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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天使与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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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和折纸的推测没错,他们坠落的地点正是某条“径”的中间地带,没走出多远就再也见不到监视器的踪影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凛绪一直都保持着不可视结界,唯恐被魔王提前发现。

“我想,那边大概就是目标了吧?”刚刚入夜不久,三人就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片灯火。随着士道他们缓缓接近目标,一些始料未及的声音也传到了他们耳中:那是一种充满烟火气的嘈杂声,似乎在那边有着居民的存在,这在卡巴拉界可真是头一次见。

“折纸,‘王冠’质点那里除了魔王以外有居民存在吗?”士道紧盯着前面的城镇。

“应该没有,至少我没有见过。”折纸摇摇头,“看你这反应,莫非这里是唯一有居民存在的质点?”

“没错,其他质点内只有魔王,这里竟有其他的人,实在是难以置信。”士道没看出异常,却也没敢下结论。

“不过,这样子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折纸刚想说点什么,突然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袖,“凛绪,怎么了吗?”

“爸爸,折纸姐姐,凛绪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凛绪神情紧张地指着地面,“就在刚刚,凛绪发现在我们脚下有什么东西。”

“脚下?!”士道和折纸被吓了一跳,低头观察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我想爸爸和折纸姐姐应该是看不到的,凛绪是通过结界察觉到的,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潜入了我们脚下。不过具体是什么,凛绪也不是很清楚。”凛绪小声解释道。

“说,说不定是什么动物吧?”折纸少见地紧张起来......不,对这个人格来说也许是正常反应也说不一定?

“凛绪,你有什么办法能确定那东西的身份吗?”士道也情不自禁压低了声音。

“呜......这个凛绪帮不上忙,事实上现在凛绪能做到的只有张开小型的不可视结界和不太强的治愈魔术,其他的无能为力。”凛绪有些沮丧地垂下了头。

“这也不能怪凛绪,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士道托着下巴琢磨着,“凛绪,那东西有在动吗?”

“应该是没有,总觉得不像是冲着我们来的呢。”凛绪也冷静了些,“也许是偶然?凛绪的结界也包括了对地面的防卫,一般敌人的话应该是察觉不到的才对。”

“既然如此,我们就后退一些试试。”折纸拿了个主意,“我们向着远离质点的方向移动一些,看看那家伙会不会跟过来。”

祈祷着未知的来客不会有所动作,三人不懂声色地缓缓退出了一段距离。在此期间,士道和折纸脑海中模拟了不知多少个脱身的方案,但思来想去以她们现在战斗力和移动能力都不足的状态都很难逃生,还不如指望对方没有发现自己来的有用。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神仙听到了她们的祈祷,大约过了一刻钟,凛绪终于确认了那家伙的到来也许真的是个偶然而已,完全不像是发觉了己方存在的样子。见此情形三人才总算是松了口气,紧接着潜入者也慢慢浮上了地表,那个身影则是让大家一喜。

“那个,不是狂三吗?”折纸有些惊奇,“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也是和我一样逃出来了?”

“不知道,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是穿着灵装啊?”士道想起了八舞姐妹以前的情况,“该不会也被控制了?”

“还是直接接触一下来的有效,让我来试试吧。”折纸给了士道一个放心的眼神之后鼓足勇气走到了狂三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谁!”狂三条件反射般地跳向一旁,同时将手上的枪指向了这边,“折纸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太好了,看来是正常的狂三呢。”折纸向着结界的方向挥挥手,士道和凛绪这才放心走了过来。

“你们大家,这到底怎么回事?”狂三收起了枪,“说起来不明白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莫名其妙的袭击,莫名其妙的领主,还有莫名其妙的世界,你们有什么情报么?”

“唔,那还真是难为你了,在完全没有情报的状态下还能逃出来,该说不愧是狂三吗。”士道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又要重新交代一遍情报了。

“卡巴拉啊,也难怪我又重新获得了部分灵力。”狂三消化了一下获得的情报,“不过我这边似乎没有得回全部的力量,像是时间旅行和制造分身这种能力并没有回归我的身体。”

“也许是因为狂三并没有得回灵结晶?说起来,折纸你有重获天使的力量吗?”

