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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Trouble: Tohka&Origami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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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士道来讲,靠自己早起这种事基本是不存在的,于是作为惩罚老天爷总会安排各种各样的人来叫醒他,哪怕在逃亡途中。平时这个任务由五六万组成的“叫醒小分队”或者凛祢负责,而今天把士道从周公那里拉回来的则变成了折纸。

“士道,士道,醒醒。”

“唔......折纸吗,出什么事了?”士道不情愿地从地铺里爬出来,顺便瞥了一眼仍在熟睡的美九。因为受凉过度,美九昨晚发起了高烧。喂她吃了点药看她睡下后,士道索性就在同一个房间打了地铺方便照料。鉴于感冒药本来也有助眠的效果,现在的美九还沉沉睡着,并没有被折纸吵醒。

“出来说吧。”折纸看了眼美九,率先走出了房间。

“到底怎么了,难道十香?”由于折纸和美九都在自己视野范围内,士道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十香,不过折纸却摇摇头:“十香很好,现在还在睡着,没有问题。”

“那是......”

“是镰田。”折纸给出了答案,“今天早上镰田不见了,至于原因......你还是自己听听比较好。”在士道疑惑的目光下,折纸按动了桌上放着的一台录音机,镰田的声音便从里边传了出来。

“五河,鸢一,你们如果听到这个的话我估计已经走了挺远的,或者是已经死了吧......”镰田的声音显得很愧疚,“我确实是真心想要帮上你们的忙,但是涉及到最后的希望时我还是自私了一把......就像我昨天说的,我的妻子和女儿生死未卜,我一直想去撤离点找她们却苦于没有保命的手段,所以把鸢一的枪给偷了......我明白这东西也是你们留下的希望,所以也不敢乞求你们能原谅我。地窖和农庄各个地方的钥匙都给你们留下了,家里存的一些粮食熟肉你们随便用吧,要是咱们还有能够见面的一天无论要我怎么谢罪都成......虽然没什么用,但是还是要说一声,对不起。”

“事情就是这样,我的枪被镰田带走了。”折纸关掉了机器,重新看向士道。

“......你是怎么想的呢?”

“说实话,没有枪对我们可能不至于产生太大影响。我怕大家担心所以一直没有说起,如果贸然开枪的话响声带来的麻烦恐怕会更大,这也是我一直没有用到它的原因。”折纸给士道送去了一颗定心丸,“比起这个,我甚至有点担心镰田会不会因为有了枪反而去冒一些不必要的险......”

这时刚刚睡醒的十香也来到了客厅,揉着尚有些发酸的眼睛和两人打了招呼:“唔......早上好,士道,折纸,你们怎么起的这么早......出什么事了吗?”对视一眼,折纸将目前的情况对十香做了个简单的说明。

“这样吗......还是希望他能成功逃掉吧。”十香的情绪有些低落,不论如何被人背叛的滋味还是不大好受吧,“毕竟重要的家人生死不明,也难怪他会想要逃出去呢......”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士道欣慰地夸奖了十香一下,其实不止是十香,士道和折纸也都有同样的想法。一方面镰田昨晚对他们的关怀并非虚假,另一方面这种担心家人的心情此刻他们也是感同身受,其他组的大家也不知道境况如何。推己及人,本就善良的士道等人实在无法对镰田生太大的气。

整理好情绪,已经醒来的三人决定去确认一下农舍里留存的物资。镰田所言非虚,士道果然在地窖里发现了大概三四天份的食物,还有一些或许能拿来防身的农具,倒正好补上了昨晚意外落水失去的物资。不过三人一致认为不该过多耽搁,便将地窖里的东西归置归置搬回了起居室,打算等美九醒来就再度上路。

“姆咕,士道,多吃点吧,下一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呢。”

“同意,我们带的东西太多的话会比较累赘,不如把肚子填饱维持最佳状态。”十香与折纸罕见地达成了一致,劝说士道多吃些东西。面对这样的好意,士道也没有理由拒绝,三人就这样围坐在餐桌前边吃边聊,一坐就坐到了上午十点。

“不对啊,美九说过偶像要遵守良好作息的,怎么会这么贪睡?”十香感到不大对,随即发现了美九的异常。看来是昨天着凉太过严重,美九发起了高烧,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士道见状也只得推迟了行程,决定至少等一两天让美九恢复些体力再考虑启程。喝了一小碗粥以后,美九便再度在士道怀里沉沉睡去,但体温还是居高不下。

“我知道说这个会让你为难,不过我们一定要考虑。如果食物所剩无几的时候美九的身体还是不行,我们要怎么做?”

