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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欺骗世界 欺骗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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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阿尔莉娅姐姐死!”

在菲尔这一声包含不舍难过多种情绪的喊声之后,阿尔莉娅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她安慰好。

在经过了换房间找衣服等一系列事情之后,到了将菲尔抱上床睡觉已经是半夜了。

菲尔慢悠悠的躺在柔软的床上,不一会就有了困意。

“好软......”

菲尔提了提被子,将整个身体都包裹在舒服的鹅绒被子里,只露出那两只灵动的猫耳。

阿尔莉娅则身着单薄的白色睡衣坐在菲尔的床前,手中拿着一本扉页已经泛黄的相册,翻看着与小时候安西亚的点点滴滴。

“这个房间其实一起就是安西亚住的,那时候他晚上害怕一个人睡觉,总拉着我陪他一起睡,话说他蹬被子真的好厉害呢,好几次都是因为这个不能去学校上学,最后都是我照顾的他,为他请的假。”

阿尔莉娅说到这些话的时候,嘴角总是忍不住的流出笑意,仿佛这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一样,依然让她记忆犹新。

“他小时候总是粘着我,那时候他真的好可爱。”

“不过长大以后他找我却找的少了,唉,我也不能天天把他强留在我的身边不是?”

阿尔莉娅望向一旁把头闷在被子里的菲尔,没有得到回应,被昏黄灯光染色房间中只有少女可爱的呼气声悠悠环绕。

菲尔应该还没有在这么舒服的床上睡过觉吧,阿尔莉娅这样想着,静悄悄的走到窗台前想拉下窗帘,可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米斯蒂尔丽斯王国境内的人却出现在了宅邸的楼下。

之间那男人穿着黑色的礼服,头顶戴着一顶圆边礼帽正对着宅邸观望着,看见楼上窗前正看着自己的阿尔莉娅竟还优雅的脱下头顶的帽子,朝她行了个礼。

由多系魔法融合的高阶魔法被瞬间发动,阿尔莉娅甚至顾不上穿外出的衣服,仅仅身着睡衣瞬移到了男人的面前。

凌冽的刀光划过寂寥的草坪,阿尔莉娅手握细银短剑将剑锋指向了男人的脖颈,眼神变得无比犀利,各种举动之中都透露着浓浓的杀意。

“什弥伽......你居然能从封印里逃出来,还敢来这里?是嫌命太长了吗?”

阿尔莉娅是咬着牙说完这些话的,她现在被眼前这个名为什弥伽的男人气的发抖,手中紧握的剑刃也早已慢慢刺进什弥伽带着胡须的脖子,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与刀刃接触的伤口居然一滴血也没流。

“感到惊奇是吗?阿尔莉娅?哦,不不不,应该叫你奥西里斯的大贤者,我敬爱的老师。”

阿尔莉娅尽量控制住自己,冷静分析现在的情况。

“老师,你很在意是吧,为什么未来视没有观测到我的存在,为什么从我身上看不见一丁点未来。”

什弥伽的嘴角不断上扬,那诡异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阿尔莉娅意识到了现在的什弥伽已经与以前不同,他获得了更为深邃,更为黑暗的力量。

黑色的不明物质从与剑刃接触的伤口涌出,慢慢的侵蚀着银白的细剑,泛着月光的剑身如同融化的冰块一般,被轻易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阿尔莉娅甚至不能直视那团物质的运动,因为仅仅是与其对上眼,脑海中便会响起诅咒般的低语,那是数以万计永远无法获得转生灵魂的怨念。

这个世界,这颗星球的癌症——灾厄。

“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我为什么!?哈哈哈哈哈哈,事到如今你竟然问我为什么!?”

什弥伽单手捂住自己的脸,放肆的大笑着,阿尔莉娅放下已快被完全侵蚀的剑柄,手中的魔法已经开始酝酿。

“你们都是凶手,这个国家也好,这块大陆也好,米斯蒂尔丽斯王室也好,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什弥伽身体内的灾厄开始涌动,说身体这个词似乎不太准确,因为此刻的他是只剩灵魂的存在,那无数亡魂缠绕着他那破败不堪的灵魂,不断吞噬着,撕咬着,但什弥伽却露出一副很爽的表情,好像在享受着这一切。

“就是这种感觉,这种让人仇恨的感觉!”

阿尔莉娅再没有多想,赤红色的光柱自手心向外发出。

明明精准贯穿了目标,可什弥伽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

“老师,您的实力不敌当年的万分之一了啊,说起来你也是真的自私,为了一个远古的恋人到底轮回转世了多少次?”

