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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未曾谋面之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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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上午不仅是偷偷骑马,还闯祸把人给撞进医院里去了?”

咬牙切齿地嚷嚷着,被临时调派进城的苏托顿感额上隐隐作痛;不由得地对着眼前这个还能笑得出来、不停搔着发梢的小朋友刮目相看:“你可是真能耐了哈,萨塔!哪人呢?人伤的怎么样?”

“没大碍没大碍。”萨塔腆着张硬挤出来的尴尬笑脸,信心十足地对着他拍着胸脯保证到:“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除了些破皮外没有任何伤势~那个人身材壮的狠哩!”

“那你没给人赔偿?”

“当然不可能喽,就是我想给他不收而已。”

板起两根细长的手指头,萨塔在苏托面前用力晃了两下,显得还有些得意似的:“医药费什么的我全都付掉了,还想赔偿给他些误工费。那个年轻人也很大方,说什么也不要,一不留神就自顾自走掉了。”

见他没有被人给讹诈上,苏托高悬着的心脏终于算是能平稳着陆了。

毕竟是共事多时的战友,萨塔什么样的性格他实在是太了解了:虽然身为炼金术师他肯定不会太缺钱,但就怕对面太过贪得无厌,把这个情绪不稳定的火药桶点炸了可就麻烦了。

况且自己只是被团长委派来进城采购,顺带喝杯咖啡放松下的;苏托可不想在这个难得的下午茶时间,浪费自己的精力去找一个可能连灰烬都寻不见的‘失踪者’来。

萨塔还有一点好,就是说谎的时候语气会明显地迟钝下来,然后不自觉地推着鼻梁停不下来,看起来非常明显。

所幸在这种情形下,他一般也就是带人将其打一顿便算是了结了,只要别拿武器威胁他就行;倒也不用担心他真的会为这种小事痛下杀手,然后再选择跟大家说谎。

看着他那对上下翻飞个不停的薄唇,还有那一直长在衣兜里不肯伸出的双手。苏托在确信他是没有杀动机人的后,整个人都神情陡然一变,立即显得是分外严肃,抬手对着他的脑袋就连敲四下:

“算你运气!马儿呢?”

被撞翻的倒霉路人没事了,接下来自然色要去关注一下同样倒霉的马儿了。

这点不仅是苏托这个饲养员知道,就连从来不关注这些的萨塔也是知道的:“我给放在兽医院里喂精饲料呢,放心吧马倌,你看我都没事~马儿肯定也没事的。”

“废话!你能有事就有大事了。”将自己这个耐击打的法师和牲口做对比,也就只有思路清奇的萨塔才能想的出来了,苏托当即是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地抱怨起来:“别叫唤了,赶紧带我看马去!”

“不把咖啡喝完嘛?”

思维跳脱的小萨塔指着两人面前的瓷杯,像是在为眼前还没喝完的焦糖色浆液感到可惜。虽然他已经不知道和威特曼一起,对这种‘没有男子气慨的喝法’嘲讽过多少次了:“浪费了太可惜了。”

“还喝个屁,赶紧带路!”

可苏托还是心疼这9苏一杯的咖啡钱,说罢便昂起头来,将手中混杂了少许咖啡液的温热牛奶一饮而尽;随后便面带惋惜地拉开椅子起身,拽着萨塔就朝前台的方向快步走去。

两人很快就来到城门口旁的兽医院——这座可以说是建立在停车场上的木头仓库来。

毕竟依照新乡市律,除非是每月交足了洁粪税及养路税得到通行牌的客商、或者是持有公共马车公司执照的车夫外,否则是不允许任何牲口进城的。

包括所有入城的马车在内,一律需要停留在城门内外专门划出的停泊区域;在防止异味及秽物漫入城市的同时,也方便卫兵们收取一定费用的停滞费及噪音税。

而将兽医院建在这一牲畜最密集的方位,顺带着收地租及各种杂乱费用,为商旅车夫们‘提供专业贴心的服务’,自然也是非常符合情理的。

“这么看起来还是当地主挣钱多了!你看看那么一大块土地,每年光收个停车费就能挣多少钱?怪不得tm来他们医院给牲口看病那么便宜呢,好家伙钱全从脚下给刮回来了!”

牵着脸上画满了不悦与气忿的马儿,苏托望着还没他手掌大的医疗账单,再看着萨塔手里那张比半根面包都要长的停滞费等杂项账单,忍不住感慨了起来:“这价钱一年比一年高了,太黑心了!”

