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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无法弥补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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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不是叫你……”

“这个时候就别说话了!菲尔!快把那刀弄出来,给他治疗,这里先由我撑着!”

“菲尔明白。”

“接下来,就是我这边的事了。”

阿尔莉娅这么说着,将刚刚斩断机械神刀刃的长剑紧紧握在手中,对准眼前的敌人。

“阿尔莉娅.米斯蒂尔丽斯,你的魔法造诣很高,能融合九系魔法,用蛮力将我的刃砍断,你是我见过最强的人类之一,不过……”

机械神依然用着平静的语气陈述着,那不知从哪儿发出的机械音不带一丝起伏。

“那可真是过奖了。”

魔法再一次被施展,不过阿尔莉娅却没有吟唱,刚才的一击也是如此,普通的剑刃上被强行塞入了九种魔法元素,这甚至连大魔法师梅林都做不到的事情,却被阿尔莉娅完成了。

长剑所焕发出的光束径直的向机械神的脑袋射去,机械神见状立即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下腰,就这么躲过了这一击。

光束掠过城市,划破云层,可想而知如果被直接命中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已经可以和传说级魔法的威力所媲美,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但这一击耗费的魔力量是难以想象的,再加上阿尔莉娅已身患绝症,她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阿尔莉娅小口的喘着气,紧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汗水沿着剑柄滴落到了地面。

此时的天空,也开始下起了雨。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远处的天空传来的闪光,接着是雷鸣声。

雨水浸湿了阿尔莉娅的头发,她自己也分不清脸上的那些是汗水,那些是天空所落下的雨水了。

机械神的全身散发出蓝光,机动系统被启动,但在这之前,它最后一次警告阿尔莉娅。

“放弃吧,你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把安西亚给我,其他人都可以不用死。”

“做梦!”

听到阿尔莉娅的回答,机械神无言,机械铠甲上的所有隐藏夹层被打开,完全露出内部发散的蓝光,背部推进器被启动,以迅雷之势向阿尔莉娅袭来。

肉眼完全无法观测,阿尔莉娅只得用魔力最大限度的强化自己的反应力,才勉勉强强的挡住了这一击。

金属之间相撞的沉闷声回荡在雨声之中,阿尔莉娅再次凝聚魔力,超规格的魔法脱手而出,机械神立即侧身闪躲,阿尔莉娅抓住机会,刀刃划过雨水,又向那机械的身躯斩去。

可这些都全部在机械神的演算之中。

铁拳直击阿尔莉娅的胸膛,手中的长剑被折断,阿尔莉娅被打出有数十米之远,最后重重的撞在一侧的墙壁之上。

肋骨断了几根,身上整洁的衣服也破损不堪,血液一滴一滴的从身上的各处伤口流出,可就算这样,阿尔莉娅仍就不服输。

她手握着断剑,艰难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机械神见状之后并没有补刀,在它的系统判定中,现在的阿尔莉娅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魔法被耗尽,身体机能大幅度受损,疾病侵蚀严重,以不构成威胁。

所以,它朝着安西亚和菲尔的方向走去。

安西亚的伤被治疗的差不多,意识才刚刚恢复,机械神步步紧逼,菲尔见状立即上前要阻止。

“菲尔……已经足够了……”

可这时的菲尔完全没打算听安西亚的话。

“菲尔!回来!!!”

“以赛特之名,赐予无理之人燃尽,火系魔法,第五式,烧却!”