阿尔莉娅没有回应,刚刚的那一击已经耗费了太多的魔力,体内剩下的只够维持这具已经衰减身体的正常运行,阿尔莉娅强撑着身子,忍受着剧烈的疼痛站了起来。

可是身体上的痛和心灵上的痛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灵魂是有厚度的,这个世界的灵魂是维持总数不变的,在肉体内的时间会削去这些灵魂的厚度,当削去的厚度到一定的时候,灵魂寄宿的肉体便会死亡,而灵魂则会回归于一片虚无之中,在虚空中灵魂会慢慢修补,直至灵魂的厚度回归到可以继续存在的地步,这样才会投胎转世,进入生命的下一辈子。

而修补的代价则是失去上辈子所有的记忆。

阿尔莉娅之所以会仅仅二十岁身体就开始衰竭的原因是——她通过某种方法跳过了修补的这一过程,直接进入下一个轮回,虽然不会忘记前世的记忆,可她的寿命却会越来越短,在这期间她成为过多少人,成就过多少人,她也忘记。

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她第一次转生到这个异世界的恋人,那时的世界不存在魔法,各大种族和谐共存,科技是文明唯一的基准,她与他一同仰望星辰,接近世界的真相,在文明最后的火焰中反抗灾厄的侵蚀。

她失败了,他也失败了,她是转生的异世界人,有着两个世界绝对至高神的恩惠,可他只是一个实验中两大种族混合的产物。

他以前的名字她早已忘记,可唯独那份灵魂的热度她一直记得,她无法忘记,也不能忘记。

她的灵魂跨越万年的维度,直到那人再次回到这个世上。

“你的名字就叫做安西亚.米斯蒂尔丽斯。”那是一声婴儿的啼哭,故人再次归来已成了这副模样。

而他的命运,只要是还和阿尔莉娅纠缠在一起,就还是一片黑暗。

在那个时候阿尔莉娅就已经决定,这一次就作为他的姐姐来爱他,照顾他,为他铺好未来的一切,即使自已……无法为他穿上婚纱。

有多少次阿尔莉娅都想超脱出姐弟的关系,和过去一样作为恋人来爱他,呵护他,但在她看到那黑暗的未来之后,阿尔莉娅忍住了。

因为她爱他,即使他依然不记得她是谁。

因为她爱他,即使为他穿上婚纱的不是她,即使献出生命,献出灵魂,再也无法转世,但只要这辈子名为安西亚的他能够幸福

这一切就都值得。

这是一份沉重的爱,一份跨越万年,跨越文明的灭亡与新生,跨越生与死之间的爱情。

是只属于阿尔莉娅的秘密,她的故事。

“什弥伽......你究竟想怎样?”

什弥伽傲慢的望着连身体都已经支撑不稳的阿尔莉娅,面容转换为了冷酷。

“让灾厄,再一次笼罩这个世界。”

“到此为止了。”

柔和的男声在远处传来,粉色瞳孔白发及腰的半神血统法师——梅林来到两人面前。

“又来一只老妖精。”什弥伽望着缓缓走来的梅林,嗤之以鼻。

“没事吧?阿尔莉娅?”梅林快步到阿尔莉娅跟前,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生怕二次伤害阿尔莉娅那虚弱的肉体。

“暂时死不了。”

梅林将阿尔莉娅护在身后,手中的法杖开始凝聚魔力,传说级别的魔法在具足之间慢慢产生。

“虽然我耗尽全力估计也杀不掉你,但让你明天躺在床上起不来的这种事情我还是可以做到的,要不要试试?”

梅林的目光充满着威胁性,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认真架势。

“未来那种虚无缥缈的可能性现在我也是看得到的,我还不至于去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什弥伽没了兴致,应该说从头到尾他压根就没打算动手,他来这只是为了见阿尔莉娅一眼,见以前的老师一眼,仅此而已。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什弥伽便化为一团黑雾,慢慢消散。

“事情又变得复杂起来了,梅林。”

阿尔莉娅扶着梅林的肩膀,虽然还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可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却多了些许微光。

“所以你不打算寻死了?”

梅林看出了阿尔莉娅的心思,不过对于阿尔莉娅接下来要做的事,他是一点都不知道。

“我的死是终结这世间因果的唯一方式,不过刚刚什弥伽的到来反而提醒了我。”

“提醒你了什么?”

“命运只对活人有效,死人它管不了。”

梅林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什弥伽现在是只靠灾厄才能维持自身存在灵体,换言之他就是个灵魂,不存在肉体,未来视无法观测他的未来,他的命运,因为

他不存在生命,他游离于规则之外。

但灵魂这种东西一旦离开肉体又不回归于虚空,是无法在这世上存在的。

什弥伽那种情况就连阿尔莉娅和梅林都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跟别提复刻了

“所以现在你又打算出什么馊主意?”

千百年的智慧与经验开始汇聚,千言万语最后总结成一句话——

“欺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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