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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绝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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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影干事,马上就要到圆桌审判的时间了,您准备好了吗?”

“是的,十分钟后我会前往会议室。”青影礼貌地回复了前来通知的职员,对方职业地笑了笑便退出了房间。此时青影所在的正是拉塔托斯克在伦敦的总部大楼,再过十分钟他就该亲自面对伍德曼、考林斯等最高掌权者的审问。听说今天参与审判的也有不少受考林斯威胁的合作伙伴,结果应该不至于太糟。不过这只老狐狸从未让他知道哪些人是他已经私下联络过的,真是令人头大啊。

不过此时青影心里却有一个秘密,一件连考林斯都不曾听说过的事情。那源于航班落地后青影接到的一条信息,虽然发信人不明,但信息的内容却已经暗示了他的身份:那条信息的内容很简单——我们该在伦敦做个了结。

“看起来,这个时代的五河士道也跟来了呢。”青影想到这里不禁冷笑一声。说到了解,相必对方心里清楚只能是有一方倒下。大部分情况下对垒就像是做生意,如果能够削减对手的利润或是增大对方的成本,明智的人就会做出让步从而解决困境,但遗憾的是青影根本不在乎成本和利润,自然就不存在和平解决的可能。

的确,自己的根基在日本,来到这里后身边的防卫力量会减弱很多,行事也不得不有所收敛,的确是最弱的时机。但青影也不是吃素的,整个行程只有机场和举行审判会议的会场这两处算是能够预料的必经之地,此外的所有行程都是严格保密,士道绝无可能预先侦知。且机场戒备森严,伦敦的拉塔托斯克办公楼更是掌握在自己和考林斯的手上,就算是要同归于尽也是痴人说梦罢了。如果在机场五河士道没有出现的话,到了办公楼他更无法得手,还很可能落在自己手中。青影自信即便是或守鞠亚跟在士道身边也查不出自己的确切行踪,甚至他还可能反过来抓到士道的漏洞重新将其监控起来。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青影还偷偷准备了一支小巧的弩箭贴身携带。这小东西是纯木制造不会引起安检注意,虽然箭头并非铁质却已经用毒药浸泡过,且此弩的劲力相当之强,若是近距离的话威力绝不逊色于手枪。如果五河士道真敢露头,那青影也不在乎以入狱的代价换士道的一条命。如果真能如此,高层们甚至可能因为担心精灵们受不了打击而失控,光明正大地提出未雨绸缪剿灭精灵的要求,那样反倒是助力自己实现了复仇计划呢。

如果让考林斯知道自己打算杀了五河士道,他一定会大发雷霆吧,毕竟那对他来说意味着新能源计划最好的一块“电池”的损失,但这恐怕也是自己最后一次有机会亲手复仇了,绝不能让步。看了看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青影备了些腹稿,走向了会议室。

“青影干事,我很想说一句欢迎,但你可能担负的罪名实在让我不想对你客气。”伍德曼冷冷地发了话,其他董事们虽然没有多言,但神色也是颇为赞同,就连本该是青影这一边的考林斯也是面无表情,远远坐在整个圆桌最阴暗不起眼的位置不像是打算施以援手的样子,毕竟他们在明面上没有什么联系。不过这倒也不出青影的意料,待伍德曼表达完自己的意见后,便有侍者为各位与会者端了饮品上来。见众人皆已就位,青影便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自己的陈述。

毫无疑问青影的处境不怎么舒服,许多董事轮番提出了颇有针对性的问题,好在青影有些准备,就算有些事情不能言明也能勉强应对。自始至终,考林斯一直是一副扑克脸,看不出在想些什么,青影几次试图向他寻求帮助都没有得到回应。

“这个老家伙......”青影擦了擦额头的汗,今天楼里的空调工作的不太好,董事们也都有些热,因此侍者多次送了冷饮进来。这时青影的神经突然一紧,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同一个侍者进来服务?莫非?

略略定了定神,青影出言叫住了侍者:“这位先生,能请您帮忙开一下灯好吗,我觉得屋里的光线有些暗。”

侍者略略一愣,但很快也反应过来,向着青影略一躬身以示回礼,便走到了门边按下了开关。这个请求倒没有什么特别,毕竟为了避免阳光屋里拉了窗帘,觉得光线不足也很正常。但在青影看来此举还有着特别的意义:他已经明白士道如今具备一定程度的化妆水平,而会议室又是除机场外唯一一个自己避无可避的场所,所以虽然觉得他潜入此地图谋行刺的可能性不大,他还是提前对会场做了些准备。在那开关的附近就有一盆他特意放在那里的盆栽,那植物本身倒没有特别之处,但高度却是他精心挑选过的:植物的高度恰好与五河士道的身高一致!侍者穿的是标准的服务生衣物,鞋子并无特殊不会产生太大影响,即便容貌可以作假,但身高却是掩饰不过去的。

果然,侍者不觉有异,当他路过那盆植物时其身高竟与盆栽的高度几乎丝毫不差!青影的心里蓦然一惊,想不到对方竟真有这份胆识?细细一想,自始至终这位侍者似乎从未答话,仿佛是害怕自己的声音暴露一样......

不,仅仅凭这些就判断他是五河士道未免也太过轻率。电光火石之间,青影便又有了一个想法,能够更加确切地判断此人是否是五河士道假扮的。

“服务生,不好意思,能帮我换一下手巾吗?”青影露出一副温和的神色,服务生依然是不发一语,略一行礼后快步走到了他身边接过手巾,青影也借机近距离观察了一下他的脸:由于不知道士道的化妆水平到了什么地步,青影特意留了个心眼,预先干扰了楼里的空调系统。此刻一直穿着衬衫马甲的服务生已经是大汗淋漓,头发贴在头皮上,衬衫也有些渗透,但他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汗渍,表情更是颇为僵硬,十分异常,就仿佛被面具掩盖了一样......

