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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斗智斗勇-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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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再怎么抗拒,该发生的事情也还是会照常发生,就像太阳总会照常升起一般。也许是临战的压力太大了吧,当第二天早上士道和万由里红着脸从同一个房间走出来时大家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太过分的反应,最多也就是吃味地看了几眼便各自集中精神对付早餐了。待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鞠亚才终于决定开始今天的战前会议。

“那么,希望大家都做好了觉悟。”鞠亚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都扫视了一遍,“我们今天要对付的敌人相信大家都很清楚,有些人甚至已经面对过她一次。但是我必须强调一点:不管巴尔多么难对付,我们早晚都必须面对她才行。”

“不错,就算我们避开巴尔先去对付其他魔王也早晚会引起巴尔的注意。”莲附和道,“魔王们之间当然谈不上什么友情,但是生死关头还是有可能联手,就像讨伐亚多拉马雷克时候那样。与其等到巴尔和其他魔王联起手来对付我们,还不如趁现在解决这个麻烦。如果能够解决巴尔的话,那么就有四个质点就在我们的掌控下了。”

鞠亚和莲的发言果然有效,从昨天开始就萦绕在众人心头的阴霾似乎散去了一点,士道也是暗暗点头。己方要面对的困难肯定是不会少的,但未战先怯绝对没有什么好处。鞠亚她们显然也认识到了这个问题,这才选择了先鼓舞大家的士气。不过看起来并非所有人都吃这一套,很快就有人提出了异议。

“说的倒是挺好听,要是巴尔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家伙的话我们还至于坐在这里么?”与十香等人不同,天香显得有些不耐烦,“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果你们两个想了一晚上就得出这种结论的话这会不开也罢,还真不如趁着自己还有命的时候做点想做的事情,就比如.....”

“那,那个,一定有的对吧?你们就别卖关子了,还是尽快说出来吧。”眼看着天香可能要说什么不得了的话,真那赶紧抢先一步打断了她,免得话题被引向奇怪的方向。

其实鞠亚本来也只是想先给大家打打气而已,被天香这么一搅合还真的不好往下接。既然真那把话题及时扳了回来,她也就顺势而为说了下去:“不错,我们还是有了一些进展,首先要给大家看的是这个。”

说完,鞠亚给了莲一个眼色,莲立刻心领神会拿出了一件有些奇怪的东西。从外形上看像是个胶囊的样子,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猜不出这东西有什么作用。

“这个是......装甲么?”艾伦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从我的角度看,似乎有一点点像是被压缩收纳之后的显现装置。”

“不愧是你,一下子就猜中了。”鞠亚夸奖了一句,“这个算是显现装置的一种吧,是我们两个利用卡巴拉界地下的能量晶石和现实世界的科技连夜做出来的。”

“那么说,士道他们也能恢复战斗能力了?”十香眼睛一亮,毕竟士道当初收纳的灵力来源包括了各个精灵,如果能够战斗的话一定会大大增加自己这边的胜率。

“时间紧迫,我们昨夜只能在‘王国’这边就地取材了。”莲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看来昨晚是一夜未眠,“美九暂时还不能加入战斗,士道的话也只能使用和十香同源的能力而已。不过我们同时也调整了八舞姐妹的装备,威力应该也能上升些。”

“没关系,帮大忙了。”士道接过了胶囊,“这样子的话至少不至于太拖后腿......”

“但仅仅这种程度还是不够的吧,士道你真的要就这样上战场?”万由里着急地插了句嘴,似乎对此颇为不赞同。

“放心吧,这一点我也考虑过。”鞠亚倒是胸有成竹,“巴尔那边就交给我们,要交给士道的是其他的任务......”

在人类的卡巴拉神学体系中,卡巴拉之树的十质点各自拥有着天使,而每个质点还各有象征意义,因此得到了诸如“美丽”、“智慧”等称号。与之相对的则是逆卡巴拉界的十质点,不但掌管领域的从天使变成了魔王,不同魔王还被视作与那些美德相悖的恶性代表。虽然不清楚以前的人们是怎么得知这些的,但大体上还是挺符合事实的。

当然,既然说了“大体上”就代表这之中总有例外,最起码魔王巴尔就和所谓的“色欲”完全沾不上边。平心而论以巴尔的相貌身材来说绝对算得上是美人,然而她本人却完全对声色犬马之事没有执念。在她的观念里,唯一能够产生实际意义的只有实力而已,因为那是绝对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东西。正因如此,她所执掌的领域比起其他魔王可谓是简朴至极,除了自己栖身的一间小屋以外几乎没有什么设施,要不是新来了一位“住客”的话,甚至连这间屋子都不一定需要了。眼见太阳西沉,巴尔也结束了自己冥想向地下室走去。

“今天的份,吃吧。”巴尔轻轻挥挥手,几只碗便出现在了一张长椅上,里边装了些菜肴。听到这句话后,一片漆黑的地下室里才有了些动静,随后一盏油灯亮了起来,映照出了一个带着浅绿色头发的瘦小身影。见此情景巴尔也不再多言,径自离开了地下室,甚至没有去锁那扇门。

