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chomi终于服了软。
因为她必须服从。
即使有独立的人格，她终究也只是Cyan能力的产物，只要Cyan下定决心命令她，她就必须无条件服从。这也是为什么Cyan情绪波动时chomi只能好声好气安抚她，而不是用强硬手段让她闭嘴。
佐久间的那些发明创造也一样，高性能ai士兵也好，游荡于网络中的赛博幽灵也罢，就连用来困住机神洛芙莱斯的监狱“樊笼”，都是他基于Cyan的能力制造的。
在佐久间对她的能力的仿制还不成熟的现在，一旦Cyan察觉真相，找回记忆，就会对佐久间的计划产生致命性打击，这也是为什么佐久间命令chomi时刻安抚Cyan的情绪。
{我明白了……我这就……把他们……带来见你……}
留下这句话，chomi的脸就从壁挂屏上消失了。
而Cyan也终于从地上爬起来，脑子依然嗡嗡作响，但思维从未这么清晰过，这两年间经历的种种仿若长梦一场，她终于找回了自我。
（真是，不可思议……）
她走到客厅的窗边，从这个窗户看出去就是星夜城上城的高档住宅区的景色，有来往的行人，有疾驰的车辆，有不断变换的霓虹广告牌……这一切大概都是用全息投影之类的技术弄出来的假象吧？或者说这窗玻璃其实是超薄透明显示屏？谁能想到这房间居然在地下呢？
想到这里，她打开窗户，手往外伸——
“……嗯？”
窗户似乎只是普通的玻璃，不是什么“超薄透明显示屏”。
伸出的手能感觉到楼宇间吹过的凉风，鼻子也能嗅到风中的尘土味，窗外的景色也没有变，依然是热闹的高楼街道，还能听到远处的汽车喇叭声。
作为“假象”这会不会有点太逼真了？如果这里真是地下，那房间外其实应该是个密闭的空间才对，为何会感觉到有风吹过？难道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有鼓风机之类的？
……不明白，但也没必要明白，反正肯定是佐久间的什么黑科技吧？那王八蛋骗人可真有一套。
“从今天起……就要离开这个房间了，”
她转过头，看向房间的正门。
曾经她为了治好社恐，也多次试过从正门出去，但每次走到靠近电梯口时就会因为恐惧和反胃感临时折返，两年来从未离开过这一层。
但今天不同了。
她一定要从这里出去。
以自己的意志，逃离这牢笼。
“等着我……sera……科尔沃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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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
三维生物生活的基盘。
无处不在，无所不包，却又抽象而缥缈，除了极少数空间系能力者，常人想要参透空间的奥妙几乎不可能。
所以——“空间”这种抽象玩意，支配起来真的很累人啊！
虽然我现在耍酷摆了个似乎比较帅的pose，还按照英雄救美的定番把艾米拉拥入怀中，但其实……其实……妈的脸上快绷不住了，头好痛！眼窝深处好像有火在烧！还有种头盖骨被人掀开把电棒伸进去搅拌的超讨厌感觉！
而我怀里这家伙似乎犯起了花痴。
“娶我，请。”
“？？？”
“啊抱歉，是我脑子发热，失礼了。”
“别在这种时候说骚话啊喂！快跟我说明情况！还有Cyan——就是白恋chomi的中之人——你知道她在哪吗？”
“这个——”
不等她开口，足有上千个仿生人就围杀过来！艾米拉能撑这么久也是了不起了，我把她放到地上，用锁链支配了半径一公里内地面上所有金属，当然也包括仿生人们——还好，这些家伙并不全是佐久间基于Cyan的能力制作的高档品，所以……
秒了你们丫的。
1512体高配仿生人同时被凭空出现的锁链紧紧缠住，下一秒就齐刷刷从内部爆裂，艾米拉的危机轻松解除，但我并没有放松神经。
“艾米拉，这次的情况——”
“是这样的，我今天本来是找chomi酱线下联动——”
她非常简练的把她的经历给我讲了一遍，包括chomi的真实身份，被chomi扮的假Cyan追杀，被仿生人们追杀，还跟我说了她的推论。
“这么多仿生人不可能是专门为杀我部署的，这地方本身就是个很重要的军事基地，恐怕是为了——”
“——为了保护Cyan，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Cyan小姐应该就在这一带，但具体位置不清楚……”
“用我的支配能力吧，只要支配整个地区……”
{不用费神了，我带你们去见她}
““！！””
满地仿生人的残骸中，一个还未被完全破坏的仿生人摇摇晃晃站起，它的外表是个普通男性上班族，但开口时发出的声音却宛如少女，而且听起来很耳熟。
“你是……？”
{我是chomi——停，别急着干碎我，我现在没打算伤害你们，况且脑子抽了才会和使徒比战斗力}
“那你想干什么？不过你来的正好，你肯定知道Cyan的具体所在地吧？立刻带我们过去，这是命——”
{第九使徒阁下，你不必屈尊对我用能力，Cyan已经想起了大部分真相，是她命令我带你们去见她的}
“……但你不是听命于佐久间吗？”
{Cyan对我的控制优先级更高，只是她以前没意识到而已……过来吧}
她对我们一勾指头，我们跟着她一路飞奔，然后到了一栋高档公寓楼下，这附近满是激战的痕迹。
“等等，这不就是那个假地址吗？康斯坦丁街道14号公寓楼。”艾米拉狐疑道。
{她真正的住所在地下，而不是什么44楼，第九使徒先生，麻烦你了}
她指了指地面，我打了个响指，这栋公寓楼的地上部分自动分解成无数金属、砖头和石块，按照建材种类在周围一圈堆成了好几座小山。但地面部分被拆掉后露出的不是地基，而是一个巨大的方形坑洞，洞内壁有楼梯向下螺旋延伸。
“就是这……？”
{没错，Cyan就在这下面，请吧}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说实话，这是命令！”
