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没有地面,
头顶也没有天空。
周围一片漆黑。
我现在在哪...?
试图迈开脚步,却丝毫不觉得自己移动了。
怎么回事...
身边游过了一条鱼。
啊,是海。
我是在海里。
我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我梦到了站在审判者的立场上,面露悲伤对我宣告死刑的燧伯;
我梦到了光脚搭在茶几上,对着电视傻笑的凛;
我梦到了尖酸刻薄的命运共同体萨塔尼亚;
还有一些过去熟悉,但是跟新生活已经渐行渐远的人物,学校的朋友、曾经的同桌...
但是令人无比在意的是,梦中出现的不曾见过的人。
躲在无人角落里,一个人游戏的少女;
雪原之上,坐在遥远之处的贤者;
宛如在永无止境的白色世界里,燃烧着的小小火焰。
肃穆的表情、端庄的身形。
银白色的发丝,仿佛上一刻还飘散在我的身旁。
全都是一些难懂的东西,
这个梦也太过漫长了。
渐渐地、我开始从梦里苏醒。
感觉脚底痒痒的...
似乎有毛绒绒的东西在挠我的脚心。
鼻子里闻到了呛人的焦烟味、
木头迸裂、“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也传入耳朵。
身体在向上浮,
水流阻挡着我的身体,
但是我仍在上浮,
一股力量把我从水底往外拉,
细微的“光”开始出现在眼前...
然后,
我冲出了水面。
我醒了。
睁开了眼睛。
真的是这样吗...
不对,在这我撒了一个谎。
我并没有睁开眼。
严格来说,“醒来”并不代表着一定“睁开眼睛”;“睁开眼睛”也不代表着一定“醒来”。
(据说三国时期有猛男能同时保持“睡着”和“睁眼”。)
这两种现象经常在一起发生,所以就被画了等于号。
“睁开眼睛”就被当做了“醒来”的标志事件。
但这显然是一种粗暴的误解,
先不说我小时候明明睡醒了,也不愿意睁开眼睛之类的趣事;
即使长大了之后,大家也经常在闹钟响了之后,还把头捂在被子里抗拒“醒来”吧。
——只要眼睛没有完全睁开,我就还没有睡醒!——
——请让我再睡一会,千万拜托了!——
这种想法应该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过吧。
由此可见,“睁开眼”跟“睡醒”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毫——无——关——系——!。
是零相关。
相关系数R=0的零相关!
所以说,即使我现在“醒了”,就算不“睁开”眼睛,也丝毫没有装睡的嫌疑!
这是情理之中,无可置疑的,应该在全体地球居民理解程度之内的正义之举!
或许我早就醒了,不过一直在欺骗身体,让它继续“睡着”也说不定哦?(撩刘海)
“阿啦啦,汝不觉得‘水面’和‘睡眠’的读音很像,是个非常浪漫的巧合吗?脱水而出跟脱睡而出,多么美妙的词语。”
萨塔尼亚,友情提示你,请不要在本篇里说着连杂谈都算不上的无聊废话,会被读者批评水剧情的哦,话说你之前不是刚参加过番外的杂谈吗?还没有吐槽个够?
“阿啦啦。真的是这样吗?吾没有印象呢。但是要是这样讲的话,从吾的角度看上文关于汝这样那样不值一提的感受和心得,类似的粗糙废话,就算去废品回收站称斤去卖,均价也超不过塑料矿泉水瓶哦?”
又不是我的问题!有这个时间欺负我,萨塔尼亚你不如去问问为什么这个作者序章写得像本篇,本篇写得像番外,番外写得像序章!
“阿啦啦,要吾说的话,这大概就是功力不足的表现哦~”
是呢,功力不足的表现呢....
“别睡了,蠢猪。”
正说着闲话的我,
脚底毛绒绒的触感消失了,
突然被冰凉坚硬的东西猛击了一下。
“啊——!”
如果说刚刚像是半睡半醒的恍惚中。
“谁打我!”
那么现在,我真的,的的确确醒了。
睁大了眼睛。
无数带着火星的灰烬在空中飘散。
自己躺在支离破碎的“房屋”里,
陌生的古宅已经被烧得只剩骨架,
身旁焦黑的木头上还燃着奄奄一息的火焰,
艰难地吐出雾气一样的淡烟。
虽说如此也呛得人咳嗽个不停。
伴随着木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那个人说道:
“禁止装睡。梦结束了。”
“该醒了。”
我半卧在一口棺材里。
棺材和我都完好无损,与周围燃烧殆尽的地形格格不入。
背靠清澈的月光,银白色半长头发的兽耳少女,侧身站在我的面前,雪白的蓬松尾巴藏在身后,
伴随着冰冷地注视,被单手举着的燃烧古剑,直指我的脸。
古剑上挂着炎阳一样炽热的液珠,肆无忌惮地散发这个灼人的高温,伴随着红色的光芒装点着古剑,沉甸甸地悬在剑首。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冬水大学学生会副会长了。”
完全不认识的陌生的少女,如此对我宣判。
冬水大学?不是我的学校吗?
