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教授……我不得不佩服您强大的判断力与当机立断的决策力,还有近乎出神入化的枪法。”
看到警察部队已经溃退成这样,军方都还没有任何介入巴黎的意思时,安培教授已经非常清楚的明白了一点,军方已经放弃了,这个政府和王朝已经彻底没救了,大家都在观望。
而在这期间,一枪打死警察局副局长,带了科学院护卫队突然暴起,为新的政府扫清巴黎警察的巴黎科学院必然会得到功臣般的礼遇,不仅仅扫清了大革命的阴霾,甚至还能比起动荡之前得到更多的经费与资源。
“是啊,李明教授,您是如何判断出军方不会再介入,新政府已经胜利在望了的?您的智慧简直让人感到惊叹!在这场乱局之初,您就已经预料到了旧政府会败亡吗?”
卡诺教授转身看着李明,后者却沉默了一小会儿,在卡诺眼里,他是在深思,是睿智的无言。
实际上——
我他妈怎么知道我那一枪可以爆头?这枪射程到底多少米?就算有效射程有八百米也不代表我能打中八百米外的东西啊!
那一枪到底是什么情况?随缘枪法也能打死人了?我穿越过来是带了自瞄系统的么?!
在他沉默的过程里,内心起码喷出了一万句槽话,然而面对卡诺教授敬佩的目光时,他咳了咳嗓子。
“是的,我的确一开始就预料到了。”
这话不假,七月革命的历史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那一枪也是我故意的。”
这话就是在放屁了。
“那真是太棒了。”
卡诺教授由衷的赞叹。
“如此以来,巴黎市区的动荡会很快平定下来,毕竟整个巴黎的市民都和警察们作对了,军方暧昧的态度也摆明了不会管这些事,警察的落败不远了。这样,我们也有资格在新政府建立后保证自身的权益了。”
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警察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甚至可以说是在负隅顽抗。这场巴黎的动乱也快结束。
结束了也好,李明悠悠的叹着气。
夏尔回她老家科西嘉——准确来说这应该是她叔叔老家了,虽然她也就和李明说过一次,不过李明记忆力还行,所以自己还记得。
科西嘉那里倒是远离巴黎的动荡,相对比较安全。
但是她总归是要回来的,如果她回来的时候巴黎还乱成一锅粥……李明总感觉不放心,所以,还是早结束早安心。
毕竟是自己学生,也是唯一的学生,还那么漂亮听话。自己也没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只是稍微上点心,担心她的安全和健康,应该是无可厚非的吧?
所以说还是要赶快找一个富婆,这样好歹能拿钱去给夏尔也雇些保镖了,这段时间法兰西会很乱,这样自己也能安心不少。
富婆啊富婆……
李明喃喃的想着。
……
当巴黎内的斗争慢慢平息时,凡尔赛宫的攻势也逐渐进入了尾声。
这座恢宏的宫殿坐落于巴黎南部,始建于1624年,拥有超过两千五百间房间,以及超过一百万平方米的室外园林。
事实上,这座伟大的宫殿于1682年起,就作为法兰西王国的权力核心,历史上的它曾经由于大革命的影响,在1789年后逐渐失去了政治核心这一作用,而是变为文化遗产慢慢的被法国人保护了起来。
但是在这个高堡奇世界里,这座宫殿因为其完善而强大的蒸汽管道系统与防御机制而备受当权者的青睐,所以一直被利用至今,无论是第一帝国还是复辟的波旁王室,都将这里看做是法兰西的权力核心地带。
然而,凡尔赛宫内的防御措施再完善,也从来没有真正保障过任何国王的安全。
老近卫军的士兵们乘坐补给车来到王室仓库后,以卫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发起了突然袭击,他们强大的战斗力与极高的军事素质让卫队仓促间建立的防线拉枯摧朽般的被攻克,凡尔赛宫顷刻间已然沦陷。
查理十世并没有机会出逃,此刻的他正坐自己的王座上,看着眼前浑身染着鲜血,但眼底却已然保持冷静与理想的人。
那人就这样带着血腥味与硝烟味,站在这奢华的凡尔赛宫里,站在了查理十世的正前方,眼神平静的看着王座上的他。
“……我没有想到会是你。”
良久,查理十世打破了沉默,神情复杂的开口。
“即使是谋逆,我本以为来到我面前的也应该是拉菲特和那群可耻而卑劣的银行家,他们才是暴民们最推崇的领袖……但是是你,我很意外。”
“你不该意外,就如当年我们不意外一样。”
“是的,你说的对。”
查理十世点点头,像是想去了过去。
那天的巴黎亦如现在一样,满是光和火,秩序燃烧,蒸汽喷薄,人民变成**。
“我不否认你们对法兰西人民,对法兰西军方,都有着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在我原本的猜想里,你的确会对王位有强烈的欲望,但是不是这里,也不是现在……你应该还会蛰伏一段时间,或许五年,十年,都有可能,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你的计划更加完善,稳定。”
“是什么让你如此冒进,选择现在?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掀起了如此大的风暴。”
“你们或许对法兰西有巨大影响,但是你们毕竟只是一个借助时代冲上台前的家族,你们不是哈布斯堡的君主们,缺乏家族悠长历史的你们没有所谓的“正统性”可以蒙骗人民。你不能失败,一但失败,法兰西会立刻抛弃你——就像抛弃你的叔叔一样。所以为什么你要如此冒险激进。”
查理十世追问着,他的瞳孔死死的锁定着自己眼前的人,似乎想从那人的眼睛与神态里得到自己迫切想要的答案。
“因为法兰西的国王,是法兰西最富有的人啊。”
眼前之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不伦不类的给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富有?什么意思?”
查理十世并没有反应过来,他甚至在怀疑自己眼前的人是不是说了什么自己不能只听表面意思,需要深度思考与挖掘的话。
“法兰西在你的手里的确有所落寞,你们试图清洗我们留下的一切,并且将这支骄傲的鸢尾花带会愚昧的中世纪,以图重现你们的绝对王权……这是我不满,并且驱逐你的原因。”
“但是……这并不是最终原因,如果是因为这些的话,我可以忍耐五年,十年,让计划更完善,让自己不冒任何的生命危险。”
“那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你的做法。”
“我说了,法兰西国王应该是法兰西最富有的人了……对于金钱的迫切需要,是我提前发动的绝对原因。”
“……仅仅是因为财富?”
“仅仅如此。”
在查理十世无法理解的眼神中,位于王座前之人十分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