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您请便。”我丢掉的魂被拽回身体中，对她微笑，不再舔棒棒糖似的欺负口中汤匙，炖菜已无热气散发，舀起块肥瘦相间肉块，放入口中，感受纤维爽快弹牙感，脂肪接触舌尖便融化，留下红肉特有香气，紧接着喝浓汤冲去残余油脂，咸鲜味道充盈口腔，趁香气未散去赶紧掰开面包咀嚼，截然不同粗糙颗粒感被磨碎带来大满足。
美食会使人露出笑容。
身旁小姐姐手握杯把，目光锁定我一举一动，搞得我浑身不自在，放下餐具，用小臂擦擦嘴角，扭头对视。
“有事情吗？”忍不住开口询问。
她穿着黑色长袖连衣裙，裙摆露出黑丝包裹的小腿，魔幻故事中才会出现的大大女巫帽用丝绳牵引挂到后背，露出及肩茶发。
“没什么，看你吃饭让我想起自己妹妹了，她和你一样，吃吃饭便就始傻笑。”她莞尔一笑，手臂很自然叠在台面，我看楞出神，暗骂身边坐个大美人居然光顾吃。
“嘿嘿…搞得我不好意思了。”不知道说啥时挠头傻乐为最好解决办法，没有人难为外表14岁的小女孩吧。
她不再回话，更没继续注视，只端起酒杯，仰头畅饮，我耸耸肩，把全部精力用于消灭面前食物。
“呦，温妮魔法师，今天有雅兴光临小店啦。”老板刚忙完，他回到柜台，用毛巾擦掉额头汗滴。
我寻思他运动量其实很大，可能因为常年打扫店内剩饭导致肥胖。
“嗯，今天怪物安分不少，成手护卫站岗我放心，来放松自己。”温妮面无表情，收起对我的笑容，她现在面容称得上冰美人。
“嗨，也是辛苦你们了，村子三四个月没接待过旅人，野外怪物到经常光临，才自发组织防卫队，谁成想国王得知后派青年才俊来管理与练兵，还特意点名让帝国军学员的高材生来穷乡僻壤，唉，真是难为你了。”大叔话语仅让听众点头示意，她木杯大约空掉，大叔拿走杯子准备接满，一拍脑门。
“我都忘了，还剩点好东西，来点？”他好像特务接头凑近我和温妮之间缝隙，被压扁肥大肚子贴紧柜台。
“帝国军学院？不就是爬塔刷数值点以及找其他玩家PVP的鬼地方吗？要不是有几个赛季竞技场奖励服装好看倒贴钱我去都不去。啊对，在npc眼中，应该类似国家最高学府，进去溜达一圈便可光宗耀祖。”嗤嗤笑出声，惹得温妮疑问目光瞅来，赶忙低头干饭。
“小姑娘，你身上有奇怪味道，最近有接触过炼金材料吗？”她凑近我脑袋，扇动鼻翼，确认判断是否有误。
“啊…这个，其实我父母是炼金术师，可能被熏出味道了吧。”挠挠脸颊，希望把话头岔开，毕竟不能带她参观炼金室内一大锅惨不忍睹的场面吧？
“也对，你还太小，炼金对于你来说确实很危险。”我手腕突然被握住，皮肤好凉，搞得身体打起寒颤，张口想询问为啥突然袭击，却发现她双眸紧闭，口中轻念。
寒意深入骨髓，仿佛无形雪风从她手掌吹出，雪花不似自然凝结成的遇热即化，反而六片花瓣均如冻硬利刃般切开我的肌肉，顺肌肉深入，冰花插入骨头中，硬生生钻开孔洞，刮擦髓质。
“小姑娘，你是否佩戴抗魔物品？”我牙齿咔咔打颤，冻到反射慢半拍，她修长睫毛凝结冰霜，缓缓睁开双眼，她漆黑眸子竟然亮起冰蓝。
“有…有…”口齿不清回答，何尝不想抽回胳膊呢？但她听到答复更加用力攥住我手腕，胳膊彻底完全麻木不听使唤。
“呼…~”温妮深呼吸，瞳孔变回原色，睫毛冰霜与痛感同时消失，她顺势一滑，两只小手十指相扣。
