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希露出了有些抱歉的表情：“冒昧地问一句、难道您是直接把饼干吃掉了吗。”
“不然呢？”莉丝拈着那块切割得整整齐齐、像是荧光碎布头拼合出的颇具艺术感的图案的饼干：“难不成我还得念一段祈祷的咒文、或者是给它上一柱香才能吃吗？”
“为啥？”希吃惊地眨眨眼：“我可没听说我的饼干被诅咒了啊——如果需要什么仪式才能食用的话……”
他折身匆匆离开、对于莉丝的“喂、回来，你要干什么”给予了“等一下”的的回应。
大概1分钟左右，回到了原地的希的手中握着个方正的盒子。
盒子中盛着满是柚子皮的盐。
他此刻那双橡胶手套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副执事的白手套，双手恭恭敬敬把盐放置在了饼干的水晶盘的旁侧。
“什么意思……”
“盐能驱邪吧？之前皮艾维尔的大人告诉我的——”
莉丝瞥了她一眼、一脸“你都教了他些什么”的表情，皮艾维尔把目光落在了书页上，高速翻动着书页，耸了耸肩。
那表情就像是在对莉丝说“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不、不是说被诅咒的意思。嗯……”莉丝蹙了蹙眉：“欸、说起来为什么会提起诅咒的话题来着？”
“奉普慈特慈悲真主之尊命……”从皮艾维尔的口中吐出了一长串诡异的字符。
那并不是克韦夫利帝国的通用语言、1017号起初也愣了一下。
但是入耳的声音迅速转变为了文字——
“你能不能说克韦夫利的通用语言？”莉丝无语得道：“总是叽叽咕咕的说一些听不懂的话、这样你就是在骂我我也不知道。”
“不、皮艾维尔大人并没有在骂您……”1017号小声道。
“你怎么知道的？”
面对莉丝的目光、希愣怔了一下，沉默了片刻。
“看呢、你不说话，果然你也不知道吧——或者说、这家伙教过你，哪怕是在骂我你也要帮她申辩。”
“不、不是。”希在犹豫了瞬间之后、虽然心下有些惴惴，还是说出了实话：“我就是知道。我没有学习过、也没有听到过，但是在皮艾维尔大人开口的时候，我听懂了。”
希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喉咙、把莉丝的话按通用语翻译了一遍。
“哦。”莉丝听到了翻译之后、仍一脸困惑：“什么意思？”
“哦……”发出了差不多声音的皮艾维尔把自己的声音拉长、意味深长地推了推眼镜。的
片刻后、她轻轻地启唇，连续念了四五种不同的语言，把这些语言拼接成一句完整的话。
“希、难不成，就算是我现在说的这一字一句，你也完全能理解吗？还是说、只有刚才的祷词呢。”
希在大脑中快速整理着音节。
到耳畔的时候、还是一些相当奇怪的怪叫声，可是在脑海中回想一瞬，就能理解其含义。
希像是尝试一般，以同样数目的语言，回应了皮艾维尔，他确实是能够清晰理解她的话语。
从口中吐出那些陌生的字符、也像是说出通用语言一样简单而容易。
“我说——”莉丝“噗”地吐出了一大口肺部的空气：“你们这是商量好了、在口中发出杂乱的字符，假装是一种全新语言吗？虽然我的见识不广、但是我可是也知道，在人治世的过去，某一场战争的人、欺骗把自己抓捕起来的军官、使用战俘们的姓名表，创造出了一种全新的语言，声称那是……波、波什么的，波兰？”
“波斯。”皮艾维尔纠正莉丝道。
“啊、对对，就是这个——波斯语。我觉得以皮艾维尔你的读了这么多杂书，还拥有着比人类平均值高得多的智能，创造出来一种全新的语言和文字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莉丝的话、像是在皮艾维尔的心脏上投掷出了一颗小小的石子，小石子又激起了一连串的水花涟漪。
她在大脑中快速整理着现有的知识，在大脑中快速整理出音节来、按照基本的方法构造出一种全新的语言。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呢。”
这是，她临时所创造出来的语言——如果她不把自己构造的字符表拆解开、大概没有人能懂得她想要说什么，但却又不是胡言乱语的字词。
“……”
希调动着自己的大脑、在睁开眼睛的时候，以同样的语言回应道：“似乎确实是这样——皮艾维尔大人的话、确实能够很轻松创造出一种全新的语言。但仅仅是日常交流、并不需要新的语言文字吧，但是、作为暗号的联络，说不定是有必要的。”
“唔——”皮艾维尔的八只手的手都攥成了拳头。
儿童在生下来的时候就具有一种普遍语法、是一种大脑特有的关于语言知识能快速理解的特定状态。在最初的集体无意识，在不同的语言环境获得不同的刺激、能获得各自不同的母语生成法——
普遍语法向个别语法转化的过程，可以借助LAD实现——
希的精神状态、毫无疑问就像是孩子一样纯净，同时也并没有形成完整的善恶观——他都够毫不犹豫撕扯克拉莉丝的翅膀、也能够在短暂的踌躇间对罗宾的尸体使用【念力投影】。
但是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保持着理解新语言的能力——哪怕那种语言，是在几分钟前刚刚创造出来的，他也能够像语言初学者一样快速理解字句。
在正式进行检测之前、皮艾维尔将他关在自己的研究室，和白鸦两个对他反复进行检测，却无法得出“非人之物”之外的结果。
不过检测仪既然能制作成专门针对艾深·克里修恩的状态，其中囊括的范围不够广泛、会将谁漏下也是可能的。
但越来越多的细节堆积起来，让皮艾维尔很难不产生“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的想法。
“算了算了、随便你们吧。”莉丝一副放弃的样子、把饼干蘸着柚子盐放入了口中。
“咳——咳——”
还以为他专门去厨房端来了柚子盐的目的是什么呢、结果既没有提升口感，也没有提升味道的层次，如果非要找一个恰到好处的形容，那么久只有“咸”了。
咸得她口中发苦、眼泪都涌出来了。
莉丝立刻口中的灌着柠檬薄荷水。
“什么啊、你专门去厨房找来的，就是为了破坏我的味觉——欸？奇怪……”莉丝咋咋舌：“这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