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女子震惊地看向了掉在地上,熠熠闪光的血泪。
她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情一样。
过了几秒,才终于恼羞成怒地吼了出来;
“ 注意你自己的身份,贱种!”
“原本像你这种下贱的魅魔,根本没有资格列入主仁厚的慈爱之列,下场只有像活尸和走狗一样被剥夺智慧变成行尸走肉。”
“稍微抬举你一下,就立马忘记了自己来自什么低贱的家族了?”
既然做到这个地步了,就只能咬咬牙一干到底了。
“列入主的慈爱之列...你说的是变成像他们一样对你言听计从的奴隶一样吗...?”
“——!?”
“是那样的话我可绝对不要...春香和夏甜的话更不用说了。”
“啊啊...!”
女子听到了我的反击,好看的面容开始不自然地扭曲了起来。
嘴边也忍不出发出了愤怒的叫声。
可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但是下一步该怎么做脑子里却完全没有想法。
只有只一个对手就已经够呛了,更别说两边还有白衣少女的老人正虎视眈眈地紧盯我。
仿佛在等待着女子的命令,下一秒就会冲上来将我撕成碎片。
随时携带的只有会长的松鼠头骨和诗姐走之前送我的“幸运币”,这两者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用来战斗的东西...
但是原本冰凉的银币此刻却在手心里滚烫无比...这是有什么寓意吗,我完全不懂啊!!
出乎意料的是,恼怒的情绪似乎很快就被女子平复了下去。
回应我的只有短短一声冷笑。
“哼——”
紧接着是一声响指:
“那两只小泥鳅已经就翻不出什么水花了。”
“去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虫砸烂,今晚带回去做酱吃。”
女子的两个随身帮手听到了“命令”, 宛如精密的机器一样,同时松开了手下的春香和夏甜,迈着危险而一致的步伐朝着我步步紧逼过来。
“等一下...你...你们别过来啊..!我可不怕你们!”
白衣少女微微皱着脸,好像在说“下手太狠别怪我,我也无能为力”
“黄脸婆!面对我这种‘下贱’的臭虫,也要以多欺少才有必胜的把握吗?”
“有...有本事就跟我一对一...”
话是这样说,就算是一对一我也完全没有胜算啊。
不如说一对一我反而会死的更快才对...
“哦?所以呢?”
她完全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反而有些想笑。
这样的激将法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沉默已久的老人弓着身体,歪歪扭扭朝我走了过来。
突然扯着枯木一样的干糙嗓音大声斥责了过来:
“明明是低贱的魅魔,居然还妄想吾等挑战血统高贵的主人?!”
“乖乖死吧!”
言毕,巨大而扭曲的拐杖猛地朝我的头上砸来。
他现在早已没有之前压制春香时的冷静了,
浑身充满的愤怒让他的动作粗暴而简单,就凭我也能预料到他的这一记直白的重击。
“哈——”
我提前往后使劲跳了出去,侥幸躲过了这一下。
老人巨大的杖子则狠狠地敲进了尸堆中,砸出了不大不小的血花。
白衣少女灵巧地跳了过来,动作精密而干净,手掌在胸前蓄势待发,只等朴实的一记取下我的心脏。
我的运动能力远远不及夏甜,不过白衣少女的战斗方式我刚刚已经见识过了。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躲过,但是就算是垂死挣扎也好!
只能拼尽全力了!
在尖锐的手刀高高举起贯穿我的胸口之前,跌坐在地上的我猛地向左右闪躲。
少女不知是在放水,出乎意料地朝我翻滚方向相反的那边直砍过去,笔直地扑了个空,消失在了尸堆中间。
咳咳...不...这巨大的前摇,失控的后摇,差到离谱的精确度...
这种程度的粗糙的攻击比起之前精密的动作简直天差地别...
她绝对是在放水!
“呼——!”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现在看来只需要专心闪躲老人的攻击就好了。
白衣少女没有特意为难我真是太好不过了。
“呀——!”
