来,伸出手将她拽直身板,“等会大火会把池子烧干。”
“这里太大了。”她摇摇头,对我说。
“你的古堡也很大,它们应该差不多。”我拉着她,离古堡越来越远,“我们到最好的观赏地点看我和你所创造的艺术品。”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我们才上了干燥的陆地。
“原来这里还有干的地方。”我莫名开心,这种踏实的感觉太爽了。
“可能是我没和他们遇见时走的路吧。”她可爱的蹲下来,伸出手摸摸地面,抓起一把沙子,“原来沙子是黄色的。和你的第一个字一样。”
“唔,你可真会联想。”我抓起一把沙子,朝池子里扔,“除了烧干,咱们还可以做两只含着沙子的小鸟,把这里填平。”
“异想天开。”
“对,异想天开,但它在我们的脑子里存在。快,咱们边填池子,边看咱们的艺术品,看见了吗?那几团火。看上去燃势不错。”我很骄傲的说着。
“确实不错,火很旺。”她点头同意到。
“来吧,来填坑,边填边看。”我又抓起一把沙子,奋力将它们丢了出去。
她学着我,一起做:“好累,但是好好玩。”
她笑了其来,眼睛也开始亮了起来。
“是的,因为找到另一种方式宣泄了。我们来比比吧,谁丢的沙子最多。”
“沙子都丢进去了,怎么看数量?”
“就问你敢不敢吧?有些事不用在意结果。”
她似懂非懂,但是还是继续抓着沙子往池里丢。
她丢的越来越尽兴,玩闹声也越来越大,后来咱玩着玩着不知道为什么跳进了池子里,相互朝对方泼水。
两个人都湿透了,却还是不知疲倦。
那边的古堡燃得很旺,火烧的很大,它的光是黄色的,照亮了我和她的脸。
它的光比过了天边的那轮发光体。
周遭的事物全被照出了原貌。
“你远比我想象的要美!”她一边泼我水,一边高声的喊着。
“既然觉得我美的话,就乖乖让姐姐我泼你!”我回击着。
除了古堡燃起的火光,我俩都忘记了古堡的存在,以及古堡里那些不是艺术品的“艺术品”。
直到火势渐渐下去,池水也被烧干,我背着玩虚脱的她走到古堡的残骸那,将她放下。
“全都烧成灰了哦。”我望着漆黑一片只剩下几块玻璃的废墟说。
“我好像忘记了它长什么样了,它原本有多大?”
她一手搂着我的肩,把她的重量全压在了我身上。
得寸进尺!
“管它有多大,反正它没了,池子也没了。你得再创造一个,一个更加漂亮的房子。”
“对,原本我的房间里有什么来着?好像有几个.....人....是吗?”
“哪有。”我敲了一下她的头,“这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没有其他人。走,咱们去找材料造个小房子。”我拽着她,离开了废墟。
“不做个大的吗?”她任由着我拉着,后来干脆自己攀上了我的背。
“你想要大的也行,但小房子更加温馨。你有重啊......”
“我不管。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黄鹤。”
“你是不是我对象?”
“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当你对象,也可以当你的朋友,家人。如果你愿意叫我爸爸的话,我也不介意。”
她给了我一个超大的栗子:“你可真会占便宜。”
“你把我当苦力,还不允许我占一点回个本吗?”我背了她足足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中,那轮红不拉几的东西终于下了山,转而升起了明晃晃的太阳。
那是太阳吧?
“原来我的世界这么缤纷多彩啊!”她从我的背上跳下来,欢快的跑到一个众多小房子里的小镇。
原来她也有这么热闹接地气的地方。
她推开其中一个房子的门,笑着问我:
“朋友,要进来喝喝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