“不,完全没有的样子,至少我这一边是没有的。”折纸以摇头作为回应,“按照士道的说法,其他精灵似乎也没有在不借助装备的情况下拿回力量的先例吧?”

“不过据说七罪小姐在装备辅助下也仅仅能够变化一些小型物体啊,也许没有灵结晶的话就是这种程度而已了吧。”狂三也想不通个中缘由,“另外这边是哪里?我从恢复意识开始一直搞不清楚状况,随便找了个方向就过来了。”

“狂三你也不知道吗?”这个回答有些出乎士道他们的意料,本以为狂三应该会掌握些情报,没想到她好像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完全不清楚,有意识以来我的印象就只有被关在某个房间而已,逃出来之后我就一路到了这里。”狂三捂着脑袋回忆着。

因为同样被魔王囚禁过,士道和折纸闻言纷纷点头表示理解,但凛绪却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似乎感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见大人们都不打算表示异议,凛绪便高举小手示意自己想要发言。

“那个,关于狂三姐姐刚刚说的话,凛绪感觉有些奇怪。”凛绪问道,“为什么狂三姐姐的时间轴这么短啊?明明爸爸他们都来了好几天的样子......”

“......你这么一说,我也注意到了。”狂三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士道先生,折纸小姐,对你们而言来到这个世界后到底过了多久呢?在我的认知中,恐怕只有不到两天而已。”

“不,不到两天?”士道和折纸面面相觑,“可是这怎么可能?照理来说狂三遇袭的时间不晚,怎么会比士道还?”

“那就说明,我的意识在最开始是被有意封印的。”狂三寒着脸得出了结论,“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只有我在卡巴拉界莫名其妙地找回了部分能力,现在看来是魔王故意为之也说不定。”

“那么,你那边的魔王......应该是叫罗弗寇吧,到底想要你做什么?”折纸有些害怕地往士道身后缩了缩,随后意识到这样做有些失礼,“抱歉,我......”

“没关系,倒不如说你们现在和我保持距离才是正确的。”狂三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说起来我其实连那名魔王的面都没有见过,要推测她的目的自然也是无从谈起。不知道你们对此有什么打算?”

“也许罗弗寇确实有什么阴谋,但我们这里的情况也没办法更糟糕了啊。”士道苦笑起来,“至少现阶段我认为狂三还是和我们一起比较好,折纸和凛绪都没法战斗,至少我们也应该保证基本的自卫能力才是。”

“既然如此,就拜托凛绪用结界把你们三位控制在我看不到的范围吧。凛绪能够感知到我的存在,有需要的话叫我就是。”狂三做出了决定,随后立刻潜入了黑影之中,一副不打算听他们计划的样子。凛绪随即听话地布下了不可视结界,随后三人席地而坐,商量起下一步计划来。

“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既然存在着魔王,那么就应该存在天使。”折纸看来是早有打算,“如果能够唤醒天使的话,也许我们在战力上就不必再受到魔王的压制。之前的话我们也没有人可以打听天使的踪迹,既然这里存在魔王以外的原住民,或许我们能从这边得到相关的情报呢!”

“有道理,关于卡巴拉界的事情一定还是原住民更加了解。”士道父女点头称是,于是三人的计划便敲定了:明天设法混入面前的未知质点打探情报!

经过了一夜的休养,士道的脚伤总算是恢复的七七八八,至少正常走路是没什么问题。保险起见三人首先确认了一下原住民们的装束,以免自己显得过于格格不入。安排了狂三作为接应,三人借助不可视结界潜入了质点外围之后找了个僻静场所解除了结界,装作逛街的一家三口来到了集市中。

“欢迎光临,是生面孔呢!”一名服务生样子的女性主动招揽着士道他们,“请问要用早茶吗?”