火焰包裹着纯白的菲尔,炙热的温度向着毫无畏惧的机械神袭来,它依旧没有闪躲,只是轻轻抬手,发出冲击波便将菲尔振飞。

“我的任务目标只有你,安西亚,那两个人虽然都失去了战斗能力,但都不是致命伤。”

又一块白色的刀刃代替手臂结构,淋着无色的雨,对准安西亚的胸膛。

面对这样的情景,安西亚也认命了。

“遗言。”

到这最后,安西亚却不知道说什么。

“没有。”

机械神举起手中的刀刃,准备向安西亚刺去,而安西亚也做好了死亡的准备,闭上了眼。

刀刃被挥动,体内仅存的魔力在腿部凝聚,在这最后的关头,阿尔莉娅用尽全部的力气冲了上来。

浸着血渍胸膛被贯穿,阿尔莉娅温暖的血液顺着刀锋,一滴一滴落到了安西亚的脸上。

“为……什……么?”安西亚的语气颤抖着,而阿尔莉娅则是微笑。

“你傻啊……因为,我是你姐姐啊……”

机械神抽出刀刃,阿尔莉娅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无力的倒在了安息下的怀里。

喉咙好痛,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但不知道从哪传来人的叫声,最后知道喉咙痛得受不了了,安西亚才发现,叫声是自己发出来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这之后的记忆安西亚似乎有些记不清了,朦胧中仿佛有个什么人在战斗,只听见刀剑对撞的声音,一道蓝光过后,周围只剩一片死寂。

“对不起,安西亚殿下,我来晚了。”

穿着简易铠甲的王国第一剑圣尼伯龙根手握着圣剑——The Last单膝跪在安西亚的面前。

安西亚没有回应,只是无言的抱着怀中的阿尔莉娅,失去了意识。

“那把剑是?!”

浑浊的电子音带着惊讶与诧异。

弥漫在城内的灰尘渐渐散去,刚刚那场以秒来计算战斗的结果也见分晓。

看似不可战胜的机械神跪倒在地,由机械元件构成的身躯被尼伯龙砍去一半。

“居然还活着吗?杂种。”

尼伯龙根紧握着圣剑的手愤怒的颤抖,看着眼前倒地不起的安西亚与已经失去生命的阿尔莉亚,他尽力的抑制着自己的怒火。

“你究竟是怎么得到那把剑的!人类!”

尼伯龙根没有回答,刺眼蓝色的光再一次由圣剑的刀刃上显现,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几乎以闪电的速度移动到了机械神奥德修斯的跟前。

这该死的压迫感,这熟悉的感觉,这该死的圣剑!如果奥德修斯是人类的话想必早就吓的失禁。

因为这把剑,是十二把圣器中唯一可以斩杀机械神的存在,在很久以前也是一个人类手持这把圣剑,将奥德修斯斩杀封印。

“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尼伯龙根那死神的低语在奥德修斯的收音机构边回荡。

就在刀尖要触碰到由机械构成躯体的那一刻,犹如章鱼触手般的黑色物质突然从地面窜出,将尼伯龙根手中的圣剑弹飞出去。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尼伯龙立马后撤,在一团黑影袭来之后,身着灰色礼服的帝国宰相——什弥伽,亲临战场,站在了机械神奥德修斯与尼伯龙根之间。

只见他不急不慌,优雅的整了整胸口的领带,面带笑意的说道

“哦……好像发生了意想不到的状况呢。”

麻烦的敌人又多了一个,尼伯龙根没有多想,一把抓住飞在半空中的圣剑,又是一记重斩 。

“剑圣,你我二人的命运本该不会再此相交,我对你没有兴趣。”

什弥伽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轻轻一抬手,那不知名的力量就将尼伯龙根击飞数百米之远,直至撞击到围绕城市的高墙才勉强停下。

什弥伽刚将手放下,身着着银甲的金发半精灵,人与精灵的混血,米斯蒂尔丽斯第一王子——莫雷尔.米斯蒂尔丽斯便手握重剑从天空坠落砸向地面,那翠绿的双眼中满是憎恨与怒火。

这还没完,紫红色的魔法光束在一片废墟的城中突然出现,直冲什弥伽而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甚至让什弥伽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损毁掉半个身子的奥德修斯立即将身上剩余的金属凝聚成圆形的护盾,才勉勉强强的挡住了这一击。

黎明将至,沐浴着晨曦的辉光,身着着白色法袍拥有半神血统的白发法师——梅林.米斯蒂尔丽斯,缓缓走来。

见到王国所有重量级的人物到场,什弥伽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这就是你所谓的能改变命运的方法吗?阿尔莉亚。”

什弥伽缓缓望向倒在安西亚怀里早已离去的阿尔莉亚,眼神中却没有一丝愤怒,更多的是不解,疑惑。

“这个世界,真的值得你这样做吗?”

