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完全超出乌瑟尔想象的一幕。
火雨从天而降,而阿尔诺拔出了弯刀。
从唯心的角度来说每个人的情绪取决于每个人所经历的事,因为失去而悲伤,因为得到而欣喜,因为受伤而恐惧。但从唯物的角度来说,所谓情绪不过是大脑神经接受到影响情绪的分泌物而传递的信息罢了,梅拉多宁,内咖肽,多巴胺……
所以在一定程度可以说,控制了这些影响情绪分泌物的同时就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这便是阿尔诺源石技艺的原理。这也是阿尔诺曾经被称为鬼熊的原因。
精神超载,这是阿尔诺源石技艺的顶峰,在这种状态下他将化身为一个在战场上极度疯狂,能够发挥出身体数倍力量,几乎无视痛觉的战士。
此时面对轰炸,阿尔诺选择冲上去,他纵身一跃同时挥刀,亮银色的刀光拔地而起!
刀光对火雨?
不,阿尔诺当然不会做这种愚蠢的是,他瞄准的是——帝国炮火先兆者。
先兆者紧急转向但笨重的身躯可动不快,刀光眨眼已至。
金铁交击声响起,弯刀硬生生将先兆者削去了一角,如果不是空中无法自由活动,这一刀已经将这台先兆者斩成两段。
阿尔诺在空中落下时接近了楼房,他用力反蹬,再次如同炮弹般飞了出去,这次的斩击更快更猛。
失去了一角的先兆者在空中很难保持平衡,这次它躲不过了。
刀光闪过,先兆者一分为二。
但是……这片街区的先兆者一共有三台。
炮弹已经落下,四散而逃的人群瞬间血肉横飞。
要再快一点!阿尔诺继续跃起,他的眼球充血,每一次呼吸都吸进巨量的氧气,心脏疯狂跳动迸出血液,骨骼肌迅速积累乳酸,关节发出轻微的声响。
获取力量并非是没有代价的,更何况这是过载了自己的身体。
在这种运动量前,如果不能在十分钟内砍爆剩下的两台先兆者,阿尔诺也讲失去行动能力。
但空中飞行的炮弹,以及发现阿尔诺的行动开始拉升高度的先兆者无疑增加了难度。
奔跑,接力,出刀!阿尔诺不会犹豫!
火雨停歇了,最后一台先兆者随着阿尔诺一起坠入地面。
先兆者摔了个粉碎,但阿尔诺凭借最后的力气做了个缓冲卸力。
精神超载解除,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痛感,肌肉撕裂的疼痛,全身毛细血管破裂,淤血在肺部和肌肉中堆积。
“老了啊。”昏迷之前,阿尔诺喃喃说,“不过十分钟,幸不辱命。”
等阿尔诺再次醒来的时候,黑色的怪物蹲在他的面前。而他是身体感到一阵舒爽,似乎精神过载后的副作用根本不存在一样。
“嘿,老家伙,现在没有时间给你说谜语。”怪物揪住他的衣领,“告诉我谁,发动了这次袭击?”