“......那样的话,由我来背她走好了。”士道心疼地看看仍旧处于昏睡之中,满脸通红的美九,狠狠晃晃脑袋将脑子里一闪而过的那个将美九抛下不管的念头驱赶出去。

“嗯,我明白了。如果那样的话,探路的工作就交给我和十香。”折纸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去时却被士道叫住:“那个,折纸,你还好吗?”

“你指什么?”折纸歪歪脑袋以示疑惑。

“啊,毕竟昨天大家都受了不少罪,我很担心你们两个的身体。”士道解释道,“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要立刻说哦?隐瞒病情只会更麻烦的。”

“不要紧,我感觉没有问题。”明白了士道是在关心自己,折纸的脸上也飞过一抹红霞,随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真是的,一定要没事啊。”士道轻轻抚摸美九的脸,默默祈祷着。

整整一天下来,美九几乎一直是昏昏沉沉的,弄得每个人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好在捂紧棉被渥了几回汗以后美九的烧总算是退了,人也在傍晚时分清醒过来。

“真是对不起,让大家为人家的身体担心了。”喝完米粥的美九倚靠在士道怀中道着歉,声音还是有些喑哑。

“你在说什么啊,身体没问题才是最重要的啊!”十香把粥碗放在一边,帮美九擦了擦嘴。要是平常的美九一定会说“帮别人擦嘴请用亲吻”这样的话来胡闹一番吧,然而现在的她并未如此,反而轻轻抽了抽鼻子,差点流下眼泪来。

“如果人家要是出问题的话,大家就尽快逃走吧......”美九的声音有些哽咽,很快被折纸打断:“如果你做不到抛弃我们的话,我们也不可能抛下你的,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折纸说的没错,你不要乱想了,好好养病就是。”士道语带责备地拍拍美九的手臂,“你也不用着急,身体不好的话直说就是,我们等你身体好些再走。”美九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合上双眼,过了不久就再度睡去。

哄美九再度睡下,三人简单排了个晚上的轮班手册,仍然是不敢松懈。遗憾的是命运似乎看不得五河家的人过的太轻松,在凌晨时分还是有些特殊的客人造访了......

“士道,折纸,快醒醒!”刚刚换班不久睡得正迷糊的士道和折纸突然被当值的十香摇醒,“好像有人向这边来了?”

“有人?”士道一愣,赶忙来到窗前确认发生了什么。十香果然没有瞎说,在农场边缘的位置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影在活动,尽管看不真切,但应该不是丧尸一类的东西。稍微观察了一会,士道基本能够确定他们同样是正常人,而且像是在逃跑。

“士道,冷静一下,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是什么情况,至少现在看上去没有什么危险。”察觉到士道有些坐不住了,折纸赶紧出言阻止士道冲出去救人的想法。

“也对......你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他们在逃什么?”士道很快恢复了理智,并且感到了一丝奇怪。至少在目视范围内完全没有什么敌人在追逐,可那两个家伙却是疲于奔命的样子,他们在干什么?

士道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能解答他们问题的人不久后就出现在了田野的另一头。从姿态上看那同样是两个人类,与逃难者不同的是他们手上多了些东西,同样由于天黑的缘故无法看清。此时一名追逐者突然身形一顿,举起了手上的东西,紧接着就是一个逃难者应声而倒。他的同伴明显被吓得不轻,一路按着“之”字形跑法直奔农舍而来。

“十香,去陪着美九,做好逃跑的准备,千万不要出声!”士道压低声音吩咐道,十香立刻心领神会地跑去了美九的房间,没有发出半点动静。而士道和折纸则是分别抄起了镰刀和匕首,悄悄向农舍的方向移动着。

当两人潜行到农舍门口的时候,两名追逐者已经将逃难者堵在了农舍里边。借着月光,士道才看清楚他们手上拿了弩箭一类的东西,但更让人意外的是那名被追赶的人:虽说没有人看到他的脸,可那身脏兮兮的大衣表明他就是前一天晚上将丧尸群引到美九家的两人之一!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下手的?还是说有什么内鬼?”

“你同伙已经挂了,就凭你一个人还想逃么?”

“你要是不说,我们可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现在连警察都没有,还能指望谁来帮你?”

屋内的情形非常明显了,两名追逐者正在逼问另一人,而且他们的态度也不像是说着玩的,但被逼入绝境的那位看起来并不打算妥协。确认了目前的状况,折纸轻轻拍拍士道的肩膀示意他先退一步,确保十香和美九的安全要紧。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人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一转身走出了农舍,这就么和没来得及逃走的两人大眼瞪小眼地正面遭遇了。

“什么鬼,还有两个?”这名男子立刻举起了手上的弩箭对准两人,“好险,要不是出来上厕所我还真不知道这地方居然还有同伙......”

