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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74 胚胎,群星与无缘诞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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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第二天街头钟声的敲响,凯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艰难地从发散着糜烂臭味的垃圾堆里面挣扎着站起来。

啊,当然,他之所以没被乞丐和野狗打扰美梦,当然是因为我在这之前好心地负责给他站岗了。

获得所谓的魂核和神秘女孩赠与的月光大剑后,我便和她道别,离开了梦境的空间,然后在这附近的垃圾堆里面发现了昏迷的凯。

呵呵,看他扯着呼噜的样子,看样子还沉浸在美梦里呢。

忍着刺鼻的臭味,将食指伸向他的额头,让我看看你这厮到底在做什么样的梦呢。。。

哇哦。

猫。到处都是猫,各种各样的,一片宁静祥和的森林里,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猫,三花,大橘,纯白的,纯黑的,缅因,美短,英短。。。。甚至抬头望去,还有一只巨大的。。。额,几把猫遮盖住了森林的阳光。

凯傻笑着在这样的空间中奔跑着。

好吧,还是不要打扰他的美梦了。

于是我就在街道的另一头的书店里等到黎明。

推开书店,悦耳的铃铛声响起,一个不大但是十分温馨的空间取代了街道的酸臭和寒冷。看样子这里是用一个小夹层改造的书店,柜台后的老婆婆向我投来一个微笑,示意我可以随意翻阅这里面的书籍,然后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到自己的热茶和纺织到一半的毛衣中去了。

顺着狭小的楼梯,我来到了第二层,这里的光线虽然不算明亮,但是勉强够我识别文字,顺着书脊,我取出了一本书,非常的薄,看上去有点像是儿童读物,但是厚重的灰尘与泛黄的纸业都暗示着这本书的年龄可能比我还大。

之所以选中这本书,当然是因为,上面写着的,竟然是中文,而非日耳曼体系的文字。哦,在这个世界里,应该称之为璟岚国的文字吧?

翻开扉页,是两行对仗工整,用楷书书写的文字

“律者,随德而伴生者也

德者,因律而尚道者也”

唔。。。不明所以,记得前世我也是被各种文言文折磨得死去活来的那批人。

“太初,四方混沌本无高天地渊,唯人子碌碌彳亍世间。不问宣昼,不问阍夜。当值,乾坤之下,只道之为生。

“而千百载余后,九方天星陨落,混沌初开,有大神坠于世,尊为律神。律神本无名无姓,亦无情愫。遂赐世间人子以律法,后律法靖九州,九州合而为璟岚国。

“大神赐四方九野共二十八法兽,分辖四方,九州法兽,是为护法九野。

“铁律之下,人子得而思,遂时,有变法之呼声,然速镇压。无名之尊神得知,遂立九大石碑于九州,石碑题诗道,

“律德靖九州,志异需求同。

“后百年,国泰明安,遂值当下。璟岚国,乃生与灵共存之天府也。”

这算是。。。璟岚国的历史吗?哇哦,有点意思,如果不是考试要求背诵的话,其实我还是很愿意听这些发生在很久以前的故事的。摸了摸口袋,凯很够意思,每天都给我结算的有打工钱,今天就开支一点花销吧。

又在书店里逛了逛,除开这本璟岚国的古书,我又买了基本画册,记得莉莉很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画册。不过我嘛,我更喜欢收集以前预购各种豪华版游戏赠送的实体概念设定集。那玩意儿看起来才够劲。尤其是当时推出的艾登之戒!只可惜。。。我还没来得及等到发售就和老张他们阴阳两隔了。哎,也不知道老张还会不会替我取这份快递呢?

推开书店的门,再一次呼吸道了街道上清冷的空气,我突然有些惘然,对呀,我已经主动切断了莉莉的连接。。。那以后,我还能再见到她吗?得而复失是一种很讨厌的感觉,不过,如果有必要的话,还是离她越远越好吧。也许以后能有远远眺望她的机会的。

没有温度的太阳已经逐渐照亮了街道,也将微不足道的温度洒向了凯。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从垃圾堆里面爬了起来。

“你就这么喜欢看我的溴样?”凯揉了揉脖子说到。

“呵,你还得感谢我保证了你一夜的好梦呢。要是换成别人,在猎杀之夜抛弃了自己同行的伙伴,最后反目成仇的案例可不少。”

“哎,行吧行吧。我也犟不过你就是了。”

“你要的药引子,是不是这个?”