“你是……彼得诺夫的朋友?”阿尔诺似乎想起了这个大家伙。
“回答我的问题。”麦克斯吼道,口水喷了阿尔诺一脸。
阿尔诺迟疑了一下,“应该是乌瑟尔。”
“他在哪?”这话是毒液说的。
“应该在市政厅,或者在城郊处的兵营。”阿尔诺想了想说。
“好的,再见。”麦克斯一把丢下阿尔诺,“谢谢你没谜语人。”
触手射出,麦克斯将自己吊上房顶,开始狂奔。
“那么毒液,你觉得我们应该先去哪里?”麦克斯问道。
“我觉得应该先跟那些炮兵部队算算账。”毒液答道。
“那去吧。”猛的转身麦克斯向远处狂奔。
而在远处的炮兵部队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有条不紊的回收尚且存活的炮火先兆者,按照指示,阿尔诺的所在的街区派遣三个,其他的街区各派遣一个。
现在除了阿尔诺所在的街区的三个其余全部毫发无伤。
“我真的不知道阿尔诺将军是怎么做到的。”操控炮火先兆者的术士向一旁的同僚说。
“确实,身为近卫军的将军居然能击落无人机,真是不可思议。”同僚接过话茬,他们正在清理出来的一块建议的停机坪护理刚回来的炮火先兆者。
“应该说不愧是曾经是鬼熊将军吗?”术士感慨道。
“找到了。”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
“是谁?”还没等术士反应过来一根触手便已经缠绕住他将他拖进树林,随后在他生命最后看见的一幕,便是漆黑的大口和一口锐利的白牙。
嘭!无头死尸落地。
“味道不怎么样。”毒液的声音宛如地狱中的恶鬼。
“破戒了,毒液。”麦克斯说,“这会是一场盛宴。”
……
市政厅,曾经的宴会厅,此时这里成为了贵族们的避风港。乌瑟尔脸色铁青的听着部下的报告,在他面前市长以及部分贵族正在窃窃私语。
他来这里不为什么,就是为了最后一重保险,当普克斯失败了,军队也没有抢到货物是时候,他就可以真正的撕破脸皮了。
面对弓弩和长刀,这群贵族会不会吐出真相呢?
看来是时候了,普克斯那个蠢货已经失败,赫拉格的军队也没有拦住,据说是那个叫凯尔希的女人单打独斗拖住了赫拉格。
现在乌瑟尔的计划已经全面崩盘,每一步都毁得不像样子。
但是,但是……只要能掌握到证据,只要能阿尔诺去死,一切都可以晚会。
乌瑟尔或许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赌徒,一个必输的赌徒。
就算是最终取得胜利又如何呢?在这个事件中有太多可以周旋的余地了。如果非要将这件事捅到皇帝面前,那些大臣非得把熊脑子打出来。
乌瑟尔站起身来,他正准备开口说话。
突然门开了,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冲了进来。
“使节大人,使节大人!”士兵惊恐的说,“有怪物!”
士兵的胡言乱语吸引了所有人的惊诧目光。只有乌瑟尔一人变了脸色。
难道内卫没有解决那个怪物?
来不及细想。那名士兵突然干呕了起来,仿佛要把肺部吐出来一样。黑色触手状的东西从他的嘴里延伸出来覆盖上他的皮肤,转眼间一个普通人体型大小的黑色怪物出现在众人面前。
它一挥手,几根触手瞬间射出将市政厅的几名护卫牢牢困住。
“都不许走。”它发出了低沉的声音。而门外也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远比它庞大的怪物慢慢走来。
“跟着他来果然有收获,谁是……”怪物张开巨口,“乌瑟尔!”
一时间无人说话。
“我说,谁是乌瑟尔!”怪物再次重复了一遍,“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
“是他!”有贵族惊恐的喊了出来,顺着他的手指怪物锁定了那个男子。
他走过来,乌瑟尔一脸惊恐的慢慢后退。
“是你,杀死了彼得诺夫。”怪物直接伸出触手将乌瑟尔卷至身前,“我要吃掉你的脑袋。”
“我是万尼亚大公的使节!我身负皇帝的任务!你不能杀死我!”乌瑟尔全力挣扎,只是如同蜉蝣撼树,“你杀了我就是与乌萨斯为敌。”
“抱歉,我连乌萨斯到底是什么东西都不清楚。”怪物凑近了乌瑟尔的脸。
“你……是谁?”乌瑟尔大叫。
“虽然我想说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假面骑士。”怪物说着长开了大嘴,“但还是这样说比较好,麦克斯,麦克斯的麦,金克斯的克斯,还有毒液。”
“我们是,致命守护者。”大嘴合上,满含雄心壮志的乌瑟尔就此死去。
闹剧就此收场,潦草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