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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63 同步律动的神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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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直到现在为止,我都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毕竟即使是异世界的恶魔啊,还是天使啊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现代重火力的威压之下,都显得有些可笑。而我的恶魔权能通常只是辅助手段,方便我投影这些现代武器罢了。毕竟波尔贡洲的整体科技水平相比我的故乡,到顶了也就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地步。毕竟这个世界有魔法嘛,虽然不知道会不会遵守物质守恒定律,但是直觉告诉我肯定也是可以通过科学语言解释就是了。

只可惜这些炼金产物和魔法产物的效率终归有还是有一定上限的,和军用的单兵武器相比无异于是小巫见大巫。嘛,异世界的这些东西看样子我都可以用重火力摆平!

至少在今天之前我是这么想的。

异梦匣间,稍早些的时候。

解决掉了巨大的银色天使,我感觉稍微有点自信了。什么嘛,至少我在做梦的时候还是很强的。。。当然了,毕竟梦里面什么都有嘛。一想到这一点,我尴尬地笑出了声。

将镰刀折叠起来背在背上,我纵身一跃跳进了深渊。

下落的时间相当漫长,起码有将近三分钟。不过随着沉闷的响声,我算是安全着陆了。看来异梦匣间没有跌落伤害啊,要不要下次试试滑铲取消落地硬直呢?

正上方的光芒已经微弱到只剩下薄薄的一束,虚弱地打在了地面上,勉强照亮了四周的环境。四周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打入这片空间的微光,平行着打下来,照亮了这个地下的巨大空洞。地面是平滑的水泥,四周到处都是即使十人环抱也不一定能够围住的巨大水泥柱子,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非常整齐。这些高大的石柱往上看去似乎无限延伸,高高地耸入正上方模糊的黑暗中,肉眼所及之处还远远地望不到天花板。

“有人吗?”我试着用正常的音量喊了句话。

。。。 。。。

似乎在这样一个硕大空洞的空间中,即使是回音都无法产生。

我摘下背上的死亡曲线,默默地开启了小帮手的保险,向着前方最明显的一处光亮走去。在这样一个巨大的空间中,即使想可以发出脚步声,似乎都显得有些困难。

静默,压抑的氛围似乎占据了整个空间,就像我最初化为恶魔,意识重新凝固于忏悔室时一样,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我只是沿着直觉中的方向,走啊走,走啊走。

究竟过去多久了?身旁巨大的石柱一个接一个的被我甩在身后,我似乎终于要接近这个空间的尽头了。

(图片来自科幻游戏控制control。嗯,别说还真挺像的。。。)

四周什么都没有,没有继续上来袭击我的天使,也没有同类的恶魔,似乎这个地方只存在一片虚无。这样的空间,甚至都没有任何意义。

直到我看见了,正前方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巨大的手。

一个苍白的巨大手掌,像是被硬生生地砍下来的,悬挂在这个巨大的空间中。我站直了能有这个手掌的指甲盖大吗?

这他吗的究竟是什么啊。。。巨大的手掌被粗壮的电缆拴住,掉在这里。上方似乎还迸射这微弱的火星。只不过犹豫距离太远,我基本上看不清楚了。

眼前的景象让我有些难以呼吸了,仿佛眼前的空间是在排斥我。

仿佛一直蚊子进入了人类的房间,但是这只蚊子突然间明白了一点,这是人类的房间。

我现在就像一只蚊子一样。

只不过很显然,这只巨大的手掌是某种巨人的尸体。仔细眯着眼睛往远处看,隐约可以看见手腕处血淋淋的截面。

啊,等等,这是右手吧。。。我又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了。

看样子这个就是那个神秘人要我看的东西了。。。哈哈哈哈,真是有够震撼的。这副诡谲的画面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我的面前。而我像一个文盲一样假装在欣赏一个抽象派画家的作品一样。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手啊?我的心中发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这是神明的碎片。”一个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

“他吗的,偷袭我?!”我一个激灵,举起小帮手,瞄准后方声音的来源准备开枪。

“欸等等!等等!自己人!自,自己人啊!!”转过头去,一个年龄和我(现在这个身体)差不多大的一个男孩正站在背后。能出现在这里的,看样子都不是什么善茬呢。不等他辩解,我冲上前去,用手刀重重地敲中他的乳突(注一),并趁着他眩晕之际,将其擒拿,按倒在地,用小帮手抵住他的后脑勺。

“自己人?我看未必吧,老实交代,前面挂着的这个超大号腊肉是什么东西!你别想在我面前说谎!我看得出来!”说话间,我将小帮手的撞针向后掰开,现在只要动动手指,估计身下这家伙的天灵盖就会被点四五口径的子弹掀开。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可不可以先放开我。。。至少,至少把枪放下好不好!?这玩意儿太吓人了!”

