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威尔·威因兹的眼镜从眼眶上脱落、下巴也像是脱臼一般，发出了“咔哒”地一声。
“这些——”威尔·威因兹再次把目光投射在桌面上的所有餐点上，发出了“咳咳”地一声：“我读书少，你可千万不要骗我。这些东西虽然我从来没有一次性点选过，但是不值99999金币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最少也要去掉一位数吧。”
他“啪”地拍击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难道说、小姑娘我小看你了吗，你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种楚楚可怜的类型，而是露西炭和白月老板雇佣的联合诈骗犯吗？”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像是歧视、不过——您认为我竟然会雇佣一个女孩子，这件事现实吗？”露西的眉毛挑起：“好歹您也是算是这里的有资历的常客了，从您第一次来到这餐厅、到现在为止，虽然【Moon Phase】也并不总是只我们两个在店内，不过雇佣其他女仆的时候是一次都没有过的吧，基本都是男性角色呢。
“嗯、好像还有最强生物的Futa来着，不过那种好像也不能算在女性角色里。”
“都说了、你那个Futa到底是什么词啊？”露西扯着嘴角：“说起来、提法雷特大陆内，好像每隔几年就会跳出那么几位造词的家伙呢。而且这些造词的家伙似乎普遍都有种爱好——就是到处找魔王、想要闯进魔王老巢把魔王整个端掉。你倒是其中相对比较特别的那个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第一次出场的时候，说自己想要做吸血鬼的眷属、或者魔王的手下来着——”
威尔挥着手、“哇啊、哇啊”地大叫着，试图把露西的声音盖过去：“求别说了。我确实有过很长一段时间都梦想着魅魔、吸血鬼、魔王还有人鱼什么的都被我的魅力所吸引，让我无论在人类的世界还是在非人类的世界都能过上那种完美地软饭废宅生活——”
“那不是很好吗。”白月声音淡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除了魔王之外，像什么魅魔、吸血鬼以及人鱼都有看中你想要让你和他们一起回去饲养你的经历……”
“但是——那些家伙是男的啊！男的！即使被帅气的、穿着红色披风，无论到哪个城市里都能吸引到一众粉丝去参加演唱会，被追着要签名的男性吸血鬼看中也没什么好高兴的！我所期待的是美少女啦、美少女！
就算好不容易收获了一位身负诅咒的忠犬徒弟竟然也是男的，我的姻缘红线到底被联结到哪里去了？”
本来是威尔自己先提起来的话题，结果却反而率先勾出了自己的心理阴影，他苦恼地抱住了头，额贴在了桌子上。
身上出现了一条条负面情绪爆棚才会浮现在身上的黑线。
“所以、到底是谁把魅魔、吸血鬼、魔王和人鱼的性别全都擅自设定成只有女性的，给我出来挨打。”
“对呢、还有‘设定’这个词，这到底算是什么啦。通常来说好像只有虚构形式的作品才会出现这种形容词，为什么你会在现实里这么若无其事说出‘设定’来？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你有想要成为创作者的理想来着——如果你有的话、我也劝你赶紧放弃比较好。
倒也不是你年轻的时候就没有追求这个、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果然还是算了——毕竟提法雷特大陆的生灵的年龄大多是没什么意义的，可是、把许多族群都设定成单性别，那纯血种是怎么来的？”
“不是可以克隆吗。那些科技都市内、这项技术不是早就成熟了么？所以、即使全都是单一性别也没关系，何况巴……”
“何况巴什么？”
始终很难**去话语的莱拉却对老绅士这番话产生了兴趣。
“巴……”威尔·威因兹不自然地停顿了半晌、哈哈笑道：“巴恩斯特珀尔帝国、嗯，就不太重视科技力量，却也好像在试图使用魔法和术式之类的，试图达到其他国度对于生物的量产技术。”
“所以、术式修炼成功了吗？”
“喂、小姑娘，你不但是来骗钱的，还是来骗情报的吧？”
威尔·威因兹的目光在莱拉的身上扫动。
“不过、我建议小姑娘你下次再做类似的行为的时候，就一直维持着刚才那种纯洁无瑕的柔弱感比较好，刚才语声忽然提得太高了一点，哪怕本来大脑有一点不冷静，骤然变化音量、警戒心也很容易就被你勾出来呢。”
威尔·威因兹的食指和中指搭在单框眼镜的边缘：“不过、看在你是难得的的美少女魅魔的份上，我就告诉你这个无关紧要的情报好了。术式修炼没有成功哦、完全没有——这好像也是巴恩斯特珀尔帝国境内，第一次没能使用纯魔法还原技术力。这当时在帝国高层内部似乎还引起了很激烈的争论来着——
一部分高层认为巴恩斯特珀尔帝国不应该再抗拒非魔法的力量了、否则按照现在的趋势，即使现在还保有着微弱优势，也很难保证在未来的几年、几十年内这份优势还能继续存在。不过反对者则是认为，现在巴恩斯特珀尔帝国最大的优势，反而就是不大规模让新型力量入侵、并且还积极维系着魔法以及术式的传承。
毕竟若是要引入新型力量、必然要面对什么都不懂，从零开始的问题——那么不情愿、也还是要花重金引入其他国家愿意做指导者的角色。表面上看起来能被金钱打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真心实意会给予技术支援，早期严密监视，也不能保证一点都不出的问题。”
露西抬眸看了看白月、似乎是在就什么问题征询白月意见。
白月的嘴角拉扯到一边、轻轻摇了摇头。
莱拉很认真地聆听着威尔·威因兹的每一句话，并以自己空空如也的大脑加工着他的话语、组合在一起。
那是她完全听不懂的话题，但是，单就是听威尔的声音，她似乎都能够感觉到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能够刺入她头颅最深处的空隙之内。
如果用核桃比作此刻莱拉的大脑，尽管无法把坚硬的外壳完全砸开、却可以透过核桃合拢两半的圆形孔洞处下针，刮擦核桃皮内部的果仁。
“债务——99999金币——”
她两只手分别搭在了对面的胳膊上，轻轻地捏着。
无怪乎威尔会把她当成是诈骗犯、就算是她第一次看到借据上面的数字的时候，都毫不留情地吐槽露西简直像魔鬼一样。
然而、在听到了威尔的声音的时候，她忽然感觉上面的数字并非是胡乱写上去的，其实是有某种意义蕴在其中。
之所以会把这张欠债单给自己、是因为自己就算是看着资料，也有一大团黑色的墨迹，把她的认知以及和其他人交流自己的感想的能力遮蔽。
所以，取出这份借债单来，是钻了无法屏蔽掉她认知的，术式的空子。
“对了、露西小姐，店长先生。”她的眼睛忽然一亮：“既然现在有人愿意帮我承担债务，那么，我就算是多问什么问题，我的负债也不会增加吧？”
“喂喂、虽然我的话已经放出去了，而且我也确实没有打算反悔——”威尔·威因兹吐槽道：“可你这么若无其事增加我的负债真的没问题吗？难道在你的概念中，就没有‘感恩’这个词么？”
“我很感激啊。如果您要是愿意再多替我承担一点负债，我会更加感激的。”
按照刚才威尔的提示、莱拉做出了威尔最没有抵抗力的可爱的表情来。
“我提点你不是为了让你来对付我的……”
“我知道、所以我也不会是一直给您增添负担。虽然我现在连心脏都不知道在哪里，但我还是想要尽量做出有良心的样子的。这个问题，您说不定也很关系。”莱拉顿了顿、问道：“刚才这位老先生说的那个复制的术式、不知道老板和露西小姐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