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砸坏的……？”希尔的脸上挂着一脸的不解，与她深重的担忧交织在一起，整个看起来都相当扭曲——
然而她的五官很是精致、之前的对峙时已经能够看得出来，无论是浓妆艳抹还是此刻几乎不施粉黛，一头水蓝色的头发以及碧绿色的眼眸的她都精致得如同洋娃娃一般。
然而正是因为这副精致的面容，当她露出惊悚的表情的时候，反而显得分外真实——又或者事真实之外的某种存在。
“虽然你的表现无时无刻不在向我证明您不是全知的，然而您却又时常展现出一种全知感。”
“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墨影的脸上带着一副貌似看穿了一切的笑容，实际上周遭的一切却都被染成了黑色气场。
他的手中仍旧翻动着那本书册，用笔随意地在纸张上挥洒着。
“时而增添、时而删减、时而修补、又时而茫然无措——这不就是我扮演的角色吗。更何况——”他顿了顿、眯起了一只眼：“这其实并非是我所创作的什么东西，仅仅是把相应的代码输入进去并且链接到对应的路径去。那么岂不是更加不受我掌控吗——
但因为基本的骨子框架还在，所以我还能用我自己所注入的最基本常识去解释，然而却也仅仅只有最基本的就是了。”
带着稍显遗憾的表情，他把书册轻轻撕扯下一页，折成了纸飞机朝着希的方向丢了过去。
“您这是——”希尔表情略显抽搐：“这不是很危险吗。随意这么贯穿的话——”
“如果我的理解没有偏差的话，大概他也希望我这么做。如果我的理解出现了偏差的话，倒是也没什么办法，那么也就意味着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也会自然走向毁灭。”
墨影的纸飞机穿过了透明的薄膜。
不是普通的纸张、而是使用了特殊的材质，即使在这种空间内也能随意携带，带有普通的纸张触感的合成产物——
上面带有大量的字迹、由于是具有特殊身份的墨影所记录下的文字，上面几乎就是完整的信息册。
对于地面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干瘪海绵虫蛹来说，那就是天然的营养。
在被纸飞机吸引过去的瞬间，大量的虫蛹全部朝着飞机涌来。
以纸飞机作为核心、包裹成了一个巨大的球。
“就是现在了。”希在瞬间从希尔的保护范围内踏出步伐、踩在了密密麻麻的球体的正上方。
噗咔。
爆炸声、破碎声——
从手臂上那些吸取了过量的信息源的虫蛹炸裂开来，黑色的汁浆落在了球体上。
希退回到了后方。
“加强！在现在、把强度调整到最强！”
希落回到了保护罩的第一时间如此大喊道。
“了、了解！”
在希开口之前，墨影已经在这么做了。
他本来屏障的强度就要比希尔的更强、再多添高一点点等级也比希尔更容易。
希尔仅仅是愣了一下，但是长期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让她在环抱着那已经开始出现残缺的躯体时依然不耽误操控。
宛如乌贼喷出来的大量墨水把整个屏障和视野全部覆盖。
当视野恢复、世界变得清爽的刹那、希尔看到屏障外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海绵——或者是虫蛹都消失不见了。
而莉丝的身体也拼合到了完美的状态。
“怎么回事？”希尔的表情稍微舒展开来、蹙起了眉头——
“啊、我之前就想说呢，难道希尔小妹妹的表情就不能更加开朗些吗？感觉不是在愁眉苦脸，就是在愤怒无言呢。”
“也没有那么夸张吧。”希尔说话时又扯了扯嘴角：“我只是近在咫尺却没有明白为什么那些虫蛹会消失而已。”
“那么、那些海绵是靠着吸收信息作为食量这件事，总归是不需要再解释了吧？”
“之前希君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是呢、所以也就不需要再重复了。不过、仅仅是缺水的状态更像是海绵，一旦开始进食的话，又开始像是金鱼了。希尔小妹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应该也掌握了不少需要的不需要的知识吧？”
“不需要的知识是什么、在下还真不清楚。按照白鸦老大，甚至按照整个基地的说法，尽管已经尽量投入既定的线索连进行检索而基本世界是可控状态，然而无论是最初始还是目前的发展，似乎基本都是脱离发展的。
纵然我最开始也怀疑是因为墨影先生的恶趣味爆发了，但是我很快就发现那不过是墨影先生特有的一种安慰人的方法罢了。故意说是因为自己的恶趣味，这样就不会让我们身处的环境看起来太过凶险，实际上从一开始就已经在脱离掌控了，您却始终是闭口不言。”
“已经把夸奖成这样了，如果我现在要是再说你想多了，总感觉有点对不起你组织的语言了，所以我干脆保持沉默好了。”墨影“啊哈哈”地干巴巴傻笑，目光中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那么——”墨影很自然接续、实际上也是错开话题：“金鱼有一个很大的饲养劣势是什么？”
“金鱼基本都有进食障碍吧。因为记忆相对比较短，所以不记得自己曾经进食过，反复进食会造成腹胀死亡。”
希尔在阐释完这一段之后、就有些明了地点头：“那些虫蛹也是在榨取信息之后，哪怕已经足够自己恢复形态，还是想要无限度地食用？”
“是呢、尤其是已经饥饿这么久了。没有金鱼特性的人类如果要是饥饿久了，最需要注意的事情都是不要在没有恢复弹性的胃袋里塞入大量的食物，以免腹胀而死。而显然希君刚才是故意引导它们大量进食，一次性就开始无节制了——
此刻的虫蛹状态是最方便它们进食的、并且还有类似于囊颊的部分存在，一直到把那部分塞满之后还在不停塞入新的信息，并且让它们产生还能存储许多的错觉，然后——”
希尔模拟着刚才的场景、豁然：“我知道了，再到外侧去释放出来——之前之所以一直都没有变化出身体，不是因为不想，而是想要用最便利汲取能量的形态再稍微维持一阵子，但是当把身体展开了之后，膨胀爆炸，黑色的粘液中的信息量甚至能够直接引起下方所有的海绵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