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不是一直在追求什么白金成就吗？”坐在一边的一位客人应声道：“似乎是在朔月夜寻找到多少次店铺什么的——在最开始的时候还让这个提法雷特大陆内流行起了个某个都市传说，撺掇得大家一起去找寻呢。不过实在是太困难了、所以现在好像就只有他和他的弟子在追寻了。”
尽管柏特莱姆是偷偷靠在他的耳边说的，但这不是被人家的听了个一清二楚吗喂。
真就大声密谋吗。
“啊、对了。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他好像的确是说坚持多少个朔月夜就能任意实现一个愿望什么的。”
柏特莱姆丝毫没有慌张、用嘴巴叼着吸管**了一口，发出了“哈啊”地一声——
“真是的、为什么这群异世界的住民不是对这个世界有着莫名其妙的敌意，就是有着莫名其妙的期待啊。”
柏特莱姆的手在封天羽的肩膀上拍了拍：“兄弟、你有没有回去的方式和手段？或者说有没有回去的打算？”
“回去方式手段——当然没有。至于回去的打算什么的……”
封天羽的表情抽搐了一下，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眼神。
如果是只有他一个突然间就折回到提法雷特，他当然是打算回去的——但现在对于他来说，回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欸、欸，你哭什么啊？对了，虽然没什么样本支撑着，但是好像能从异世界穿越来的不是些废柴、就是飞来横祸死亡的——尽管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其实在死亡之前就期待着能够在不同的世界冒险什么的，但是真正飞来的基本都是靠契机而不是愿望。看来你也不是很顺心——既然这样，只要你能保证不惹祸不惹灾，在下可以把你留在在下的酒庄，按照正常工资的1.5倍付给你，算是提供给你的思考经费，如何？”
“酒庄？”封天羽忽一抬眸——
按照方才柏特莱姆的那个故事，他应该已经和那位老爷子彻底决裂了才对，为什么最终还是酒庄，难道是……
“啊、你这情绪变化也未免太丰富了。”柏特莱姆吐了吐长长地舌头，将杯子中冰块舔入口中：“看你的表情，我差不多就想到你在思考些什么了——你肯定认为我刚才讲述的那个故事是不是有个意料之外的完美结局了。”
柏特莱姆耸耸肩道：“当然、致力于改变偏见是好事——如果真的能做到也再好不过。但是、如果把太多的希望寄托于那些观念已经固定的老顽固身上，恕我直言——能理解的那部分也就不需要劝说什么，那是从一开始就会被人吐槽‘圣母’‘妇人之仁’的部分，所以关于这一点，我也还是比较认同威尔·威因兹勋爵的做法。”
封天羽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威尔·威因兹，大脑的碎片里也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但是柏特莱姆不断地强调，他倒是有点在意了起来。
“根据你的说法，那位威尔勋爵也是个异世界转生者吗？”
“大概——毕竟他是那种非常少见的，会把自己出身于异世界挂在嘴上的类型。绝大部分的转生者或者是穿越者，都不太喜欢承认自己其实是通过女神或者转生轮什么的系统穿越了的事实，打算闷声做大事——结果后来发现自己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时候，喝醉或是被逮捕的时候才会反复强调‘自己是上天派来的异界救世主’这种事——”
柏特莱姆苦笑道：“老实说、这种行为在我看来其实是有点蠢的——不对，应该说在我看来是一种相当愚蠢的行为，对于大部分的本来就生活在提法雷特的住民也都是同样的思考方式——
并且随着设定越来越卷，以前看起来很稀奇的在如今的大家看来也变得见怪不怪了——过去随便一个转生者就会被当做救世主，现在反而会被孤立。甚至某些不那么健全的国度、也许会避免隐患刚开始就直接被处决掉——
在这个世代，就算是对于女神的崇拜都开始日渐减弱，对于圣女和女神的预言放在心中的就更少了。
威尔·威因兹勋爵是在明知道这一点的情况下、却完全不隐瞒自己，并且还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身的安定性，到现在无论是在他的本国境内，还是在外界中的声名都很好——但尽管被当做是榜样一样的存在，正因为他是榜样，反而能从某种意义上证明能享受和他同样待遇和尊崇的是非常少见的咯。”
封天羽忽然想到了自己看到的祭坛下面依然还非常狂热的信徒们——甚至可以对一个年幼的孩子，以及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痛下杀手的仆侍以及圣女——
那样的冲击性、外加残留在大脑中的负面记忆，让他对这些家伙毫无好感，甚至根本是充满了恶感。
难道说、现在在这个世界里，那些家伙并非是常态？是自己误解了什么吗？
或许——这种充满了希望的答案，才是现在这个世界的真实也说不定——
“也就是、莉莉特女神的信徒，现在是少数派……”
“谁……？”柏特莱姆那张蜥蜴脸的脸色骤然一变：“你刚才说莉莉特……？”
“嗯、怎么——？”
“……”柏特莱姆的表情略有些抽搐：“也就是说，你最开始是被召唤到了——”
柏特莱姆的表情让封天羽无端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原来就是你么？”
身上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头发上也沾染着灰尘，唯独怀中的竖琴看上去就异常精致。
那双空洞的眼瞳中没什么光彩、然而却又充满了异样色彩。
那是被执念侵蚀过的模样。
“唔、我还是先告辞吧……”柏特莱姆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没有动。
头发和身上的衣服都脏兮兮的少女斜睨着柏特莱姆。
“是吗、要告辞的话就走开吧？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看到娜娜乌尔，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不敢站起来也不太敢走了。所以想了想还是留在这里吧。”
他的指甲从爪子里探了出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娜娜乌尔小姐应该也知道，在下对于美食还是相当虔诚的，如果您只是找这位先生随便聊聊、甚至是想要这位先生请您吃点什么，我都没什么意见。但如果您是想要找架打的话，当然【Moon Phase】本来就是要罚款的，我作为常客也不会放任您这种任性行为。”
“是吗。”娜娜乌尔淡淡道：“即使、他刚一转生就把我们安布里泽特的女神和圣女全都杀掉了，你也要认为是我的任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