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羽把目光移到林小茶脸上,“那夜之事,是我错怪了你。”
林小茶那双杏眼微微一颤,迅速染了一层雾水。
一眼就看得出她的委屈。
为了救自己,不顾清白,对一个姑娘来说算是极大的牺牲,结果还被误会是存心勾引,某种程度上确实是种侮辱。
寒羽心中多了一丝歉疚,想要补偿她。
却见她咬着唇摇了摇头,深呼吸一口,把眼中的雾气强忍了回去。
很快她整理了一下表情,对寒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仙君先救了我,我救仙君是应该的。其他的事我早就忘了。”
明媚的笑容让寒羽一愣。
但他还是道:“这不同。”
“你救我,我救你,没什么不同的。”
他越是这么说,寒羽心中反而更是过意不去。
“不同,你是女子,明洁自是重要。”
林小茶听到这里,瞳孔一震,慌乱之下突然踮起脚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寒羽:!
眉头微折,正欲将她震开。
她柔软的小手上散发出的茶香却让他心中一荡。
想起了埋骨之地时她赤着的全身都散发着这样惑人的香味。
当时她紧贴着自己的皮肤比手上的还要柔滑。
此刻她小脸涨得通红,幼鹿般的眼睛很是羞涩,莹润粉唇被上齿咬得仿佛快溅出水来。
一张青涩的脸上有了动人的妩媚。
他手指微微一颤,将那蓄势待发可以震飞她的灵力收了回去。
不知危险的她依然捂着自己的唇,压低了声音,“仙君,那件事你别再提了好不好?我也反省了自己,是没有注意自己的方式方法……”
说完她还向四周看了看,仿佛看看房间内还有其他人在偷听没有一样。
“所以……这件事就我们两人知道好不好?”
寒羽神色变软,握住她那只他轻轻一用力就可以捏断的细腕,将她的手从自己唇上移开。
这种事,他跟谁去说?
林小茶看着他修长的手,脸变得更加红,急忙抽出自己的手,低头娇羞而小声道:“我以后还要嫁人呢。”
寒羽瞬间神色一凝,再次变得一如既往的冰冷。
他殊不知不到十分钟时间,林小茶对自己使了几个连招。
第一招:引发愧疚。
在寒羽道歉后,她先是表现出委屈,让他内疚。
但是,没人喜欢愧疚感,所以通常愧疚感这种情绪不会太持久。
所以林小茶在他愧疚感消失前,她不仅没有继续指责(装委屈),反感谢他,说是他先救的自己。
这时进一步加深对方愧疚,从而也增加了对方对自己的好感值。
但是还是那句话,没人喜欢愧疚感,绿茶是给对方提供高情绪价值,让对方觉得舒适的存在,而不是一个时时想让人感恩和愧疚的怨妇。
所以她点到为止的切换到下一招。
第二招:肢体接触。
绿茶老招式了,肢体接触会激发男人欲.望,但不能表现得刻意,否则会显得放浪和轻浮。
无辜感很重要,所以她在捂了男主嘴的同时,表现出一幅害怕被人听到的样子,事后主动抽回自己的手。
第三招:感情推拉。
所谓的感情推拉,“拉”是把对方拉过来,“推”是把对方推出去。
让对方一下子觉得自己喜欢他(拉),一下子又落入失望(推)。
‘这事就我们两人知道好不好?’将赤.身同睡这种事作为两人之间的小秘密,暧昧到极致,给男主自己与他关系不一般的错觉。
在寒羽神色变软的时候她又补充,’我还要嫁给别人的。’(不是嫁你)给寒羽泼了一盆冷水。
这样不断地让对方情绪上下起伏、波动,从而心跳加速。
明明是自己的主动勾引,却让对方的大脑怀疑:我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当然,对于男主这种冷漠固执的白切黑来说,一两次连击还不足以瓦解他的心理防线。
但是至少会很大幅度的提高对方的好感值。
毕竟这样几个连招同时放出,她还没有失手过。
她正准备像系统确认男主的攻略值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面色不善的寒羽自然也听到了,他一挥衣袖,窗户便如自行打开了一般。
只见一队黑甲侍卫拿着长矛向这里走来。
侍卫队后一个六人抬着的步撵上坐着一个带着高高发冠的紫袍男子,旁边跟着一匹巨型黑豹。
*
不久前凤子婴的心腹宦官跑来打小报告:说林小茶把自己的赏赐拿给左校尉,让其捐赠给流民。
凤子婴听完后勃然大怒。
这是天大的胆子,敢拿自己的赏赐给那些贱民!
他先宣来了左校尉,准备先发一通气后把他拖出去斩了。
左校尉却按林小茶的嘱咐告诉凤子婴,说是流民知道此事后都对城主感恩戴德,都纷纷在外面跪拜叩谢。因为这些归根结底是城主的赏赐。
凤子婴瞬间消了气,想起他英明神武的形象才刚刚建立,这件事不仅没有追究,还让左校尉亲自去落实。
想起那个娇小的姑娘的身影,觉得她仿佛才是这世上最能让自己开心的人。
宦官向来是凤子婴肚子里的蛔虫,看出了凤子婴对林小茶未死心,同时也咽不下昨夜“商渊”从他手中把人劫走的气。
便道:现在城中百姓很是喜欢这叫小茶的姑娘,不如将她留下呆在城主身边,应该是民心所向。
他这话说进了凤子婴心里,但是传闻对方剑术出神入化,还是天虞山掌门的得意弟子,又不得不忌惮。
直到那宦官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
……
林小茶看到气势汹汹来意不善一群人,站到了坐着的寒宇君身后,怯怯地喊了一声,“仙君,我有点害怕。”
声音带着颤,听得出无比的紧张。
寒羽神情淡漠,缓缓道:“我在,没事。”
这四个字听起来淡泊无比,平静中却蕴含力量。
*
凤子婴给寒羽君备的客房极大。
黑甲侍卫涌了进来,整齐地排成两列站在门口。
宦官搀扶着凤子婴从步撵上下来。
凤子婴锥子脸上挂着假笑,在房门口向寒羽行了一礼,“听闻商道友要离开,特来为你践行。”
寒羽用没有温度的声音道:“多谢。”
至始至终他都是坐着,而凤子婴站着。
凤子婴压着心中怒气,杀意渐起,问道:“不知子婴是否需要为道友准备马匹?”
他口气听起来客气,实则带着试探,天虞山的人自然都有自己的移动法器,哪里需要马,除非……
除非,他的伤重到无法御动自家法器。
寒羽君没有拒绝,还是那两个字:“多谢。”
凤子婴心中一块大石放了下来。
之前从药师那里得知他伤势极重,险些危及性命,既然如此身上灵力必然十分微弱。
他若再不识抬举,在冬凌城把他解决掉后把消息压下去即可。
天虞山哪怕真要追究起来,自己姑妈也会袒护自己。
*
凤子婴道继续道:“那子婴就为道友备上一匹上好的良驹。”
“请城主准备两匹。”
“敢问仙君一人,怎么要用两匹马?”
寒羽君抬眼看他,轻描淡写,“还有一人。”
凤子婴一双狭长的眼带着阴冷:“敢问还有何人?”
寒羽君的眼神变得冷冽而犀利,冷冷吐出一个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