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的女孩睁开了眼,她轻声说着:“陌生的天花板呢……这里是?”
身子有些虚弱的她坐了起来,看着自己左手上插着的针管,又抬头看向了吊瓶,黄绿色的液体恐怕是营养液吧?
忽的,门被推开了。
“莉莉姐?”
莉贝莉捧着一束黑蔷薇走了进来,惊喜地看到病床上的索索娅醒来的她,直接丢掉了手中的花,一股儿地抱了上去。
“啊疼疼疼!疼!莉莉姐!”
可莉贝莉顾不上,她只是紧紧地抱紧了这个女孩,根本不顾她手上的针孔中甚至开始回血了。
“莉莉姐!”
“太好了……”莉贝莉终于松开了手,她晃了晃眼神有点恍的索索娅,突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喊道,“糟糕了!早知道应该给你带饭来才是!”
“……”
【夜兔】自己从影子中爬了出来,它像是庆祝主人苏醒一样,雀跃在其周围。
“【夜兔】……”索索娅摸着剑刃,轻轻地叫着它的名字,它似乎有了什么变化,像是沉重了一些?以至于索索娅的手僵了一下,“你……你好像比以前更有活力了呢?”
听到主人的话语,【夜兔】直接飞向了天花板,在整个空间来回飘着,展示着自己的活力,飘荡了一会儿就朝着索索娅飞去,可它直接被莉贝莉抓住了剑柄。
卑微的【夜兔】像是萎了一下,听着莉贝莉的训斥:“你怎么回事啊!索索娅刚醒哪有你这么晃来晃去的?人家要静养知道么!”
听到这话,索索娅竟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张着口听着莉贝莉教训【夜兔】,她能感觉到,【夜兔】也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现在感觉怎么样?”
索索娅抚着自己的胸口,手指顺着它朝下滑向腹部,感受着体内的虹能。
“嗯,那种奇怪的感觉消失了一些,只是……体内好像还是有股奇怪的玩意儿留着,莉莉姐你能帮我看看么?”
莉贝莉也上了手,确实有着一股奇怪的感觉,这股不寻常的虹能好像在哪感受过……它与【夜兔】这种有剑灵的存在一样有着自我意识,还有着蓬勃的生命力……这就好像。
脑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呼啸而过,强大的意志正在化身成某种形态,那细长的身子,前边的两条小臂,那飘着的胡须,那张开的血盆大口,这是龙!
莉贝莉的手颤抖着挪开了,她头上直冒冷汗。这股能量属于龙,可似乎与离宫龙不太一样,它与歌家姐弟,亦或者斯嘉蒂这种纯种完全不同,像是介于他们中间的存在?这股力量似乎在保护着索索娅一般,难道说索索娅之所以被袭击还能活下来是因为这股力量?
但莉贝莉很清楚先前从没感受过,她不应该有这种力量才是,几乎每天来探望她的自己也没感觉过有任何人进出。
“难道……”她看向了手中的【夜兔】,若有所思。
“莉莉姐?”索索娅在莉贝莉面前晃了晃手,才让她醒过来,她接着问,“我沉睡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沐冬哥哥呢?”
“他……他住院了,现在在昏迷状态。”
索索娅二话不说直接拔掉了手上的针管,甚至不管身上穿着的病号服,不顾虚弱的身子,就想着朝外冲。
“等等索索娅!啊……”
她实在是太虚弱了,以至于气息不稳迈了两步就倒了下来,即使倒地她也匍匐着想要前行。
“都说了等等!你得先恢复才行!你个死脑筋!”
本来一手刀劈晕她的莉贝莉仔细想了想,以索索娅现在的状态,究竟能承受多少力气?要是自己是蓝色虹能就好了,可以让她平静下来。以自己那象征【恐惧】的紫色虹能来触碰她的话,也是很危险的。
她插着腰:“我知道了,我带你去就行了吧!”随后扶起了索索娅,【夜兔】也很乖巧地躲到了索索娅的影中。
她们都没注意到,靠近天花板角落的位置,一个超迷你摄像头正在运作着,以及索索娅的病床下,贴着的**。
待在房间里的克洛洛摘下了自己的耳机,看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的影像,迟迟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提沫将一杯抹茶放到了她的桌上,那一丝丝声响才引起了她的注意。
“怎么了,克洛洛小姐?”
克洛洛看向了发问的提沫,她那表情一下子让提沫紧张了起来,继续问道:“发生什么了么?克洛洛小姐?!为什么要露出这种悲伤的表情?”
“我……”
她迟迟没有说话,连品一口抹茶的想法都没,现在占据她脑中的只有一个选择:去与不去。
“我?”
“我……我反正之后没什么事了,这段时间帮你加训一下如何?”