但负责付钱的萨塔却只是默默地盯着账单,并没有接话:毕竟这一切的事件都是因为自己的霉运才会发生的,但不论怎么撇清关系,但事情毕竟已经是发生了,能够花点钱解决掉问题对他而言就已经非常合算了。

只要路人没受伤、苏托的爱马没出事,哪怕账单上的数字再涨一倍,该他掏钱的时候也是丝毫不会心疼的;不过等他日后回想起来的时候,会不会心疼就是两说了。

况且两人在路上已经约好了:萨塔在待会回村后,会在这几天抽出时间来,给马厩里布置上一套能够自行加压加热的自来水装置。这样苏托以后就不用再去村头来回打水,冬天洗马不用再费时费力地烧热水了。

而作为交换,苏托会直接忘记萨塔今天所惹出的麻烦来。毕竟两个人在咖啡馆里‘偶遇’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没见过什么没戴马具的马儿,也不知道什么城外发生了什么交通事故~

“说起来,你不是说进城买材料顺带着去医院体检的嘛。那刚才和你聊天的那个女人是谁?你体检也不去了?”

一提到咖啡馆,苏托就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两人碰面时的那副场景。

当时从城里办完事的苏托,正风尘仆仆地赶往咖啡馆;准备品尝一下狄娜偶尔跟自己提起来的‘时尚饮品’,好让自己在那位出身高贵的女友面前能够多些共同话题。

刚一进门,苏托便十分奇妙地迎面偶遇了小萨塔:他当时正和一个头戴黑纱的不知名女人,有说有笑的往外走,两人之间显得是十分融洽。

那个女人虽是和自己差不多高,是一米七九上下的个子。乍一看上去有些高大,但她的身材却远不如蕾希那般的丰腴;反倒是同霜雪一般的平坦瘦削,看起来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

只不过那个女人显得非常谨慎——萨塔刚和自己打招呼,她便下意识地后撤了小半步,左手不自觉地移向腰间;随后又缓缓伸了回去,速度之快,仿佛刚才只不过是一抹幻影罢了。

加之那紧紧贴着食指的拇指,显然是个持刀的老手。这立刻勾起了他的好奇。

‘会是霜雪偷偷在和萨塔约会吗?’

苏托这么想着。

但他马上就否决了这个荒谬无比的可能性,毕竟自己进城采购的任务,就是霜雪写好了采购单后亲手交给自己的。今天蓝组可也是在负责军火转运工作,团长他们都忙得团团转,哪来的空闲时间来回跑啊?

还没等他仔细观察完,那个女人便悄然从两人都身侧越出,随即便带着一股令人难以言喻的熟悉气息消失在了门外的人群当中。

如今这么一回想,萨塔当时一见面就和自己打招呼的举动,确实是充满了疑点。而且这个从来不骑马的家伙,今天居然会想着骑马进城,这……

“我说,你小子最好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背着蕾希在外面偷腥了?”

“噗!你说什么怪话呐?!”

犹如是降下了一道晴天霹雳,还在低头沉思着该如何实现这套自来水装置的小法师急了;顿时就跳着脚来把手里的账单攥成一团,朝着苏托的头砸去:“可别乱污蔑人啊!我没干过的事别推我头上来啊!”

“你急啥,我就问问你。”苏托看着萨塔的眼神更加暧昧了:“咱们大男人不骗男人嗷,你有就说有,没有就说没有不就得了。”

少年可都快气疯了——平日里拿实实在在有过的缺点怎么调侃他都行,唯独拿他没做过的事情污蔑他不行,这是他绝对无法妥协的:

“nmd都开始做有罪推定了,我还能怎么解释?!解释了你tm听不啦!?”

“听啊!那条狗说过不听的!但你个小崽子都没解释,话都讲不清楚那tmd让老子听个屁?”

不过少年的爆炸脾气,还是太容易过火了。毕竟苏托真的不是在拿他开玩笑,而是真心实意地想把他拉回正道上来:“你把那个女人身份给讲明白了,其他我自己会判断!你就说那个女人她……”

“她不是女人!那货是男的!是下面带着把的雄性!怎么就一口咬定别人的性别呢?!”

单丛外貌上来看,一般人确实很难直接从面部来辨明精灵们的性别。除非是丑到一定程度的,精灵族群的面貌基本都是偏向阴柔的方向,只要稍微一化妆,普通人很容易就将他们给混淆成年轻貌美的女性精灵。

而负责同萨塔接洽的精灵队长哈拉伊达先生,为了完美执行将军派发下来的护卫及监视萨塔与逐风者团队任务;经常是需要同部下进行各种身份的伪装,以确保护卫目标的长久存续。

如果不是他亲自教授了萨塔,这一根据他发布的美容术论文而开发的特战伪装术的破解方法。没了那标志性的尖耳朵,且又通过高强度化妆伪装后的精灵,萨塔都不一定能够在第一时间辨认出来。

甚至是当时在交通事故发生之际,已经因为意外而完全失神了的少年,正是凭借着伪装成了少|妇人的精灵成功解围;并以是其姊妹的身份,成功诱骗住了前来探查情况的卫兵和那名倒霉路人。