“臭虫跑得倒是快!看老子不砸扁你!”
巨大的枯杖在空中左右挥舞着,每一击都带着撕裂空气的爆音,彰显着它不俗的破坏力。
但是缺点是攻击的轨迹过于单调,
左——!右——!左——!右!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才喘了一口气的我,仔细地起伏摇摆身体,躲避着笨拙的大杖。
幸亏是用现在这副魅魔的身体,感觉上比普通人的反应、力量和敏捷都高出了好几倍。
如果是之前那副浑身肌肉的身体,恐怕在第一下就已经变成可以加在意面顶上的肉泥了。
“嘿——!”
老人突然露出了渗人的笑声。
什么...?!
攻击的方向突然不自然地扭转了?!
现在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啊——!”
沉重的枯杖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腰上。
巨大的冲击力将我砸出了老远。
在坚硬的悬崖边翻过了好几圈终于才停下里。
而半米开外,就是高坡的边缘,北方的悬崖了。
“噫......”
剧烈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叫了出来。
但是这剧烈的疼痛在明显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知觉”。
“糟...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身体失去知觉的部分在越来越大。
眼冒金星以至于我完全看不清周围。
“咳...咳...”
大脑缺氧太严重了...
必须快点恢复呼吸才行...
拼命抑制住疼痛的影响,深深地呼气然后吐气,尽量让自己赶快清醒。
“呼——呼——”
终于,在渐渐清晰的世界里,我看到的是满地的血迹和弓着干枯畸形的身体,朝我“昂首阔步”走来的老人。
啊,原来是失血过多了吗...
怪不得会这样...
“扭来扭曲的——不如今晚直接扭进老子的肉汤里添点料!”
可恶,身体真的已经动不了了。
我真的已经拼尽全力了。
白衣少女站在我的身边,无能为力地摊了摊手。
仿佛再说“我也已经尽力放水了。”
啊...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谢谢你啊...
“臭虫,现在安心死吧!”
听到这尖锐的喊杀声后,
昏暗的视野里,老人高高举起了他引以为豪的巨大枯杖。
啊。
春香...夏甜...
真希望你们能不要像我这样....
最起码有一个更体面的结局...
当然,如果能侥幸得救就更好了...
“哈——!”
老人大声叫了出来,悬在我头顶的大杖也狠狠地砸了下来。
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照顾。
再见了。
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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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怎么...
我...我...?
我还没有死吗...?
“什...什么——!?”
远处的黑衣女子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叫出了声,完全失去了保留至今的从容和余裕。
以致于连半昏半醒的我都听得如此清楚。
所以说...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努力地汇聚了视线的焦点。
就在模糊摇晃的视野里,
一只奇怪的手,稳稳地接下了表面崎岖的沉重巨杖。
不远处是挂着震惊无比的表情的老人和白衣少女。
啊,是有人救了我啊?
实在是感谢感谢。
等一下...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这个姿势的话,救我的人也是躺着的吗?
不对...
这只手...
是我的手臂...?!
虽然是我的手,但是又跟我的手却完全不同。
我感觉得到,不管是内在还是外在,都与我的身体格格不入。
简直像是从我体内突兀地衍生出的异物一样:
玫瑰红的皮肤上裱着精致而神秘的纹路;
细长的桃色指甲妩媚妖娆而不失尊贵的威严;
手掌的边缘留有不少朝内生长的黑红倒刺;
肉眼可见的混沌魔力从手臂翻滚着弥漫而出,彰显着这副身体非同一般的危险与高贵。
耳边突然传来了并非久违,但是又让人觉得无比怀念的声音。
“阿啦啦~真是拿汝没办法。煽情的水平实在是太低级了吧,吾最最最愚蠢的眷属——”
住在我身体里,与我朝夕相处了几个月的某个存在,优哉游哉地慢慢说道。
“就不能体谅体谅,吾这具三百年没活动过的老骨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