众人命运的轨迹在一瞬间于此交汇,无数条不确定的未来在此合并。

如今,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已经无法通过任何方式观测。

“所有的主角都到场了,看来……我得退场了,果然还是被摆了一道啊。”

黑色的雾围绕着什弥伽与奥德修斯,莫雷尔见状立即举起手中的重剑,要上前阻止,可却被梅林一把抓住。

“没用的,莫雷尔殿下。”

莫雷尔恶狠狠地望了梅林一眼,虽然这并非本意,但依旧让梅林惊奇,因为不管是在梅林还是在其他人的眼里,莫雷尔都是一个非常冷静温柔的人,从来没有露出过如此仇恨的眼神。

手中的剑被重重的嵌入地面,但是在情绪平稳之后,内心缺少了什么的感觉愈发的强烈。

“对不起……我来晚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只有梅林坐在自己的床边,并默默地将一副眼镜和一封遗书带给了安西亚——

“安西亚,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我已经不在人世了,这封遗书是我很早之前就写好的,因为身患重病我也不知道能活多久,所以便提前准备了。

安西亚,姐姐真的真的,真的好爱你,真的好不想和你说再见,我知道,我对你的爱已经超过了姐弟之间的范畴,如果没有这身疾病的话,没有这么多所以然的原因的话,姐姐好想穿上婚纱,永远和你在一起,但这一切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便再也无法实现了。

不过不要紧,只要你还能好好的活着,就算不能为你穿上婚纱,姐姐也知足了,对了,记得那个叫做菲尔的女孩子吗?我跟她说好了哦,在我走之后,你就托付给她了,虽然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但她可以。那孩子很聪明,也很有天赋,我想,她一定配得上你。

总之啊,不管怎么样,都不要为我的离开太过于悲伤,那是一开始就注定好的事,也就是所谓的,命运吧。我不在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在外对自己的身体照顾点,实在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话可以找别人去依靠,菲尔,你那不常见面的哥哥莫雷尔也行,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人的说。

安西亚,姐姐真的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你说,好多好多,如果将这些全部都写下来的话,你会嫌烦吗?有时候啊,我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说太多了呢,所以就到这里吧,安西亚,以后的日子我不能陪你度过了,但是,哪怕只是偶尔想起也好,姐姐会永远爱你。”

“安西亚,阿尔莉亚殿下她……”

“别说了,梅林,别说了。”

看着盯着遗书无言的安西亚,梅林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一副特殊的眼镜放在安西亚的床边。

“这是阿尔莉娅为你特制的眼镜,具体效果还是你自己来验证比较好,我先走了,别做傻事。”

梅林拍了拍安西亚的肩膀,捋了捋自己那白色的长发,随后,默默的走出了门。

泪水,不争气的从眼角流出,与阿尔莉娅相处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安西亚的脑海中不断的闪过。

“事到如今……写这些给我还有什么用啊……还说什么想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真是的……现在给我看这些,到底还有什么用啊!”

安西亚紧握着阿尔莉亚最后赠送给自己的礼物,想最后感受下她的心意,她的思念。

在最后,他带上了那副眼镜,天使的光环与恶魔的犄角被隐藏了起来,现在的他看起来与一般人类无异。

眼泪滴落到镜片上,这最后的礼物……

“姐姐殿下……真的好厉害。”

那一天,安西亚只是一个人在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做。

梅林则独自站在房外的走廊里,背倚着墙,回忆起那时候与阿尔莉亚的对话。

那是三个月前,阿尔莉亚将菲尔接回王城阿斯特拉的那些日子,一个平常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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