“当然可以!更越快掌握自己的力量越好!”提沫兴奋地叫道,背过了身去找训练服。全然没注意到克洛洛那复杂的神色。
下午三点,在训练场的提沫已经倒在了地上,她感觉今天的克洛洛对自己特别狠,以往都是用手指温柔地帮自己矫正动作的她,今天好狠,一指一指都是认真的,而且还要求和自己进行实战。
“哈啊……哈啊……哈啊……身体好疼……”
“这是最快帮你提升的方式,就像练肌肉一样。”
“真的有人能吃得消你这方法么,克洛洛小姐?”
“当然了,要是没试过我怎么可能敢用?你可要好好学学歌……沐冬……”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轻了下来,抓紧了自己的双臂。
提沫似乎明白了克洛洛到底在想什么,她眼珠子一转问道:“克洛洛小姐,我们去喝一杯怎么样?”
买了整整两箱啤酒加一瓶白酒的二人回到了宿舍,克洛洛意外得很容易喝醉,便开始聊天侃地,趁着机会,提沫问道:“小姐,歌沐冬先生和歌梵夏有什么不一样的?”
克洛洛先是瞪了一眼,随后冷静下来,看着天边说道:“他们区别太大了,歌沐冬他……他可太笨了,明明对我有意思,却老是欺骗自己的内心。明明刚靠近我,却总是会保持一定的距离,明明……明明……”
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她说不下去了。
她自己也不懂,明明是不行的,那家伙的姿态毫无疑问是魔姿,虽然她并不确定是不是所有恶魔都长那个样儿,亦或是自己对那过去的印象有所损失,可他至少是个恶魔!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与恶魔不共天,甚至恨不得把所有残存的恶魔都除掉,为此任何与恶魔有关的线索她都没放弃过,而她这辈子遇到的与恶魔有关的也就是那个带给自己极度恐惧的莉贝莉还有歌沐冬了,而如果歌沐冬有着魔之血,毫无疑问那个歌梵夏也有。
在赤州根本没有任何与恶魔有关的文献资料。
可自己胸口的这份感情是什么?为什么一想到他,自己的胸口就会出现酸痛感,这份令人厌恶却又不想消去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我……被他这么说了。”
提沫看着酒后吐真言的克洛洛,没有发言。
“他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比较好’,‘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普通的陌生人了,请你谅解’。他居然对我说这种话!”
“额……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克洛洛吼道:“那当然是因为他考虑到我的经历!就因为他体内也流着魔之血就因为她知道我憎恨恶魔,所以他要跟我分开!开什么玩笑!”
“……”提沫不敢出声,只能听着克洛洛发着牢骚。
她拍着自己的胸口:“勾住了我的心然后就这么跑了?!开什么玩笑,他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个女人看?!就这么把我甩了?!去他*****的吧!”
提沫小小地举起手来:“那个……你们两个有交往么……”
“嗯?!当然咯!我们都一起睡在一张床上过了!我们都一起洗过澡了!这哪里是……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摆出这种同情的表情!喂!”
提沫拍着克洛洛的肩膀,无奈地说着:“那个……你们这个不叫交往,你这么叫,倒……不对,这个应该叫白给……”
“诶?”
“那个……他有碰过你么?就那方面意思的。”
“……没有……”
“他有跟你表白过么?”
“……没有。”
“那你有跟他表白过么?”
“……没有。”
提沫抬着眉眼,勾起了半边嘴角,眼神像是死了一样:“克洛洛小姐,你不要怪我说的直,你这个属于……想多了。他可能只是把你当闺蜜一样看待,嗯……然后我想你们之间很多行为都是不得不才演变成的吧?”
这回换成克洛洛无话可说了,可提沫属实没想到克洛洛·斯嘉蒂居然对男女关系有着这种微妙的误解。
“他应该是出于各种考虑才得出了那个结论的吧,可你觉得他真的是想跟你分开么?他说那些话时的表情是怎么样的,他的语气是怎么样的?”
“唔……”克洛洛侧过身思考了起来。
提沫便放下手,可心里却盘算着:已经一个多月了,她一次都没说过歌梵夏的事情,还以为这次能了解到歌梵夏·斯嘉蒂的事情……还是说她也不清楚那家伙的实力么?看来我得快点找个能依靠的家伙了呢……说起来歌沐冬·斯嘉蒂怎么样了?我要是依靠他会不会挺不错的,如果能勾引住他的话,或许有机会直接把歌梵夏给!
想到这,她又补了一句:“当然这些也都是出自我个人的遐想,也有可能他……就是单纯想玩玩女人之类的。”
“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提沫。”
很简单的话语,克洛洛甚至没回过头来。而它却给提沫带来了震慑,她又开始打着小算盘:原来如此,你对歌沐冬·斯嘉蒂是这种想法么,克洛洛……让我想想,该怎么介入他们中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