“真是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瘦弱的囚徒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嘴里扒着饭菜。这个人自然就是七罪,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被掳走的七罪灵魂。自打她有意识开始就被巴尔关在这里,没有任何家人们的消息。巴尔从未给她吃过什么皮肉之苦,却也从未和她多聊过半句话,就仿佛全然不在乎七罪一般,这种“冷战”式的待遇让她很不舒服。不过她自己也不知道,比起有些精灵来说她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了,至少巴尔并没打算在她的身上进行什么乱七八糟的实验来折磨她。每天的菜色老实说略显寒酸,远不能和士道或凛祢的手艺相比,可必要的营养却一样不少,分量也从来没有短过。拜此所赐,除了因为没机会见太阳导致肤色更惨白了些以及因为牵挂大家变得憔悴了以外,七罪的身体状况还算不错。

细嚼慢咽地用过晚餐,七罪随便擦了擦嘴便躺回了床上。不是她没想过逃走,事实上当她第一次发现巴尔无意用枷锁拘束自己的时候就这样做过了,但当她踏出小屋第一步的时候她瞬间就明白了巴尔如此处置自己的理由:放眼望去四周除了沙漠和奇怪的图腾外什么都没有,巴尔本人则就在小屋上空冥想。那些图腾的分布看似随意,细细一看竟让人有些晕头转向,颇有些迷宫的意味。更不用说即便七罪能找到正确的路,也没有能力在巴尔注意到前跑出这一望无垠的荒漠。想通了这一点,七罪自己就乖乖回到了地下室:与其让巴尔注意到自己的行动招来皮肉之苦,还不如省些力气默默等待机会的好。但即便知道对方根本不会理会,七罪还是会向她提出一个问题: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对于此事,七罪设想过无数种答案,而以她阴沉的性格来说自己想到的每一种可能都是将自己往绝望的深渊推一步,所以她绝不会想到真正的答案竟会如此简单。

在巴尔眼里,卡巴拉界的轮回也好,魔王间的争斗也好都没有什么意义,她所希望的只是将自己的武力提升到极限。事实上她也的确是做到了,在各种意义上她都达到了魔王的极限,卡巴拉界十位魔王中如果论起单挑的战力来说就算是阿斯莫德这种穷凶极恶之辈也不得不让她三分。但到达极限的她却不得不沮丧地承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再怎么努力,质点包含的力量也只有那么多而已,以魔王之身是无法再进一步的。

而令她重新打起精神的便是地下室里的那个有些怯懦的丫头:如果能够取得人类的身体,也许情况会有所不同。就算自己不得不忍受削弱灵基甚至从头练起,至少那种不断超越极限的可能性也足够让她兴奋了。故而七罪也好,士道等人也好当然想象不到,这个魔王会参与夺取精灵身体的原因竟然如此单纯。只是不论原因为何,立场的不同却是绝对无法改变的。

“......来了吗。”静待许久,静坐在屋顶的巴尔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般看向了某个方向,随后便纵身而去。不可避免的战斗,终于还是如期而至。

“巴尔,有些日子不见了。”说话的是领头的天香,说完这句话后她便寒着脸看向对方,似乎不想再多说话的样子。好在对方也不是那种在乎虚礼的人,没用的话就少说,这样的交流方式反倒对她的胃口。

“来比武,还是决生死?”巴尔面不改色地问了一句,虽然看看对面的阵势也差不多知道答案了。天香当然不是独自到此,在她身后十香、万由里、夕弦、鞠亚和艾伦一字排开,每个人都是各持兵器神情紧张,尤其是十香和万由里。她们两个几乎已经将手上的武器架了起来,因为在心里她们甚至害怕自己不这么做的话就再也没有拔出武器的机会了.....

“明知故问可不是你的风格,不过今天不论如何我们两方只有一边能活下去。”天香心中一动,按照自己的了解巴尔八成是直接一锤子抡上来的主,不过既然对方有谈话的意愿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就像莉莉丝那时一样,为了没有出现在此的同伴们天香有必要尽自己所能争取时间。

“只是为了确认而已,这样看来莉莉丝和你的争斗倒不像你说的那么单纯。”巴尔轻轻点了点头,看来是觉得莉莉丝的事有蹊跷才有兴趣多说几句,“我倒没想到你不但有野心还学会了撒谎,娜海玛。”

“错了,我消灭她的原因确实不单纯,可是告诉你们的话也并非虚假。”尽管脸上冷冽如常,天香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听巴尔的口气至少魔王们就算怀疑自己也尚未在私下达成什么协议,看来尽快行动是正确的......如果大家今天能够活着离开的话。

“来吧。”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巴尔便失去了聊天的兴致,默默将那柄战锤横在了胸前。心知对手这是给她们时间做好应战准备,天香也缓缓显现出了自己的得意兵器“暴虐公”,同时冷哼一声暗示同伴们做好准备。

