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是你的侍女
学院内，核心学生宿舍。
上次期末考核过后，学院也给混子修格尔准备了一个核心宿舍。不过修格尔不常去住——除非需要一个人安静的情况。
羊皮卷的古书被翻开，放在正中的桌上。书页上是克罗恩家族的某代剑圣所书写的剑谱。
克罗恩斩心流——
心斩之后，人剑归一。
修格尔跪坐在地上，一柄长剑放在他的身旁。他双目微闭，脑海中感受着剑谱中描绘的景象。
识海之中，一个个剑术大师正为他模拟克罗恩斩心流的剑技。那是他引渡过的，剑术大师的亡灵所留下的记忆。即使分属不同流派，他们也依然站立在剑道的顶峰，用自己的理解展现出克罗恩斩心流的样子。
每个人所挥出的“克罗恩斩心流”，都完全不同……
修格尔陷入了沉思。他想要了解克罗恩斩心流，了解所谓“心劫”的成因，这样就能对症下药，帮薇儿恢复实力了。
可问题是，即使都是克罗恩家族的剑圣，他们所运用的克罗恩斩心流都不尽相同。这个剑谱真的没问题吗？
修格尔捡起地上的长剑，站起身子，试着挥出克罗恩斩心流的剑招。
克罗恩斩心流第一式?凤吟。
以手腕的力量迅速、简短地出剑，力量传到剑身上的振动会引发鸾鸟鸣叫般尖利的声音，所以被称为“凤吟”。
凤吟声中，凌厉的剑气瞬间熄灭了烛火。
修格尔叹了口气。虽然自己学会了克罗恩斩心流的剑技，但这没什么意义，对帮薇儿恢复实力毫无帮助。
如何找到薇儿的症结所在，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就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修格尔打开门，只见薇儿穿着简单的练功服，站在门外。
“晚……晚上好。”
“大小姐，你怎么来了？”修格尔吓了一跳。印象中，薇儿大小姐还是第一次主动登门找他。
“打扰了。我想来看看你。”
薇儿看了看这空荡荡的房间，问道：
“你在做什么？”
“练剑。”
“克罗恩斩心流？”
薇儿已经注意到了桌上翻开的剑谱。
“嗯。我想要了解一下你学习的剑术，说不定能找到你实力大幅下降的原因。”修格尔叹了口气，“不过到现在为止，都没什么收获。”
剑技是学会了，但没卵用。根据书中所说，想要触及心劫，必须达到一定境界，触及自身的瓶颈。修格尔刚刚学习一天的三脚猫功夫，显然远远不够。
薇儿随手从地上捡起来一把木制的长剑，轻轻地掂在手中。
“要不要试试，和我过两招？”
“你可真会开玩笑。你修习剑道已经十多年了，而我才刚刚学了一天，怎么过两招？”
“我现在忘光了剑技，在剑道方面和你没什么区别。”
说着，薇儿举起长剑，摆出了克罗恩斩心流的架势。这专业的剑术起手式，怎么不像忘光了剑技的样子啊？
“请赐教。”
见薇儿如此坚持，修格尔也只能奉陪了。他刚刚摆出架势，对面的薇儿就向他冲了过来，手中木剑剑锋直向他的心窝刺来。
克罗恩斩心流第一式?凤飞。
克罗恩斩心流第一式，又名克罗恩凤式剑，包含四个剑技：凤吟、凤飞、凤舞、凤翔九天。
四个剑技全部为进攻型剑技，动作幅度不大、力道偏弱，但剑招快、准、狠，可作为破局的杀招。
修格尔拔剑格挡，两柄木剑相撞，发出一声闷响。仅仅一招，修格尔就明白，薇儿的实力确实是大幅下降了。她的这一记凤飞只有“形”，剑招所蕴含的力道、速度、以及应该赋予其上的魔力，是一点都没有。
薇儿优雅地转身，手中木剑回转，施展出一记侧斩。
克罗恩斩心流第一式?凤舞。
借由敌方格挡的力道，施放回转侧斩。因运用此技时优雅如翩翩起舞，故称为“凤舞”。
薇儿的凤舞和刚才的凤飞一样，有形无实，修格尔很轻松地就挡开了。那么紧接着，就该是第一式的最后一个剑技——凤翔九天！
果然，薇儿一个后跳，与修格尔拉开距离，口中吟唱起魔法咒文——
武者的武技，皆是由魔法和体术相结合。这样一来，虽然纯粹的魔法比不上正统魔法师，但用简单的魔法和魔力强化体术，能发挥出不亚于魔法师的战斗力。
凤翔九天，就属于剑技中的“魔法技”。
魔法咒文咏唱完毕，璀璨的金色魔力凝聚成凤翼，扑向修格尔——并没有。
薇儿的咏唱并没有引起她体内魔力链的共鸣。吟唱之后，她保持着魔法施放的架势，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果然，还是不行……”
薇儿苦笑着收起了木剑。
“你们克罗恩家族，之前有人出现过你这种情况吗？”修格尔试探着问。
“不知道。”
薇儿摇了摇头。她好像并不知道克罗恩斩心流的心劫。可能她的父亲，剑圣莱德尼斯并没有告诉她这件事情。
“这件事我确实有点责任。如果不是我让你去女仆咖啡厅做那些下人的工作，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根据剑谱所说，心劫的爆发源于某个契机。在女仆咖啡厅内的打工经历，可能正是这所谓的“契机”。
“不，这和你无关。剑道一途，缘起缘灭，起起浮浮，都源于自己，怨不了上天，更怨不了别人。”
薇儿叹了口气，旋即换了个话题。
“练了这么久，很渴了吧？我去给你沏茶。”
“别别，大小姐。沏茶这种事还是我来吧。”修格尔急忙跑过去，想要接过薇儿手中的茶具。但薇儿伸出手，将他拦了下来。
“修格尔，我问你。之前你说过，愿意帮我变强，帮我突破瓶颈。这句话，到现在还算不算数？”
“这个……”
修格尔有点心虚。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帮薇儿变强，至今为止一直是赶鸭子上架，结果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薇儿不但一点没变强，还直接倒退了回去。
这要是换一个人，早就举着刀追着他满大街跑了。但薇儿不仅没说什么，还仍然相信着修格尔。
“不用想那么多。你只要告诉我，那句话还算不算数就行。”
薇儿盯着他，那暗金色的眸子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修格尔撂挑子不干了。这件事要是不解决，不说别人，修格尔自己都饶不了自己。
“算数。”修格尔用力点头，“我会尽一切努力，帮你恢复实力，突破瓶颈。”
闻言，薇儿露出了一丝凄然而绝美的笑意。
“那么今夜，我就是你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