“别想打歪主意,首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咳咳,我叫,我叫路西法。。。不过不完全叫路西法就是了。”

“哦?”

“女,女侠大名叫利维坦是吧?”

“好家伙,没想到还有比我还菜的罪主。”

“呜呜呜。。。你别把话挑明了说出来啊。。。”

我站起身来,将小帮手收了起来。当然死亡曲线依旧放在身边。这里应该依旧算是异梦匣间,我不能够确定眼前这个和我一样同为“最强恶魔”(应该)的家伙是真是假。

路西法咳嗽着艰难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粗布麻衣的灰尘,这是我才注意到眼前这名少年背后生长着一对灰黑色的羽翼。

“如你所见,我叫路西法,只不过是滞留于此的一个残片罢了。”他耸了耸肩,如是说道,“不过您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本尊没错吧?”

“没错,刚才本来还有一个分身的,不过我已经回收了。”

“这样啊,那这个给你,到时候帮我交给我本人,替我完成一下回收工作吧。”他将一块血红色的宝石递给了我,“哎,我可真是倒霉。到哪儿都要出事,上辈子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等等。

他说上辈子?!他刚刚是不是还说了‘把枪放下’!?

“喂,你回答我,你是不是也是阿勒山的外包人员?”

“欸?!你。。。你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还参加了阿勒山的一个,名叫太阳之影的计划?”

“难。。难道说。”

“我基本上猜得到你‘上辈子’最后是什么个下场了。”

就这样,我和这个少年在巨大的神明尸体碎片之下面对面席地而坐着,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沉默。

“呃。。。你以前是负责那个分区的?”为了打破这种尴尬,我问道。

“啊,我是负责东下层区的,哎,考不上大学嘛,被老爹赶出家门了。想着总得谋一份差事吧,于是我就上了这艘贼船。老实说最开始的几年还算是有惊无险的。哪知道最后的死法是被同行背刺。不过这些东西,你有机会还是问我本人吧。我记得的东西大多数也就停留在以前了。。。话说,我本体现在在哪儿啊。。。”

“好着呢。。。被据说被王下九剑关押在名为失乐园的高塔,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伺候着。嗯,至少王下九剑的猎人是这么跟我说的。”

“欸。不出所料。我没猝死就已经算是万幸了。有机会的话你能把我捞出来吗?”

“你要知道,七罪主可是这个世界的大反派啊,勇者魔王的故事看过没有?我们现在可是这个世界的大魔王,而且除了咱们以外,还有五个。”

“啊。。。毁灭吧。。。赶紧的。”他叹了口气,躺在地上。“我这种人还大魔王呢,连帮老爹杀鸡都难。。。”

“要唠家常还是放在以后吧,我们说说正经的,首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当然是因为和神骸共鸣后,在这里留下影子了。”他指了指身后巨大的手掌。“这是神明的一部分,可了不得了。”

“哈,神?就这?”我强颜欢笑道。“虽然看上去挺唬人的,但是既然摸得到,那子弹应该也打得穿吧?”

“不,这可是高位的存在,用我们现在已知的认知,无法定义祂的客观存在。”

“有这么玄乎么?还有你说的神骸的共鸣?那是什么?”

“唔。。。你确定要听吗?”

“但说无妨。”

“你有一个叫莉莉的姐姐,对吧?我刚才听到你们在上面说话了。”

“没错。”

“恶魔和神明其实是同源的存在,所以在某些情况下,恶魔和神明的灵魂是会产生共鸣的,而这种灵魂维度的共鸣,便会留下我这样的影子。换句话说,就是生魂。”

“生。。。生魂?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词语。”

“你的姐姐,莉莉,恐怕也是一个生魂吧。”

“。。。是的。不过我会找到办法,让她成为真正的人类。”

“没有用的,生魂本身就只是一道影子而已。就是一个真正的灵魂在某一时间点上留下的印记,仅此而已。一旦受到光照,就会消失,就像冰块预热会融化一样,这是一个不可违逆的过程。。。只不过我现在这个状态,是自然而然形成的生魂,而莉莉则是人造的,仅此而——”

微风拂过,速度快到令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镰刀已经架在了路西法的脖子上。

“你在挑衅我。”

“噫!等,等一下啊。冷静,冷静好吗!我说的都是实话啊!至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去他吗的神明和恶魔同源,我一定会找到让莉莉彻底成为人的办法。”

“哎,认清现实吧,利维坦,这儿可不是我们老家,这个世界是真的有神明的,祂们高高在上制定法则,而我们只要循规蹈矩,就可以安然无恙,就这么简单。。。如果,如果过多的探寻这些我们不因该知道的东西。。。可是会遭天谴的!”