果然,当十香等人完全做好准备后巴尔就攻了过来,对于战斗不算特别擅长的万由里只觉得眼前一花对方就已经杀到了天香面前,连以速度见长的夕弦都忍不住“咦”了一声。但魔王到底是魔王,哪怕是天香这种不够完全的情况也展现出了高同伴一等的能力,所有人之中仅有她在第一时间看清了巴尔的动作并且沉着地举剑格挡。在天香挡下了巴尔的第一击后,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加入了战局。

在正面担当主攻手的自然非天香莫属,十香也从旁辅助,两人配合的相当默契,共同招架着敌人的狂攻。夕弦和艾伦分别从侧后和背侧想办法对巴尔展开干扰,避免被巴尔重点关照的同时争取为同伴们创造出一些空间。至于鞠亚和万由里,她们二人看似游离在战局边缘只是偶尔释放几发冷箭而已,但实际上她们两个才是真正的杀手锏。受限于卡巴拉界的法则,力量源自十质点的精灵们想对巴尔造成实质性伤害可谓是难上加难,艾伦的魔术又多是正面进攻类型难以发挥,破敌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万由里和鞠亚身上。每当巴尔的防御似乎要露出空隙的时候,一定会有一支金色的短箭或者是一片轻巧的世界树之叶飞向巴尔。

然而随着战斗的进行,精灵们的心情却完全没有放松的机会。虽然是被六人围攻,巴尔打的倒是越发兴奋了,这边刚刚一锤逼退十香,紧接着就顺着抡锤的惯性转身一个后摆腿险些将夕弦踢飞,顺带着躲过了一支飞箭。可怕的是一系列动作下来巴尔甚至都没有任何特意观察敌人的举动,仿佛全身都是眼睛一样。当然,精灵们的攻势也不是完全没能击中对手,但几次之后巴尔也意识到了自己真正的威胁是源自何方并多加提防。至于夕弦她们的攻击嘛,从击中巴尔时兵器上感受到的那种如同打铁的感觉就知道巴尔压根没受什么影响。

“这样不行,十香!”天香沉着脸低喝一句,十香便心领神会。姐妹俩一左一右从巴尔斜前方杀来,一黑一白两柄长剑虽然由不同的人执掌却有如一人般默契。两把剑就像是剪刀的两刃一样直奔巴尔腰部没有被盔甲护住的位置,一看便知是奔着将她拦腰砍断而去。夕弦等人也不敢怠慢,四人联手做好了防止巴尔向后闪避的准备,如果她躲过了十香姐妹的攻击也必定会撞进鞠亚和万由里的伏击圈,非得挂点彩不可。谁知巴尔非但不退,反而是直接向前突进的同时将重锤自上而下地一劈将天香她们的剑击偏,同时自己就势一个前滚翻从人缝之中冲出了精灵们的包围圈。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怪物?!”艾伦咬牙想到,面前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为战斗而生的。没等她把感想说出口,思绪就被一声惊呼打断了:脱离包围圈的巴尔趁着十香天香来不及完全转过身来直接扑向了上空。万由里见状大惊,连忙将搭在弦上的箭矢射了出去希望能够给自己争取到一点躲闪的时间,谁知巴尔压根没有要减速躲避的意思,反而加速迎了上去。两秒钟之后,那发短箭插进了巴尔的右肩,但与此同时一道金色的身影也重重被砸向了地面。众人见状赶紧再次缠住了巴尔,夕弦则用最快的速度扑向万由里坠落的地方。

“担心,万由里,你还好吗!”夕弦赶到的时候万由里正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地躺在沙坑中,被掐了半天人中才缓缓醒来。

“咕......嗯......”万由里伸手想抹一把脸上的沙子,但只是轻轻一动便疼的说不出话来。

“确认,骨头一定是断了......”夕弦快速检查了一下万由里的右臂,摇头叹道。

“讨厌,偏偏这个时候......!”万由里不愿相信这样的事情,可手臂的剧痛却让她不得不接受现实。对于以弓为武器的她来讲手臂骨折就等于退出战场,这样一来......

抬头望去,刚刚还勉强处于相持阶段的战局一下子少了两个人立刻发生了逆转。巴尔平时确实不甚在意细枝末节,但那只是她的处事态度使然,并不代表她没有那个脑子。战斗开始之后她并没有全力狂攻就是因为察觉到对手们在一点一点加强攻势,这也是天香等人设计好的,只有这样才能让巴尔摸不清精灵们的战力深浅从而等待机会。但这一切在夕弦和万由里临时退战后变得难以为继,哪怕剩余四人拼劲全力也无法再吓住巴尔了。与之相对的则是巴尔打得逐渐游刃有余起来,无法不令人着急。

“夕弦,不要管我,赶快回去帮忙吧!”万由里连声催促着,夕弦也毫不耽搁回到了战场。

“巴尔,你这家伙是已经觉得胜负已分,所以懒得出尽全力了么?”天香开口斥道,为此也付出了被一锤震退两三步的代价。从刚刚起她就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而此刻巴尔那面沉似水的表情仿佛印证了她的猜想。

“看来,士道他们的作战产生效果了!”天香精神一振,再度投入了战斗中。

那么,此刻士道等人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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