“唔,爸爸......”凛绪可怜巴巴地抬头看着士道,毕竟是小孩子,嘴馋可以说是天性了。

“呃,承蒙您的好意,不过我们这边似乎不太方便。”士道婉言谢绝了对方,倒不是说他不想满足凛绪的愿望,只是卡巴拉界的货币士道可是从没见过,本来就需要低调行事的己方还是不要做这种几乎相当于吃霸王餐的事情了。

不知为什么,服务生听了士道的话后并没有转身离去,而是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盯着三人看了一会。正当三人被盯的发毛打算转身逃离这家店的时候,服务生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明白了,三位不是本地人吧,大概是从其他质点而来?没想到除了我们殿下以外还有其他魔王大人创造了居民呢。”看出了士道等人所想,店员小姐笑意盈盈地走上前来,“我是不太清楚其他地方的规矩啦,不过在我们这边的话是不存在货币这种东西的哟?这是别西卜大人和拉斐尔大人的命令,整个质点内不设货币,一切物什均是免费的。”

“可是这样一来,不是会滋生出很多好逸恶劳的人么?”折纸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这位小姐的担心很有道理,不过领主大人当然也想到了哦。”服务生换上了一副赞赏的表情,“在这里,每个人每天的工作情况都是被记录在案的,如果有人偷懒的话可是会受到相~~当严厉的处罚。正因如此,这座城镇才能好好地一直运作下去。”

“原来如此,不愧是‘智慧’质点啊。”折纸赞叹道,“而且不只是‘别西卜’,‘拉斐尔’也是如此呢。”

听了折纸的话,士道也心中一动。要知道拉斐尔正是站在魔王别西卜对立面,司掌“智慧”一面的大天使。既然连普通民众都知道的话这位天使应该也是实际存在的,如果能获得她的支持一定会大有助益。

“呜呜......爸爸......”凛绪再一次拉了拉士道的衣角,用乞求的眼光看着两位陷入思考状态的大人。

“啊啊,这样的话就不好意思了,能请您带我们进去吗?”士道怜爱地摸摸女儿的小脑袋,向服务生请求。

“当然没问题了,那么请进来吧!”服务生了然地笑笑,引着三人走进了店内。

虽然卡巴拉界人烟稀少,可这里的饮食文化似乎并不匮乏,至少在“智慧”质点内是如此。说是早茶,可口的点心却是一件接着一件,吃得凛绪眉开眼笑,甚至士道和折纸都觉得不好好享受一下真是愧对人家的盛情。不过吃着吃着,士道突然感觉自己的小腿被踢了一脚,看看坐在对面的折纸和凛绪并没什么反应的样子,士道略一思忖便明白了怎么回事,悄悄端起一盘点心放到地上。果然,一只白皙的手立刻从士道脚下的阴影中伸出,将盘子拿进了阴影之中。过了大概半分钟左右,那只手托着一只空盘子又伸了出来,将其放在士道脚边后还轻轻点了点。

“你这家伙啊,自己出来一起吃不就好了?”士道哑然失笑,重新端了一盘下去。

“士道?你在做什么?”折纸有些好奇。

“呵呵,看来影子小姐也不甘寂寞呢。”士道狡黠地眨眨眼,折纸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由得掩口轻笑起来。

“怎么样,各位,吃的还开心吗?”刚刚招待士道他们的服务生走了过来,通过进店后的寒暄士道他们已经知道她的名字叫做伊丽丝,一直都在这边做服务生。

“开心!这里的饭菜真的很好吃哦!”凛绪精神满满地回应道。

“是的,承蒙您的款待。”士道跟着行了一礼,“伊丽丝小姐,现在质点是由别西卜统治的吧,不知道拉斐尔统治的时期是否有所不同呢?”

“不会啊,不论是天使大人和魔王大人都奉行一样的政策。”伊丽丝对士道的试探浑然不觉,随口答道。

“啊,要是这样的话,真想亲眼见见这两位大人呢。”折纸装作遗憾的样子,“特别是拉斐尔大人,我们这些异邦来客可是很少有机会见到她们,要是这次有机会就好了。”

“这样啊,不过应该很难吧,毕竟别西卜大人轻易不露面。”伊丽丝也遗憾地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那么,拉斐尔大人呢?也没机会见到吗?”士道赶紧问道。

“......?”对于士道的疑问,伊丽丝似乎颇为困惑的样子,歪着脑袋半天不知该怎么回答,似乎没有理解士道的问题。

“呃,也不是说有什么啦,就是单纯觉得来一趟‘智慧’质点不容易,不见见太可惜了而已。”折纸见状立刻插话打了个圆场,要是引起对方怀疑就麻烦了。

“不,我不是都说了吗,别西卜大人轻易是不露面的。”伊丽丝皱起眉头,似乎觉得有些纳闷。

“可是,我们问的是拉斐尔......”