“不好意思，忍不住测试你体内的魔法流动性，毕竟炼金术师和魔法师算一根树枝的两个分叉，通常炼金世家孩子天赋也不差，但小姑娘，你…”她遗憾摇摇头，我脑子没法分析她说的内容。
只觉得脸颊好烫，忍不住捏捏她柔软掌心，第一次牵手被如此粗暴夺去，好像不吃亏。
突然，我脑子被炸雷劈醒，迅速松开咸猪手。
灵魂男性，却用女孩子身体喜欢美少女…
“百…百合…？”精神被震撼，嘴上没把门，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秃噜出去了。
“什么？”温妮没听清嘟哝啥，我意识到说错东西，赶忙捂住嘴对她胡乱摆手。
“没什么！没什么！”废话，我没有魔法天赋因为职业为炼金术师…
嗯…？
“好像所有npc，都默认我是炼金术师，没有怀疑过14岁小孩成为炼金术士这违背常理的事实？”瞅见面前焦虑目光扫视我身体的温妮。
“其实我早身为炼金术师了！炼金术大师艾琳！”坏点子冒出来，挺起小胸脯，骄傲地说道。
“哦…难怪没有流动性…”她捂唇思索。
压根没怀疑！温妮思路直接被一句话误导！
“哟，炼金大师小艾琳，和学院的优等生相处不错嘛。”大叔手持棕色酒瓶，手里捏俩小玻璃杯，回到柜台。
他神秘兮兮地将小杯子放置好，拔出木塞，斟满为她推过去。
当然，再好酒精饮料都没我的份，愤愤不平地伸向半杯凉牛奶，灌下肚去。
“对了，温妮小姐，这孩子明天要到防卫队报道，您多多照顾她啦。”她端起小杯，一饮而尽，脸颊泛起些许红晕，对他人冰冷的脸色融化开。
“喂！约翰你不地道啊！有好东西偷摸藏着掖着给小姑娘喝不给我们看看！”不知道谁眼尖，笑骂声。
“呦呵？什么好东西？”接着，我和她被群醉醺醺汗津津的老爷们围成一团。
幸好没有人趁机占便宜之类，他们很自觉得离我俩身躯有段距离，可人数越来越多，我俩伸展空间缩小不少。
“别挤别挤，还有小姑娘呢！呵呵，想喝？跟我拼酒啊！”老板拼命维持秩序，人群听闻安静几分，我趁机会从裤兜中掏出枚银币扔到老板面前，牵起温妮小手便钻出人群逃之夭夭。
“约翰大叔！我和温妮姐先跑啦！费用放柜台了！祝你生意兴隆啊！”老板眼疾手快，把银币塞进柜台抽屉。
“小艾琳！没找你钱呢！”我早就溜得没影，哪还管他找不找钱。
两人漫无目的在村中溜达会，有一搭没一句地聊着，便互相告别，温妮特意嘱咐，我还是个小女孩，可以偷懒明天晚点到，没人怪我。
回到家中，异味还飘在房间各个角落，叹口气，看来我真要被腌入味了…
踢掉靴子，赤脚走到桌前坐好，随手抽出张草纸，拿起铅笔随手写到。
游戏系统完全失效如技能，属性等，但装备效果没消失。
某些规则确实存在甚至约束NPC行为，比如不怀疑玩家身份，或是根据账号注册年限规定玩家年龄，不知道力量强弱，是否会造成逻辑混乱导致NPC失控。
游戏关服后，世界貌似衍生出新的运行逻辑，比如因为NPC口中“旅人”，即玩家数量消失，商店提前休息，没有免费劳动力去砍怪导致怪物繁衍，NPC自发组织防备队。
目前只总结以上几点，先记下，如果世界崩溃或许会成为逃命钥匙。
我点点头，靠在椅背，手指转动铅笔，目光盯着草纸，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别想，睡觉吧！
“等下…”标题为《炼金材料大全》的书映入眼帘，抽出大部头翻阅起来。