我对着chomi一指，锁链拴住她的脖子，她被迫张开嘴道出真话。
{Cyan就在……这下面的……最底层……我说的就是实话……没骗你们……}
“有埋伏吗？有陷阱吗？”
{没有任何……陷阱……反正……就算有也伤不到你……}
“佐久间现在想必正看着这里吧？你为我们指路他不阻拦的吗？”
{他……不在乎……或者说……没必要……}
不在乎？
没必要？
我和艾米拉疑惑地对视一眼，而chomi不耐烦地摇了摇头。
{你们下去就知道了……我早就说过了……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哼，无妨，我这就去探探真假。”
我扛起艾米拉，像拖拉货物一样捆紧chomi暂用的身体，跳下这黑暗的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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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地下深处——
“呼……呼……呼……”
Cyan喘着粗气推开房门，时隔许久，终于以自己的意志踏上了门外的地面。
眼前是被冷光灯照亮的、很有未来感的宽敞楼道。
隔着楼道的窗户能看到星夜城上城区的街景——虽然都是虚假的。
她迈开穿着棉拖鞋的小脚丫，慎重地迈过门槛，落在冷冰冰的走廊上。
熟悉的反胃感立刻涌上了喉头。
心脏跳得好快。
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
仿佛有无数人在她耳边低语——“不要离开”“不要出去”“你会后悔的”。
但这一次，艾米拉心意已决。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这一次……”
“我一定……”
“要——离开这鬼地方！！！”
她甩着头驱散剧烈的晕眩感，如受伤的幼兽般闭着眼低吼着向着电梯冲刺！她感觉天旋地转，头皮发麻，呼吸困难，脚下的地板在扭曲变形，巨大的阻力在妨碍她前进，但这一次她没有退却！
“都是错觉——”
“都是错觉——”
“全部——都是错觉——”
“滚蛋吧——佐久间——”
“他们——在外面——等我——”
“sera酱——科尔沃斯——都在——等我——”
“我——必须——出去！！！！！”
她撞上了坚硬的、冰凉的某物，再一睁眼，她发现自己第一次摸到了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她毫不迟疑，立刻按开电梯，冲进去，按了电梯中唯一的楼层按钮！电梯开始迅速移动，她能感觉到正在上升，果然这里是地下，等电梯门打开后她就能回到地面了，到时候chomi肯定也把科尔沃斯带过来了吧！
终于能，见到久别两年的科尔沃斯了——
见到他后一定要和他一起离开这里——
离开这名为星夜城的监狱——
奔向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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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息之间，我已经到达了深坑之底，这里除了一扇厚重的铁门和昏暗的安全灯外什么也没有。
心急如焚的我放下艾米拉和chomi，大踏着步走向这里唯一的门，只有这里了，我已经能隐约感应到Cyan的存在了！她就在门后！这两年来她一直被关在这里！
“科斯大人，等等我——”
{你们可别后悔……}
艾米拉的呼声和chomi阴惨惨的低语都被我抛在脑后——
终于能，见到久别两年的Cyan了——
她被佐久间蒙骗也有我的责任——
我没法对这一切坐视不管——
而且有她的能力的话，也能把洛芙莱斯一并解放——
“Cyan，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我大喊着，一拳打碎铁门，踏入这囚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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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面积不足一百平米的房间
没有“被囚禁的少女”
甚至没有“人类”
有的只是，无数嗡嗡作响的复杂电子设备，铺满地板的电线，以及正中央被无数管线缠绕的圆柱体
这圆柱体似乎是个玻璃水缸，直径25cm，高30cm，完全透明
其中灌满了黏糊糊的淡绿色液体
还浸泡着一个白花花的东西
那是人类的大脑
水缸外侧贴了个标牌
上面写着四个字母
“C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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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
一个纤细的金属人形——佐久间暂用的身体，把电极贴在被拘束在手术台上的少女的太阳穴，少女惨叫了好几分钟后终于失去意识，像条死狗般陷入深度昏迷。
这是在洗脑吗？
不，这是在麻醉，物理意义上的。
【终究是基于血肉的肉眼凡胎，意识为大脑所禁锢，让意识活在大脑中就够了，而其他部分留着只会碍事，不如物尽其用……/分析】
这个绝对理智的科学怪人，做出了看似非常高效且非常合理的判断。
然后，他拿起激光手术刀，切开了少女的头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