言归正传,我将蠕动着的白色团状物递给了凯。凯像是看到了一打厚厚的钞票一般,眼睛发光,小心翼翼地将这坨还在蠕动着的,互相缠绕的不可名状物体捧起。

“天呐。。。这就是座天使的魂核么。。。”凯喃喃自语道,“利维坦,你怎么搞到的?”

“唔。。。硬要形容的话,就是依照本能。。。吧?”

“那你应该被座天使揍的可惨了,是吧?快,跟我说说被座天使的激光烤熟的感觉怎么样?”

“实际上。。。座天使完全没有反抗。”

“。。。”凯原本期待我遭殃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别样的阴霾。“呵呵。。。这就是七罪主么。真可怕。”

“哦?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倒是你,撂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偷懒!”

“哎呀,意外嘛,意外,毕竟这可是我头一次未经批准就直接进入了天使的神冢,被弹出来很正常。对了,你应该听说过异梦匣间,对吧?其实这些神冢,本身就是依附于异梦匣间的存在。”

“这样么。。。”我突然想起来我自己的忏悔室,那个神秘女孩,既然可以自由出入我的忏悔室以及神冢,那我自己的忏悔室是否也是一片异梦匣间呢?“这些东西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凯,魂核我可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兑现你的诺言吧?”

“哈哈,我谁啊,说到做到,我们先回酒馆,我详细给你说明一下吧。”

推开酒馆的门,熟悉的香味以及喧闹声覆盖了我的五感,叶奈法正在仔细地擦拭着酒杯,而茜拉在一旁给小猫梳理着毛发,听到了推门声,她的耳朵微微一颤,然后转过头来,看到来者是我,眼睛瞬间亮起了高光,蹦蹦跳跳地向我扑了过来。

“是利维坦喵!茜拉想死你了喵!”软绵绵的猫耳少女一把将我搂住,“好消息喵!昨天夜里好多天使都撤退了喵!不见了喵!好神奇的喵!一定是利维坦大人的功劳喵?”

“唔,不一定都是吧。哈哈,是吧,一旁的大英雄?”我揶揄道,将嘲弄的目光投向凯。

叶奈法嫌弃地看着凯,“你去捡垃圾了?”

“啊哈哈哈。。。没有,没有,只是失误而已,失误嘛,人不还好好的吗?”

“得了吧,这种玩笑可以点都不好笑。”叶奈法皱着眉头将钥匙扔给凯,“要是味道传开了,酒馆的客人可就都被你熏走了!”

话音刚落,酒馆里的客人哄堂大笑,一时间,酒馆内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风波过去,值完晚班后,我来到了阁楼上,重新阅读着今天的书,不知何时,洗完澡头发还冒着蒸汽的凯一屁股瘫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头发不吹干小心得风湿病,别怪我没警告你。”

“哎呀,不打紧。”凯挥了挥手,顺便打开了阁楼的门窗,一股清凉的夜风吹进了房间,我原本以及蔓延的些许困意也一下子烟消云散。

“璟岚国通史。。。”凯凑到我旁边,看着我手中的书,“哈,先不到你对这东西感兴趣。”

“你不是知道的吗?我的灵魂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

“当然,当然,这和璟岚国有什么关系?”

“我不确定。。。但是关系可大了,我的故乡和璟岚国很像。。。不,应该可以说是平行空间的影子一样。”

“哈,你又没去过璟岚国,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次都没去过,那我为什么可以无障碍阅读这本书上的文字?”我摊开手中的书籍,将内容展示给凯。

“嗯,有道理。。。不过这上面的东西。。。喔。。。生灵啊。你最后想要的结果,可不就是让莉莉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生灵吗?”凯搓着下巴阅读着书上的内容。

“想不到你还读得懂璟岚国的文字。”

“哈哈,略懂一二。不过你就不好奇什么是生灵吗?”