而将路人和马儿分别送往各自的医院,开始进行全面检查后;无事可做的萨塔也就只能顺路,跑去找专员们进行自身体检。

等一切事项全都尘埃落定,并帮着萨塔采购完了所有所需材料后;两人这才找到咖啡馆坐下来小酌休息一下,就这么一直从中午聊到了下午,实际上是在互相套取、交换着各自所需的近日情报。

但由于其部队的敏感性,萨塔就算是将前因后果都解释清楚了,也还是不能透露一丝一毫的成员信息来:

“听着兄弟,对面有纪律,我不能说太多。只能告诉你一些最基本的情况,这个男人也算是我的朋友,是卫戍局上面指派下来,负责一些你来我往的信息工作的,懂吗?今天是刚好碰到他”

听到这里,倍感震惊的苏托实际上已经是相信了萨塔的说法。毕竟他说话解释的时候完全是一气呵成,完全没有半点临时编纂出的生涩感;甚至到了最后,他还气呼呼地拿自己和蕾希未来的孩子赌咒:

“我今天要是骗你了,那就让女神对我施下惩戒,诅咒我以后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来!”

而萨塔接下来所明示的身份,加上从口袋中摸出来的接头徽记,更是容不得半点虚假。

对着那属于卫戍部的独特剑徽细细凝视了片刻;苏托也终于是理清了这其中的逻辑关系,毫不犹豫地向着萨塔诚恳道歉,连带着潜藏在暗处的精灵队伍也一并松了口气:

“别说了兄弟,我相信你。刚才是咱多想了,居然会去怀疑你和蕾希的感情,兄弟给你赔个不是!”

“唉……刚才其实我也有错。一下子太着急了,不该冲你发火的……对不起……”

经过了这么一番详细的辩解过后,萨塔心中熊熊燃烧着的火气慢慢平定了下来,第一时间为自己的过激举动向着朋友致以歉意。

不过小朋友的脾气转换总是那么的迅速;两人刚刚互相致歉完,还没等苏托转换好心情,想到了什么都萨塔顿时就像个没事人似的露出了一抹坏笑,对着苏托问道:

“嗯哼,既然你要给我赔不是~那干脆今天发生的事就到此为止,那个自来水我也就不用做了好不啦?”

“艾萨塔你tm……”

正当苏托笑骂着准备给这小混蛋头顶拍一掌之际,塞拉菲娜——板娘娜儿那洋溢着满满的热情与幸福的招呼声,伴随着她座下的驴车轮胎磨地声一齐,从两人的身后传来:

“小萨!苏托哥!你们俩也在这里啊,是准备回村里吗?要不要坐上来搭你们一程?”

“是娜儿啊~我带着马再溜一圈先,麻烦你把这小家伙给捎回去先吧!”

同娜儿的驴车一起驶来的,还有和她一样已经一整天没能见面的格瓦斯老爷爷。

不过老爷子对着两人打过招呼后,并没有选择停留,而是赶着那架满载着蔬菜和麻袋的马车先行一步。看着他遍布皱纹的脸上溢满而出的幸福笑容,看来是碰到了什么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娜儿的脸上亦是如此。比起爷爷来,孙女脸颊上晕染着的一抹绯色,更是犹如不日即将盛开的晚夏社桃花一般艳丽动人。

而在少女的身后车斗中所装载的物资,亦是相当丰盛。

除开那一大捆用报纸包扎好、第一时间便吸引住了两人眼球的锦簇花团外;便是一些充满了风烟沙砾气息的包裹,被麻绳穿在一起紧紧捆扎在了车斗当中,和它们那位长途跋涉而来的主人一起静静休憩着。

“哟,瞧娜儿你脸红的~让我猜猜看,究竟是谁回来了,能让我们的美少女开心成这样啊~”

“苏托哥你就别猜了,还能有谁啊~”

眼角的爱意难掩,娜儿悄悄腾出手来,指着正在车斗上呼呼大睡的黑发青年炫耀道:“是奥兰多回来看我啦~就是这笨蛋一点也不小心。都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能够在平地上摔一跤,睡觉也睡那么死,真的是~”

“嘿嘿~估计是想你想到要发疯了呗~你们俩可有的是悄悄话好说了。行了,你男友难得回来一趟,就赶紧先回去亲热吧~”

露出了一个老男人们特有的欣慰坏笑,苏托也不怕自己的话会不会臊到腼腆的板娘小姐;嬉皮笑脸地转过身去,招呼着萨塔跟车先回去村里:

“萨塔,你上车先回去我待会自己骑马回来就行了。萨塔?你愣着干什么?”

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刚才还正常的少年人却是突然哭丧着脸,右手如同是被电击了似的,颤颤巍巍地指向车斗上熟睡的男人;像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弥天大错似的,带着哭腔朝着咕哝道:

“娜儿姐,咱对不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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