“请您冷静,我们并不认识......”士道连忙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我们只是路过在这里休息罢了,并不想和你们为敌。”

“那你们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干什么?”来人似乎并不相信士道的解释,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的意思。

“我们只是发觉这里有动静所以加个小心罢了,这种情况下你们也能理解的吧?”折纸试探着做出了辩解,来人似乎也有点困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们。

“啊,这么说起来确实这两天也见了两个中学生样子的女孩子......莫非我们日本的中学生真的都身怀绝技?”来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冲屋里叫嚷着,却只是换回了一个白眼。

“那个,可以的话能问下您吗,那两个女生是什么样子?”士道心中一动,赶忙追问道。

“好家伙,我还没问清楚你们的事,你倒盘问起我来了?”追逐者一叉腰就要抬杠,却被里头的同伴喊住:“川口!你要么就别说,要说就痛快点,别在这犯浑了,不然回去让公子知道非得削你。”

“是,是,你小子别在公子面前多嘴就行。”川口不满地撇着嘴,“怎么说呢......我嘴比较笨不知道能不能讲清楚,一个是蓝头发矮个子,像个洋娃娃一样。还有个粉头发的,那发型就跟把辫子拴在头上一样,不过人是挺温柔的,看起来身材也不错......”

“四糸乃和凛祢!”尽管川口的话说的颠三倒四,听在士道耳中也是令人一喜,“她们怎么样了,成功逃掉了吗?”

“差不多吧,那地方离大兵们不远,估计没事。”川口大大咧咧地走回了屋里,“既然你们和她们是一路人,肯定就和这家伙不是一伙的咯,那就请便吧。”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了。”士道松了口气,向起居室的方向挥了挥手,十香这才搀着美九走了过来。

“嚯,你小子艳福不浅呐,干脆开个后宫算了。”川口咂咂嘴,不知是羡慕还是嫌恶。

“呃......这个......”川口的话搞得士道面红耳赤,最后还是十香接过了话:“这个人是谁啊,为什么你们要追他?”

“那就得问他自己了,为什么要和我们山中组作对。”聊到这个,原本没什么正形的川口都严肃了起来,“说,你们怎么混进我们据点来的?”

“呵呵呵呵呵呵......”不知为何,被逼到走投无路的那人此刻竟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原本我还在纠结要不要用这个,区区两个人怕是太浪费,如今有六个的话,那也算是够本了吧!”

不等士道他们反应过来,他已经从怀里掏出一件拉炮一样的东西,离他较近的那名山中组成员脸色一变,直接将手上的弩箭一扔扑了上去,最终两人一起摔倒在地。那件东西在两人中间发出了一声爆响,似乎还伴随着些许液体声。

“大岛!该死......”川口大骂一句便仓皇后退,叫士道他们有些不明所以。

“那不是你的同伴吗,现在施救可能来得及.......”

“现在不是同伴了!你们最好也离远点!”川口的表情相当复杂:愤怒,悲痛,还有本不该存在的恐惧此刻都出现在他脸上。也就在他发出警告的下一秒,原本为了掩护大家而扑倒对手的大岛突然怪吼一声窜了起来,一口向美九咬去。美九躲闪不及,被咬中了左手小指。

“美九!”士道不顾一切地冲上来将大岛一脚踢开,而折纸则是看了一眼美九的伤口后立刻挥出匕首,精准地将美九被咬伤的小指斩去了两个指节。

“呜啊啊啊——”这个突然的举动自然让美九惨叫出了声,不过折纸可不会因此心软:“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案了,毒素开始进入你的血液循环的话才是真的大事不妙。”

此时,倒在地上的两个人也已经完成了尸变,正挣扎着爬起来。川口已经跑得不见踪影,士道他们也无暇多做停留,一路向着规划好的路线逃去。

“美九,伤口没事吧......”十香心疼地看着美九断裂的手指,又是落水又是高烧,如今又被迫断指,运气属实惨的可以。

“还好......刚刚有做过简单处理,至少止血了。”美九脸色惨白,还没有从痛苦中恢复过来,“折纸小姐说的对,如果放着不管才是真的无药可救,倒不如说我被咬中了还能逃出来已经是很幸运了呢......”

天可怜见,这之后的路程中四人没有再遇上什么雪上加霜的事情。考虑到美九的体力问题大家中途走走停停歇息了几次,总算在第三天的下午全部到达了撤离点。当远远地看到站在屋外四下张望的万由里和鞠奈时,四人不约而同地一起跌坐在地,脸上却是如释重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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