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左右的时间——或者、更短的时间之内,就能够把思考方式完全置换。
尤其是、真的有人能够下定决心,把一切都清理干净的状况。
让旅行者诞下足够的生命、从中挑选出最为健壮的个体之后,就把具有着自己本来世界的思考方式的旅行者全部都杀掉——
毕竟旅行者对于整体而言,本来就是不安定因素。
而和旅行者有直接接触的小孩子,再一次——
第五个轮回,被关在栅栏之内的小孩子,已经不再知晓“旅行者”的相关概念了。
一部分的小孩子被选作了“圣者”的备用品、而另一部分则是从一开始就在其身上涂抹浓郁的香粉,甚至使用残存的特殊手段,让他们留下宛如尸体一般的特殊味道。
至于繁殖功能——既然是旅行者的后代,而不是原本这个世界的住民,当然是能够完整保留的。
不过、被选出来的孩子却从一开始就把这项功能抹掉了。
问及原因,大概是为了构造世界的自圆其说——
死掉再一次复活的、所谓的脱离了“待死期”的,除了生殖功能之外,其他的反而更加健硕了——甚至还拥有了不死的能力。
真正的原因是在另外一个世界旅行而来的,除非被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当做异物排除掉,否则是不会自然死亡的——
但是世界的原住民有着生杀大权。
也唯有世界的原住民有着生杀大权。
这是被安排好的——可允许范围内的排除异物——
其他世界有着不同的发展方向,所以最终拥有了穿梭其他世界的能力也一点都不奇怪——
而就算是这边的世界,也有着接收的能力,大概是在求救。
就像是破损的伤口总是能够愈合——
世界在最低限度被毁灭的时候,总是会想办法把伤口修补——
而伤口无法自愈的时候,求助药物和手术——
世界不能自愈,也会寻求外部的力量——
接收其他世界的人,进而交换情报也是重要的自救手段。
接收了来自于其他世界的人,就能避开其他世界踩过的坑;
学到了其他世界的技术同时把自己的技术交托出去,也就能够给各个世界存续的可能性——
不过、到底决定着这个世界的走向的,不会是外部来客,而是原本的世界的居民。
实际在服用强力药物的时候,被杀死的不可能只是致病菌,身体内原本的构造也会有一定程度的破坏——
在身体内原本的构造被一定程度破坏之后、那么即使身体内原本的细胞想要清除掉异物也是必要的过程。
到底是以和平的手段保持着、还是以强硬的方式清除,都是被允许的。
利用异世界的住民,来不断增加人数,杀掉拥有最初认知的,留下的则是借由此种方法来构造完整的谎言。
不被自己排除就不会死掉,也不知道脱离的方法。
从最初她的想法定型到最终下定决心花费了大概一百年左右的时间,在不到三十年的时间里,她的版图就已经构造完成了。
活着的“圣者”、以及认为自己才是真正活着的脱离了所谓的“待死期”的亡灵,其实全部都是好好地活着的,本质没有任何差别。
都是由旅行者生下来的,一模一样的同源的婴儿。
一部分不被期待繁衍、而另一部分则是把繁衍当做使命——
无论哪一方都觉得自己背负着沉重的宿命,同时也会自觉不自觉把对方当做是异类。
动物分辨同类的方法除了长相就是气味——尽管人类自己发现不了被对方身上的气味所吸引、或者是劝退,但是这种生理反应却是确实存在的。
常年利用浓度极高的味道,在表面上维持着互相尊重、实际上互相厌恶的关系。
只要双方都认为自己是光荣的而高高在上的存在,就无法去质疑整个过程的合理性。
即使真的产生了冲突,造成了双方的大规模互杀也无妨——毕竟在这些人中已经没有原住民的存在了——
谁也杀不死谁,而那些表面被杀死的“圣者”,只需要自己简单添增两个步骤让他们失去原本的记忆,加入死灵之中就可以了。
不过冲突越来越严重、加入死灵派的越发多了,而能当做“圣者”的个体数量却开始减少——之前那些不会对异世界的旅行者产生影响的毒素,终于蔓延到了他们的身上。
因为旅行者的血统不断稀薄、甚至连“世界”也想不起来他们是异物的事情了吧。
然而、这个系统却又偏偏逐渐趋于稳——在系统趋向于稳定的情况,其他世界的住民也很难通过正常渠道降临。
如果某一刻自己被发现的话,就会相当麻烦——所以她会每隔一段时间,就更换一副造型出现。
仿佛也是不断死亡脱离“待死”状态的圣者中的一员,然而自己却不是什么圣者。
最近开始有着以空洞的雕塑来填充栅栏之内的行径,可是她也知道不能这样继续下去。
她开始期待下一次旅行者的到来——
必须要在其中掺入新的旅行者血液,再一次开启循环,否则这个她已经维系了多年的世界,会因为血脉不断淡薄而被拖死。
不过,再一次等到下一批旅行者的到来,竟然花费了一百二十年的时间,她的系统已经濒临崩溃,在得知又有新的旅行者出现的时候她明显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却也还是焦虑而又焦急。
本来应该花费更长时间去铺垫,却在到来的第一晚就忍不住动了手,把他们按照之前的方式来进行饲养——
她甚至都没有去了解这一次的旅行者们的背景。
或许他们也是来自于无法繁育的世界的可能性,她也没有考虑。
“稍微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感觉了呢。”
希说话的流畅程度,看来是和他所说一致,这至少是第二遍,甚至是说了十遍以上的流畅度了。
可是,自己还是第一次听到一般的感觉。
“为什么……感觉这么陌生呢,这些话。你的妍态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但是这些话语却像是第一次听到一样。”
“毕竟支撑着这系统的,除了依靠着她用时间堆积起来的思考之外,还有她自己本身就有着抹消的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