“啊？！我个弱智！”越读越觉得不对味，狠敲脑瓜一下，跑到炼金室，打开橱柜，各种材料均整整齐齐摆放，抓起枚二阶草魔核和一枚二阶木魔核，细细对比。
果然，我搞混二者，才导致炼制出问题，返回卧室，将《炼金材料大全》与《草药大师教你避免中毒》两本书抱到炼金室，拿出绵绵果与花香果各咬一口。
“花香果顾名思义，只有花草异香却入口无味，而绵绵果则食之甘甜，但仅需一口便会让人软绵无力，大约持续二十分钟。”轻声读出相似分辨最后一句话。
“你！”话还没说完，双腿一软咣当倒地，脖子都扭不动，只能被迫数木质天花板的纹路，双唇像灌入水银无法张开，甜腻腻果汁使嗓子发咸…
我欲哭无泪，谁会把草药副作用写最后一行啊？！
猛然睁开双眼，动动手指，可以动弹，刚才应该不知不觉睡着，扬起胳膊，留有咬痕的绵绵果便划出弧线，咕噜咕噜滚到角落中。
“算了，不跟果子计较。”我抛玩草木果，既然如此…再练一锅试试？
说干就干，踮起脚尖往坩埚中瞅去，废渣没有融化，反倒漂浮起来，不怪人思索到抽水马桶堵了…
愤愤跺脚，操起水舀子，踢过木桶，开始将废液废料转移出去，生怕不干净，又倒壶开水，用长柄刷咔咔蹭锅，觉得差不多干净后，手持抹布跳入锅中，胡乱擦拭。
“累死我了…”怀念起游戏里炼制失败仅仅只是材料消失，未成想活到游戏世界内还技术倒退，得动手刷锅。
甩掉脑门汗珠，对着干净大锅满意点头。
“再试一次…这一次，好好来！”
我再次躲到炼金室门后，用后背抵住门，没有爆炸声再开门，浓烟滚滚淹没房屋…
吃一堑长一智，开始炼制前我把屋内所有窗户都大敞而开，黑烟很快散去。
“奇怪…严格按照笔记与图鉴目录进行，为什么依旧失败…？”开始检索大脑内全部有关炼金术的词条。
“我明白了！”药品制作，压根不是使用坩埚进行的，该技能吃医学等级加成，我误解笔记中的熬制，肯定为研磨后在药壶中蒸煮。
坩埚用来点石成金，或制作稀有金属的，能做出药就怪了。
翻箱倒柜，掏出研钵和药杵，以及很多小碟子，信心满满地开始把备用品捣碎，放入碟中，按照笔记中一步步来…
然后…
成功地把药壶和其他工具以及碟子扔进坩埚中倒整整五大壶开水让它们自由产生化学反应去了。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啊…”我脱掉工作服，赤裸身体只留内裤，简单洗漱后便缩进被子中。
拿过怀表，凌晨5点13分。
闭上眼睛，折腾一夜，属实累的够呛…
“不如明天把温妮找来当苦力好了…”
猛然睁开眼睛，正午阳光直射在我眼睛中。
一把抓过怀表，已经十二点半，距离集合时间迟到三个小时，我彻底疯了，从床上弹起，套上没解扣白衬衫，拉上裙子，系好腰带，没穿袜子直接踩进靴子中往昨天温妮告诉我的集合地飞跑。
居住区没有人影，可以随便练习百米冲刺，确认思绪，脚步更快了。
眼前一黑，我不由得倒退几步跌坐于地面，脑瓜仁子受到冲击嗡嗡作响。
“疼疼疼…”揉揉无法聚焦的双眼，眨巴眨巴视力恢复后，寻着熟悉呻吟望去…
温妮四仰八叉地仰躺在马路上，她揉着后腰，冷若冰霜的面孔平添几分痛苦，纸袋飞到旁边，里面食材滚落一地。
而我屁股不疼后想起的第一件事，不是扶起她…
“嘶…npc可以进居住区？十四年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