“神?神明有几个师?几个连?要是它制定的法则让我不爽,我就会推翻它。”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我的语气已经开始变得凶狠,想必此时我的脸色不太好看吧?“我曾经没办法做到的事情,莉莉可以做得到,她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一个活生生的女孩。她向我许诺这个世界的连接,而我会见证她未曾发生在我身上的可能性。这就是我和她沉默的契约。”

“呵呵,看样子我们都是一样自卑的人呢。”

“至少我会想办法解决现状。”我将镰刀从路西法的脖子上拿开。“神骸么?有意思。回去提前准备点超视距武器好了。我直说吧,我不管这坨腊肉以后活过来会是什么样子,但是要是它胆敢践踏别人的幸福,那等着它的就只有洲际导弹。我说到做到。”

“天哪。。。你的恶魔权能简直就是修改器。。。”

“彼此彼此,有机会如果能见到你的本体,我们就来过过招吧。。。我也很想见识一下其他罪主的本事。”

“千万别杀我!”

“我怀疑你在扮猪吃老虎呢。”

“不会的,你看嘛,现在七罪主里面就只有我被王下九剑抓起来了,是吧?那应该看得出来我有多菜了吧?”

“确实。”

“你好歹也安慰一下我吧!”

“我们很熟吗?”

“呜呜呜。。。。”

“嗯,看样子我该离开了。”

“嗯,记得帮我把残片送还给本体。。。如果有机会的话。”

“没问题,如果那时候你还活着的话。”

“我。。。我尽量吧。话说,来到这里,是不是有人告诉你来的啊?”

“哦?看样子你刚才没把话说全呢!”本来准备动身离开的我,又将镰刀从背后取下。

“停停停!有话好好说!以理服人!以理服人!”

“那得看你的态度了。”

“我就说直到我从本体分离为止的记忆吧,当时不是王下九剑来围剿我了嘛,然后其中最厉害的一个。。。叫。。。叫凯来着?不过大家都叫他奥勒冈老师,他当时带着几个一看就很厉害的人来抓我。我哪儿见过这种场面,当时就缴械投降了。然后当时一个火红色的大叔就上前来把我绑走了。我只记得当时一听到有人来抓我,我似乎还被吓哭了。后来凯说。。。说什么来着?啊,当时他好像说的是,也许以后有机会,看你表现好了就找人把你放出来吧。。。嗯,应该就是这样。”

“凯?”伊恩曾经说过这个人,按照伊恩的说法,我才是沃伦希尔德家族的原主,而莉莉则是为了掩盖我的生魂,她的造物主正是凯。

“凯现在在哪里?”

“我哪儿知道啊。。。”

不过,刚才路西法提到。。。一个火红色的大叔?难道是福莱希菲尔吗?看样子待会儿得好好问问他了。虽说是王下九剑,不过再怎么说他的知识储备应该还不及一个现代人吧?嗯,优势在我。

“行吧。那么,等我把这枚宝石交还给路西法,你也就可以顺利回归本体了吗?”

“是的。”

“行吧,找机会我去试试看吧。不过在那之后你得请我吃顿饭。”

“一定一定!啊,说起来我还会板栗烧鸡呢,有机会给您露一手嘞。”

“那你可别死了啊。”

我挥了挥手,向路西法作别,依照着记忆中的原路返回。可就在这时,身后发出了巨大的轰鸣。

手,或者说那具神骸,跌落在了地上。而更恐怖的是,这具巨大的怪手的手指关节开始以不可能的角度蠕动,宛如肥硕的蜘蛛,裹挟着万钧之力和漫天的灰尘,竟然开始向着我们爬行过来。

“卧槽!?这不是腊肉吗?!”

“你快走!我来拖住祂!”

←To Be Continued /|/\\|

注一:乳突,乳突(mastoid process),解剖学名词,是从颞骨乳突部的底面突出的圆锥形突出,体表可以触及,位于外耳道的后面和茎突的外面。颞骨乳突部为颞骨的组成成分之一,位于颞骨的后部。颞骨乳突部内的许多含气小腔隙,称为乳突气房(或称乳突小房)。乳突气房通过鼓窦(或称乳突窦)与中耳鼓室腔相通。

因为连接着耳腔,所以在遭受剧烈的冲击后会使人产生短暂的眩晕感,并失去平衡。某些急用防身术和擒拿术中,为了使敌人失去反击能力,会选择优先攻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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