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欧阳霸道。”
“职业”
“学生”
“年龄”
“18岁”
“籍贯”
“枯木省冬水市”
“犯罪事实”
“不小心...变成魅魔?”
听到我的回答。
道馆里顿时嘈杂了起来。
十分钟前我还被关在诗姐的卧室,进行放置PLAY。
但是现在,我已经戴着桃木枷锁,站在了审讯台上了。
这里好像道场一样的地方,我被迫站在圆台的中间,
黑色的牛角、细长的尾巴、漆黑的翅膀、
作为“怪物”,被审判。
面前的大叔穿着纯黑的衣服,表情严肃,
他就是把我从诗姐家里带到这里的人,
例行公事地审讯着我。
除此以外,
剩下的人,坐在大环套小环的檀木制高台上
我猜他们大概是负责处理这种“怪事”的组织吧。
旁观着审讯的他们,
大约上百人,
穿着不同颜色的古着怪衣,
“阿啦啦,无知的汝啊。那个东西叫做法衣,在这里相当于道衣一样的存在。”
好吧,法衣。
穿着纯绿色法衣的人最多,坐满了下面的位置,有小孩、年轻人、老人。人数最多。
往中间,他们的法衣青身黑色绣边,老家伙压倒性地多。人数比绿衣少多了。
最高的位置,全是红身蓝边法衣的老者。数量屈指可数。
曾经我无比熟悉的人,也坐在其中,
就坐在红衣老者们的正中间的位置。
宽大的法衣几乎罩住了整个身体,显得衣中的人异常的瘦小。
诗姐...不,
她现在的名字是:燧伯。
与又皱又干的老头们完全不同,
燧伯的脸上泛着薄光,光滑如青玉一般的纤细脖颈被华贵的紫衣包裹。
她也参加了这场审讯和判决。
是啊,毕竟我现在是“怪物”的身份。
与显而易见地身份高贵的她,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不过,要说的话,先变化的是我才对。
我能意识到自己与之前完全不同了。
面前的帅大叔,穿着黑色的风衣,精心打理的胡子,倦怠中带着肆意,虽然只是在列行公事地问着无关紧要的问题,但还是很吸引眼球。
如果是以前看到的话,就算是男人的我,也一定会离不开视线。
但是现在心里却没有一点点波澜。
理智上可以判断“哦,还挺帅”。
但是感情上无论如何都没有一点感觉。
他跟一朵花、一棵树、一块面包、都没有太大区别了。
是我变了。
我变成了别人。
已经对男人喜欢不起来了。
同时也是因为身体变化的关系,“视力”和“听力”都与之前完全不同了。
因为我刚刚的回答而激动不已的绿衣们,
他们愤怒的表情、衣服上的线头甚至脸上的汗毛,我都可以看得清晰无比。
“这也太嚣张了吧!”
“区区一个妖物,居然敢这副轻浮态度!”
“简直不把元仪馆放在眼里。”
明明我什么也没说,他们却恨得咬牙切齿,
虽然我不太清楚,自己触犯了什么法规,
但是变成魅魔这件事果然还是会引发很多问题的吧?
也想过要辩解,却被大叔告知我只用回答被问到的问题。
再往上的青衣们的语气倒是平静得多,但是内容的过分程度就有增无减了。
“既然被妖物寄生了,又无法分离的话,那只能委屈这个小姑娘了,唉。”
“自古正邪不两立,道长们虽然心里怀仁,但是结果也很明显了...”
“据说这妖物有邪魅之力,能蛊惑人心。连那位大人都失去了心智...”
“还有这种事情?此等祸患,不除!将来后患无穷啊!”