学生会副会长?我都不知道我们学校有学生会...
这么突然!
“番号NO.1的魅魔,欧阳傲娇小姐。”
手忙脚乱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和尾巴。
没有啊..都隐藏的好好地。
魅魔的身份暴露了!?
不对,而且这家伙连我明天去学校要用的新名字都知道...
个人信息泄露得这样严重嘛。
换个角度考虑,她如果是通过正规途径知道的话,
那告诉她的...一定是帮我办好入学手续的诗姐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
我不是今晚才好不容易从道馆的手里逃回家,才能睡第一个安稳觉嘛!
怎么会躺在一口棺材里...
难道我已经死了,这里其实是阴曹地府?
想问的事情有一大堆,总之还是一点一点问让人不解的事情吧。
“那个....我为什么睡在棺材里?”
“因为佰耀馆没有床。”
眼前像狐狸一样的美少女,一本正经地解释着我听不懂的东西。
没有床就要睡棺材吗!
这是碳基生物的思维吗?!
不...这个不是重点
“那个...能先把剑拿开吗...”
不管怎么说,指在脸上的剑还是挺吓人的。
“抱歉...刚刚打得太激烈了,心情也变得激动起来。”
她面无表情地收回了剑。
挂在剑上的赤色液珠滴落在地上,高温在焦黑的地面上渗出了一个洞。
怎么想都好恐怖...
居然把这种东西对着别人...莫非这家伙脑子很笨?
“那个...脸上有点脏...”
我假装指了指她的脸。
事实上,就算是再着满是焦黑的废墟中,
少女浑身也洁白无邪,没有沾上一点点的污物。
不知道突然从哪冒出的白色尾巴,轻轻擦了擦我指的地方。
很快又缩了回去。
“还脏吗?”
“还有一点..”
我面不改色地撒谎了。
因为看尾巴突然冒出来很有趣。
又一次冒出的白色尾巴,看上去就毛绒绒的,这次突然裹住了她的右半张脸。
耐心地摩擦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缩了回去。
“还脏吗。”
噗...忍住...不能笑...
“只有...一丢丢...”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唔...!”
几条大尾巴从背后裹了上来,从各个方位,完全包住了少女可爱的脑袋,全角度地摩擦清洁着。对自己的脸蛋采用不限于低震溃污模式和高震筛选模式在内的诸多清洁系统。
这家伙也太爱干净了。
“只有一丢丢”也显然不在她的允许范围内。
经过了漫长的等待。
少女干净到发光的脸蛋终于从尾巴丛中挤了出来。
“如何。”
看着少女认真的表情,
我已经憋笑到了极限...
手指插在嘴里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哈哈哈哈哈,很...很干净了!”
雪白的少女眉头一皱,意识到了我的把戏。
“你敢戏弄我。”
生气地鼓起了腮帮。
几条灵活的尾巴全部伸进了棺材,攻击的我的腋下,小腹和脚底。
“停....哈哈哈哈...笑死了...我错...错了...哈哈哈哈....”
笑到浑身没有力气的时候,少女终于收回了尾巴。
“那个...忘记问了...你是谁啊...”
我躺平在棺材里。
有气无力地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我是你的朋...不。”
少女罕见地打断了自己的话。
“我是会长,子恬。”
“那个...子恬会长...你为什么选我当副会长,我为什么在这里啊,这里又是哪?”
“等她醒了。去问她。”
子恬指了指远处的沙发。
沙发上睡着一个人。
我攀在棺材边仔细一看,
哎...这不是诗姐吗?!
“诗姐...怎么在这里!”
“只是喝多了。”
不知何时银月之下的白之少女已经伏在了棺材旁。
子恬的柔软的食指抵在了我的额头上。
“既然我的错误已有人弥补。”
“这次我就放过了。”
“你什么都不需要想,只要开心享受校园生活。”
“不要探究,也不要询问。”
“你开心的度过每一日,才是那个人希望的未来。”
完全不知所谓。
明明说出了不符合自己设定的长句。
我却完全听不懂。
这个白毛兽耳娘到底在说什么啊....
“不用你说。来之不易的校园生活本大爷怎么可能不去努力享受呢!”
这可是我那个神通广大的妹妹捞出来的性命,当然要好好使用才行咯。
“那就好。”
站起身的她,突然朝我丢过来了一颗黑色的东西。
看不清是什么,
但是很烫手。
“刚刚离开的客人留下的。”
差点掉到棺材底,
好不容易才攥在手里,
唉,原来就是一颗烤栗子。
“很好吃的。”
子恬补充到。
一阵熟悉的温馨香味传来,
真是奇怪...
明明只是一颗栗子而已,
拿在手中,
心里却莫名地悲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