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不掉了吗。”莫素溪在紧张了一瞬间之后、表情就恢复了平淡：“走不掉就走不掉吧，反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大不了我就一直坐在店内，看是你们比较困扰还是我比较困扰也就好了——”
“哦、是吗。”女仆一脸不在意的表情，在桌子上放了一整颗的小番茄，番茄上带着刻度、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番茄闹钟吗——
说起来自己工作的时候也常常会使用这玩意来着。
莫素溪凝视着那颗小番茄、用手指按压了一下。
“里面没有炸药吧？”
“当然没有。”女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白了她一眼：“当然、就算是在里面安置了炸药，我们也能控制爆炸范围。但是现在也不是任何节日，如果真的在其中安放了炸药的话，哪怕只把你们两个家伙炸掉也会影响到客人们的用餐心情的——【Moon Phase】才不会做那种丢脸的事情。尽管我们也不是什么顾客至上的店铺，但是用餐体验我们基本还是要保障的——”
“保障顾客的用餐体验什么的……难道我们就不是顾客吗？你们这么烂的服务态度真的没关系吗？”
“我再次强调一次，保障顾客的用餐体验，不是为了顾客本身考虑，而是为我们店铺考虑——进一步可以说是为了我和月两个开店者的心情考虑。客人越多、我们赚得越多，心情也就越愉快，而想要保证客流量大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保障客户的体验——
而你们二位，若是对你们二位也提供一般顾客的体验，我们的心情会很不爽的，我们的心情不爽快就可能会导致微小的失误，微小的失误累积起来可能会影响到其他客人——综上、以毫不客气的态度对待你们、才是比较合理的选择。”
“所以……”莫素溪凝视着那颗小番茄：“这颗番茄就纯粹是让我们心烦不爽的么？”
“当然也不可能——这可是有着SSS+级别的道具制作师专门制作的，如果仅仅就为了影响你们的心情，那么直接用结界把你们圈起来，放着只有你们才能听到的震破鼓膜的音乐，还偏偏定住你们的身体不让你们走不是更轻松吗？”
“这也太恶毒了吧？”
“恶毒么……我建议你问问你对面的加林先生，是否认为我们的做法恶毒。实际上和天界的家伙们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加林……？你是说管理员先生吗？”莫素溪诧异地把头抬了起来，看到对面的管理员把头转向一边，表情也不大自然。
“那个……管理员先生——”莫素溪小声问道：“对于这位女仆小姐的话，您都不否认呢。”
“如果、我说没什么能否认的，不知道您能理解到哪一种程度呢？”管理员的脸上带着绝对不能说是正常笑容的表情。
宅居着他——或者应该说是她么，就算玩着对于人间界来说早就已经过气了的游戏，脸上的表情也是充满了活泼感的，哪怕是营业式的笑容也比这更加自然——并且对于莫素溪来说，最常在管理员的脸上看到的大概是小恶魔一样的笑容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莫素溪最经常看到的其实是管理员女体化的状态，对于男性状态的管理员，算上今天、其实才算是第二次正式接触——也许在切换了外表之后，也就顺便把人格进行了一番整理什么的，倒也称不上是不合理。
“理解到哪一种程度……吗？”
莫素溪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和管理员见面的时候，管理员就说出了一些相当可怕的话语。
在之后的那段时间之中，又断断续续了解到了不少碎片。
但是到底是出于本能性自保呢，还是风险性回避——其实关于这件事，莫素溪的理解还远远称不上是充足。
甚至听来的某些可怕的话题都会被自己忽略掉——这或许也是莫素溪的一种人格缺陷、然而对于自我保护的方面却相当便利。
“啊、瞧你连加林先生的名字都不知道，那肯定是一点都不了解了呢。那么也要把你卷进去实在也有些不好意思。”
女仆朝着莫素溪略略欠了欠身——但是也只有一瞬间的微弱的善意而已，很快就转变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
“即使、你现在还是被视作不能认可他们的观念，甚至核心性的机密都没有接触，然而只要天界还在广泛使用那种下作术式，那么早晚有一天你会变得不认识你自己的。那么、我提前代替未来的你来嫌弃你自己，等到某一天回顾起来，你说不定还会感激喔。”
“……”
实际上莫素溪现在就很嫌弃自己、关于技能的问题。
将来某一天变得更加嫌弃自己吗——
“稍微注意一点，倒计时只剩下五分钟了。待到倒计时结束了的时候，如果你还是没能决定点什么餐品的话——”女仆那双血红色的眸子轻轻闪了闪：“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喔。”
“可、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把你们做成炖菜。”女仆眯起一只眼睛：“因为你们神族不是不死之身嘛，所以就算是做成炖菜也不会死掉，岂不是比那些刻意控制着身体的鳗鱼、猴子之类的更有观赏性吗？在肉被吃掉之后还能重新生长，就这样反复烹饪九九八十一次，你们的神性应该能进一步提升吧？”
“我们的神性是否会提升还不清楚，你们会朝着魔鬼的道路更进一步……”
“那也没什么关系啊。”女仆耸了耸肩：“反正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魔鬼来着。难道会有神明被人指出、‘啊，你是神明’而感觉到受到了侮辱吗，既然如此，那么身为魔而被吐槽成是魔为什么就要被当做是辱骂呢。”
女仆停顿了一下，道：“啊、对了，把‘神明’当做是夸奖的词语，把‘魔鬼’当做是辱骂的词语本身就是在歧视嘛。到底是谁给你们那么高高在上的全力的？”
“请问——您们是魔鬼吗？”
“把鬼字去掉、魔和鬼是两个不同的族群。”
“对不起。”莫素溪本来是不打算道歉的，但是在自己那过于高级别的【慈悲】的作用下，对于冒犯到他人的事情，莫素溪立刻就感觉到了过意不去——
女仆拨弄了一下发卡。
“没事、没事——虽然魔和鬼是两个不同的族群，但是我和月却既是魔也是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