啊...不管怎么听,都不像会有好事发生的情况。
对这里一无所知的我,只能抬着头,
望着自己唯一认识的人,诗姐。
不...这只是借口而已。
站在这里受审的人,无论是谁,大概都会被吸引吧。
坐在最高处的她,
被尊称为“燧伯”的她,
被身边的红衣大师们阿谀奉承却仍然面若冰霜的她,
周围好像自然而然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她,
令人无比在意。
仙人超脱凡俗的气质,如果真的用凡间的事物来形容的话。
大概就像就是“冰中的古玉”了吧。
质细且坚硬、冰冷又温润。
“阿啦啦,汝很在意那个女人吗?衣上绣白鹤与日月,寓意紫气东来。是个大人物呢~”
“但是汝不会在幻想她会帮你吧?吾先善意地提醒,她的眼中并没汝哦。毕竟昨晚一拳把汝打得半死的人、把汝押来到这里受审人,都是这个女人啊~”
闭嘴...
真烦人。
仔细一想,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卷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件。
以往现在这个时间,我大概在大学的课堂上玩手游吧。
因为你,我现在要被这群危险的家伙们审讯。
诗姐...不燧伯...本来我们还能维持着“日常”的普通关系,虽然要照顾着臭屁的妹妹,我们还可以每天一起买菜,帮厨做饭、一起去旅游攻略上的景区,一起去好吃的饭店下馆子。我们还可以做很多很多,平常但是幸福的事情。
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破灭了。
虽然不知道审判结果会怎么样,
但我的“日常”基本已经结束了。
是吧。
我说,萨塔尼亚,我要是在留下新刻印之前就死了,你会怎么样呢?
“阿啦啦,吾当然是回到极西的魅魔巢穴了。”
啧...
这样的话,倒霉的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了吗。
我刚刚还在期待,是不是自己不留下刻印就死掉的话,你也会一起死。这样的事情。
“真是诚实啊。”
“不过汝的想法也太阴暗了吧~这样子也可不会受女孩欢迎的哦~”
我都被这样“隆重”对待了,
你不怕他们设法除掉你吗?
“阿啦啦,吾一人势单力薄,确实没办法对抗元仪馆。但是其实吾也有紧急逃脱的手段哦,东方不是有句古话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那能不能就请你现在赶紧走啊。
“可以哦,就算汝会像气球一样爆炸,这样也无所谓吗?”
停!我懂了!
原来你的上计,就是现场杀掉我...
求求求你千万别走!
“就算汝这样求吾,吾还是会在感觉到自己受到威胁时逃命的哦~”
那尊敬的大魔王,你有什么办法帮帮可怜的孩子吗?
“很遗憾呢,吾之眷属。现在吾的魔力反应越明显,汝的立场就越危险。而且汝身上的枷锁有封魔的作用,汝越是使用魔力就会越痛苦哦。”
啊...
就是说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不能寄希望于自己曾经的熟人,
也不能寄希望于寄生在自己身上的恶魔,
更不能寄希望于判决我的人会大发慈悲。
这样下去,一定会死的吧。
活下去的机会...只能靠我自己争取了。
颤抖着,再次试着张开了嘴。
“嘿,大叔,我能不能说几句话...”
求你了!
我真的有话要说啊!
在这样下去的话...
我一定会被...
面前的帅大叔,轻飘飘地看了过来。
这次并没有干脆地拒绝我,而是回头看向了高处的紫衣大道。
穿着紫衣的年轻女人见状,原本坚冰一般的面容好像泛出了微微的涟漪,
慢慢抬起了手臂,
宽阔的道场,毫无征兆发出猛烈的震动。
地动山摇起来。
道场的桌椅、墙壁、地面都仿佛变成了积木玩具一样,
被一双看不见的神之“手”任意拼装着,
我脚下原本只有半米高左右的审讯台拔地而起,
凭空从平坦的空地上生出了一座塔。
燧伯的位置也猛地朝我的方向凸显出来,变成了悬崖的造型。
我站在象征着罪人的塔顶。
诗姐...燧伯,站在我对面的山崖上。
那座山,象征着秩序的审判者。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如果不是特化过视力,我甚至发现不了场地的变化与燧伯的联系,更别说看清剧烈的变化中更加详细的情况。
地面间摩擦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噪音,压倒性地盖过了烦人的议论声。
下一个瞬间,暴力一样的改造停止了。
只留下鸦雀无声的道场。
......
就在所有人因为眼前的剧变而震撼不已的时候,
突然,一道干净且坚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