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是你的侍女（2）
望着薇儿绝美的脸庞，修格尔有些恍惚。
“我那是开玩笑的。”
修格尔苦笑。当时本来就是他为了为难薇儿而想出的权宜之计。没想到薇儿竟然答应下来。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把自己坑进去了。
而且说好的要让薇儿变强，现在变强的事八字没一撇，反倒让她把学到的剑技都忘光了。事到如今，修格尔一心就想找到办法让薇儿恢复实力。至于之前开玩笑似的条件，他都忘干净了。
而且要是让克罗恩家的人知道了，修格尔拿他家大小姐当侍女使唤，不得追杀她到天涯海角？那时候他再想要平静的生活，只能remake了。
“但我是认真的。”
薇儿的表情上看不出半丝虚假。
这个傻丫头也太较真了吧。一诺千金是优点，不懂变通可就是缺点了。
“今天晚上，请让我待在你这里吧。我必须要兑现承诺。而且……我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讲。”
薇儿摆出茶具，开始熟练地沏茶。
今晚薇儿好像有点不对劲？之前每次见她都是杀气腾腾的，对自己那是非常地抵触。而今天晚上自从踏进这个门，就感觉比赛琳都乖巧。
修格尔有点摸不清这丫头心里打得什么算盘。难道说没了勇者级的实力，连性格都会变得软绵绵的吗？
薇儿不知道他的想法。她正站在窗前，一心一意地沏茶。淡淡的月光洒下，照亮了那鎏金般璀璨的长发。
半晌过后，屋内就溢满了茶香。
“请用。”
薇儿把茶端到了修格尔面前。修格尔轻轻品了一口，当即赞赏道：
“好茶。”
要说不愧是专业修习过茶道的大小姐，和普通的平民百姓就是不一样。赛琳虽然也会一些茶道，但和薇儿比起来，那就是业余和专业的区别了。
二人一边品茶，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大部分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修格尔想在对话间套出一点线索，找到薇儿心劫的成因，再对症下药。但说了半天，并没有找到几句有用的话。
其实薇儿想要恢复实力，说简单也简单。那个剑谱已经把打破心劫的办法说得清清楚楚了——
找到心劫，给他物理消灭，这事就完结了。
但问题在于，所谓的心劫就是薇儿的挚爱。无论这个挚爱是谁，薇儿都必须在痛苦煎熬中亲手将他杀掉。
修格尔并不想用这个办法。倒不是因为他不想杀人，只是他觉得这个办法太low。要是用这个办法，他身死，她心伤，所有人都受伤的世界完成了是吧？
所以不用这垃圾办法。
“时间也不早了，该睡觉了。”
“我来服侍你就寝吧。”薇儿站起身，走向卧室，“不用多说什么，今夜我是你的侍女，这是我该做的。”
“你这大小姐真的会做侍女的工作？”
“放心，从小就有人在我身边侍奉，光看也看会了。”
卧室并不算太大，而且只有一张床。薇儿脱下身上的练功服，里面只有一件单薄的内衣。丰满有致的酥胸和翘臀，与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构成完美的S型曲线，下面的玉腿修长笔直。璀璨如鎏金般的长发披散到腰上。
“你也太没防备了，别忘了我可是变态色狼！你这个样子，待会我可不保证不会对你做色色的事情啊！”
她这个样子，让修格尔都不知道眼睛往哪里放。现在赶快拉起之前的人设，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
几分钟过后，二人肩并肩地坐在床上，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修格尔悄悄地瞥向她的侧脸。琼鼻玉肌、修长睫毛，透着淡淡的月光。
“你就这么相信，我能帮你变强？”
沉默了片刻后，修格尔终于开口了。
他一直不太理解薇儿为何如此执着于他的特训。他提了那么多过分的条件和要求，要换个人早跑路了。
“我相信，我相信你有办法。”
“为什么？”
“因为我看到了赛琳学妹。一个月前，她对谁一副怯生生的模样，都不敢和我说话。但是现在，她不仅实力大幅度地上涨了，就连言谈举止都和之前大不一样。”薇儿轻声说道：“这并不是简单的实力提升，而是一种心境的变化。能做到这一切……应该和你有很大关系吧？”
“我……”
修格尔无法否认。自从在月见山中和赛琳谈过心后，她的心态确实就不一样了。有的时候强与弱只差一个心结。打开这个心结，蜕变就发生了。
等等。
心结……心劫？
虽说从表现上看，薇儿的情况和赛琳完全不一样，但内在的本质是否有共通之处？封印薇儿实力的，是否也是一种心结呢？
“喂，修格尔。”
薇儿突然转过头，神色复杂地望向修格尔。
“怎么了？”
“你离开学院吧。”
“哈？”修格尔满脸疑惑地转头，“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好好的我离开学院干什么？”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薇儿轻声说道：“我的父亲，莱德尼斯公爵就在学院，他早晚会查到你身上。如果他发现我们有接触，一定会对你下手的。”
“对我下手干什么？我吃你家大米白菜了？”
修格尔傻了。他也没做什么，怎么就被人给盯上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不好吗？
“从小到大，我身边的每个朋友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薇儿低下头，那暗金色的眼眸中透着泪光，“我不想你也变成那样……”
“你这么在乎我的死活？之前你还总想杀了我呢。”
看她这个样子，修格尔突然想逗逗她。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一想到可能真的永远见不到你了，我就非常害怕。”薇儿突然握住修格尔的手，带着哭腔说道：“修格尔，你快点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至少……让我留个念想也好……”
“我走了，那你呢？要是你的实力长时间没办法恢复，以后该怎么办？”
“那……那你能带我走吗？”
一滴泪光从少女的眼角流下，划过那莹白色的脸颊。
“如果我不再做克罗恩家族的大小姐，不再做黄金剑姬，只做一个不会任何魔法和剑技的，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你愿意带我离开这里吗，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吗？”
所谓带她离开，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那只是一个委婉的说法。
说得直白点，就是私奔。
大小姐发出私奔邀请，这让修格尔有点猝不及防。他有点明白了，这丫头今天来找他就是为了这事的。
家族的期望、父辈的重压、以及压抑了许久的空虚与孤独，压得这个女孩喘不过气来。她是金丝雀，但被关在名为克罗恩家族的囚笼中。现在她只想逃出这个囚笼，哪怕飞出去之后只能做一只普通的小鸟。
带着她离开，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过平平静静的生活……
仔细想想，修格尔都有点心动了。但是——
私奔你找你的挚爱去啊，找我干嘛？
“听起来好像不错……但你这不是在解决问题，你是在逃跑。你心里有喜欢的人，也不用勉强跟着我，委屈了自己。”修格尔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里，“放心吧，我会帮你找到解决办法。今天先睡觉。”
“……”
看着倒头就睡的修格尔，薇儿沉默了。片刻之后，她苦笑一声，也躺到了床上。感受到身边的温暖，她露出了一丝苦涩而幸福的微笑。
“晚安，修格尔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