“你竟然真的敢冒这种风险,果然和未来的你一样无可救药。”青影想着,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不过很可惜,到此为止了。”

当侍者转身准备离去时,青影立刻从怀中掏出了暗藏已久的袖珍弩箭。在一片惊愕声中,青影果断扣下了扳机,目送那支短箭精准无比地**了他的后脑。对方不及出声便一头栽倒,再也没有动弹一下。

“真是抱歉,这场对决是我赢了,更可悲的是你的死证明了带有灵力的人遇刺也不会有什么灾难性后果。既然已经无法在情绪上维持住精灵们的稳定,那么你的恋人们很快也会布你的后尘了吧。晚安,五河士道。”

“混蛋!你做了什么!放下武器!”伴随着伍德曼的咆哮,保安们也冲了进来。

“呵呵,别紧张,伍德曼先生,我并没想要抵抗。”青影配合地将手上的弩箭放到了地上,举起双手,脸上却是掩藏不住的得意,“伍德曼先生,我射中的并不是什么无辜之人,而是一个试图谋害拉塔托斯克高层的刺客。”

“刺客?”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伍德曼更是眉头紧锁。

“去看看吧,他的脸皮多半是假的,而那个人正是你们一心护着的五河士道。”青影狂妄地看着伍德曼,对方的脸上则是从未有过的吃惊,“或许五河的行动还是您默许的也说不一定?不过毫无疑问,他再也没有机会作证了。诸君,我自愿接受刑罚,但请想想,没了五河士道,又靠什么来抑制精灵们可能的暴走呢?到底是消灭还是保护,各位看着办吧!”

“说什么胡话......”伍德曼面色铁青地训斥道,“保安,快看看他的脸!”

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保安真的从侍者脸上撕下了一层伪装。被覆盖在伪装下的那张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正如看清了这张脸后会议室里的所有人一样。而唯一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只有坐在自己座位上的考林斯......

让我们把时钟拨回之前那个夜晚,狂三离开士道的房间之后。

“青影丈,身高1.80米,体重70千克,关西人士;埃里克·考林斯,身高1.70米,体重60千克,来自意大利,疑似与黑手党有牵扯......”士道突然感觉寒毛直竖,原本平平无奇的个人信息此刻却突然与后续资料的一个片段产生了联系:考林斯多次躲过了仇家的报复,而他能多次躲过袭击得益于他的一个习惯:

使用替身。

考林斯知道自己时刻暴露于危险中,所以他几乎不会亲自在公共场合露面。每当不得不在人前露面时,他一定会选择找一个替身,自己则是扮成不起眼的角色在一旁观察局势。如今正是他不得不露面的场合,考虑到对青影和其他“合作伙伴”的不放心,士道相信他一定不会把现场只抛给一个替身来掌控的,因此他本人也必然会乔装改扮在周围窥探。

事实上士道的预感是正确的,考林斯甚至已经做好了更恶毒的准备:他已经利用职务之便在会议室悄悄安装了炸弹,当他判断时机合适的时候他会直接炸掉会议室,这样便再也没有秘密外泄的风险,毕竟只有死人的嘴才最牢靠。如果这样,虽然可能会在社内遇到反对的声浪,但若是圆桌议会这个最大的麻烦不存在的话他还是有不小的概率能够摆平反对者,进而接管整个拉塔托斯克。当然,这一点他的“合作伙伴”们和青影都不知情。正如狂三的年轻分身会被宠物吸引,考林斯也有着自己的习惯,而这些习惯却也是最难以改变的,甚至可能在铜墙铁壁上制造出漏洞。

除此之外,狂三另有一句话给了士道启发,那就是是否存在可用的援助。其实士道早就想明白了不论是日本还是英国,虽然士道自己几乎没有可能和对方站到同一个擂台上,但为什么一定要用自己的手去做这件事呢?跳出了这个误区之后,士道便开始排查有可能帮助自己做到这件事的人,而一个名字却出人意料地脱颖而出:青影丈。

青影是毫无理由对考林斯下手的,换句话说考林斯对他也必然无防。但与此同时,青影的复仇之心却也是考林斯都难以遏制的。考虑到这一层,士道决定利用青影疯狂的复仇心理除掉考林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青影想必会直取自己的性命,所以士道用机场买的临时电话卡发了信息给对方让其陷入高度警觉,乃至准备好杀招。

或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考林斯在身材上与士道几乎一致,士道正是注意到了资料中的这一点。狂三说的对,应该想想双方分别能做到什么:自己其实对他们无计可施,但青影和考林斯却是有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的。士道要做的只是制造出这样一个契机,结果青影果然没有放弃这个复仇的良机。那名被他发觉并突然出手击毙的伪装者,自然正是乔装改扮进行监视的考林斯本人。

当考林斯那张惊愕的脸出现在侍者的面具下,展现在会议室众人面前时,他的同盟终于不必再担心为了之前的把柄而受制于他,而青影更是会因为铁证如山的罪名被处以极刑,从此再无威胁精灵生命的机会。可怜青影机关算尽,却过于将精力集中在了别人身上,反倒没有意识到他看破的那些破绽,从身材符合、面部僵硬到害怕发声等等都一样可以适用于坐在会议室另一端的“考林斯”身上。至于士道,他出现在英国只是为了让这场戏更真一点,免得青影通过定位手段或者航班信息发现自己只是在使诈。当会议室发生惊天剧变的时候,士道本人却正坐在街边的露天咖啡厅啜饮着刚刚送上桌的冷饮。

“崇宫,这张答卷我终于答完了。不知你如果能看到,会给我打出几分呢?”

士道抬头看去,远方是一片湛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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