“活物?”

“不,那是浅显的字面意思。在我们调灵师的职业概念里,生灵可是生物和灵魂的有机结合,这才能够称之为生灵,也就是实实在在活在这片大陆上的东西。”凯指着今天稍早些时候我阅读过的文字说到,“璟岚国的人早在几千年前就参悟了这样深奥的哲学,真的相当可怕。”

“所以说,这是‘生’和‘灵’的组合?”

“没错,你看这段,‘不问宣昼,不问阍夜。当值,乾坤之下,只道之为生。’意思就是说,那个时候,天地之下的东西都只是只有最基本生物本能的东西,没有主观思考的能力,也没有认知世界的意识。只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而后面,随着法兽与靖岚铁律的从天而降,地上的人才逐渐有了灵魂,有了自我的意识,这才得已称之为生灵。”

“我觉得你应该挺适合当一个语文老师的。”

“天哪,我有生之年竟然被一个七罪主夸了!这件事我回去过后一定得告诉我老妈!”

“我就知道跟你一好生说话你就会阴阳怪气!”

“好好好,言归正传,如你所见,我不仅仅是王下九剑的猎人,我自己的主要职业,就是调灵师。”

“听名字你应该就是主要研究灵魂这一侧的人?”

“没错。”凯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画出了一个圈,再在中间画上一个点。“你肯定知道细胞这个概念的,对吧?”

“初中就讲过了。”

“很好,我现在告诉你,灵魂的结构和细胞无比相像,灵魂同样是由灵质和灵核构成的,”凯指出纸上的圈和点,“灵质所承载的,便是一个灵魂的记忆,性格,情绪等等,这也是我们调灵师识别灵魂的重要依据,而这也是调灵师入门级别的要求了,而像我这种,大师级别的调灵师,则需要识别更加深层次的东西,这便是灵核。”

凯将那坨不可名状的白色蠕动之物又放在了桌子上。

“我以为只要把它甩给你我这辈子就可以不用再看到这玩意儿了。”

“利维坦,我问你,要是细胞没了细胞核会怎么样?”

“除了红细胞以外。。。一般活不了多久吧?”

“当然,而灵魂也是一样的,一个由灵核和灵质组成的有机意识团体,才能够被称之为灵魂。而莉莉之所以会消散,我想你应该才得到一些原因了吧?”

我和凯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白色的,依旧在蠕动的团状物。

“给一个死细胞植入细胞核么?”

“说实在的,利维坦,我可从来没尝试过这种事情,不过,至少我认为理论上是可行的。”

“我要的可不是理论。”

“所以说这就得靠你集结剩余的六名七罪主了。”

“啧,这种被迫上贼船的感觉可真不爽!”我叹了口气,不过既然现在已经找到了一线希望,那么即使它在渺小,我也得去尝试。我望着摊在茶几另一头的几本画册。不由得想到,也许。。。以后有机会亲自送给她?嗯,一定会的。

“灵核这种东西是无法被摧毁的,即使是用到我们现在已知的任何手段都不行,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凯向我担保道,“莉莉的意识现在就像是一个胚胎,我们要做的就是通过类似克隆的手段,让其重新诞生。这对莉莉是一场新生,如果成功了的话,对于我们调灵师来说,这也会是一场学术界的新生。”凯把玩着这个白色蠕动之物说到。

“我通常只会信任一个人一次,就是在他还没有背叛我之前。”

“恶魔从来不会背叛契约,这才是我喜欢和你们合作的原因。”

“希望你能够一直记住这一点。”

说话间,凯开着的窗户突然挂起了大风,须臾,一个熟悉的身影停在了阳台上。

“安娜?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吗?”

“恐怕是的,尊主,而且我不得不打扰您的安眠了。路西法大人让我向您传话,情况十分紧急。”

←To Be Continu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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