“我知道啊,但拉斐尔大人不就是别西卜大人吗?”出乎意料,伊丽丝理所当然地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士道和折纸对视一眼,立刻察觉到己方也许犯了一个根本性的错误。想到这里,两人便随便扯了几句打发了一脸茫然的伊丽丝,匆匆走出了早茶店。

“折纸,我们可能从一开始就想错了。”确认伊丽丝没有出门打小报告的意思,士道小声说道,“我们一直以为魔王和天使是不同的两个个体,可现在看来......”

“嗯,恐怕是同一个个体的不同状态,就像普通精灵和反转体一样。”折纸点点头,看来对于卡巴拉界她们还有太多不知情的东西,但指望依靠天使对付魔王的策略显然是行不通了。

“卡巴拉界的基础设施很不错哦,爸爸那边也一样吗?”凛绪倒是不怎么在意大人们的烦恼,一双小眼睛东张西望地看个不停。

“那是自然,而且我们那边还要更多一些。”士道回答了女儿的问题,“餐馆,商场,剧院......”

“说不定,还有图书馆!”折纸精神一振,“凛绪,我们也来看看这边的图书馆好不好?”

“嗯,凛绪最喜欢绘本了!”凛绪自然不会表示异议,虽然图书馆多半也不会收藏这种东西就是了。

稍微和街上的人打听了一下图书馆的方位,三人便来到了这个质点的中心地带。当他们真的站在馆门前的时候,就连折纸都忍不住发出了赞叹之声。

“应该说......不愧是‘智慧’质点吗。”折纸仰头看着面前这幢宏伟的建筑,“这种规模,即便是东大的图书馆都无法比拟吧。”

“既然如此,其中应该有我们需要的资料。”士道的信心又增添了几分,牵着凛绪的手迈步走进了图书馆的大门。

“您好,欢迎光临大图书馆。”坐在前台负责接待的管理人员迎上前来,“请问是想要调阅哪一种类型的藏书呢?”

“您好,请问与卡巴拉界和魔王相关的书籍在哪里能够看到呢?”士道小心翼翼地问道。

“卡巴拉界和魔王吗,请跟我来吧。”管理员点点头,似乎并不觉得意外。稍微查询了一下手边的记录,她便转身带着三人走进了图书馆。走了一阵子,凛绪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凛绪?”

“今天走路太多了,凛绪很累嘛......”凛绪摇晃着士道的手臂撒起娇来。

“真拿你没办法,那么爸爸抱你好了。”士道无奈地笑了笑,说起来他还真的没好好抱过这孩子呢。不过当他抱起凛绪时,才意识到这件事并不那么简单。

“爸爸,凛绪刚刚发现狂三姐姐的气息不见了。”凛绪趴在父亲的肩头耳语道,“一开始还一直跟着的,可管理员阿姨绕了几个圈子后就找不到了。”士道心里蓦然一惊,但脸上还是不露痕迹,一边轻轻拍打着女儿的后背一边快速回忆起进入这个质点之后的种种。

不想还好,越是分析士道就越是觉得自己脊背发凉。其实从最一开始这里就显得太过奇怪了,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其他质点所没有的居民?为什么那些居民对自己一行的三个陌生人毫无敌意?这名图书管理员摆明了是在带着大家绕圈子,狂三现在已经被甩掉了,难道这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

“卡巴拉质点的一切,都是魔王自己用灵力创造的。”这一句话最早是天香告诉大家的,因为她想,所以“王国”质点那边有着天香重现的城镇,樱花,而“基础”有着莉莉丝制作的城堡,“胜利”那边因为巴尔不愿意浪费灵力才什么都没有创造......

那么,魔王所创造的对象会不会也包括了市民?

更有甚者,如果这些市民本身就是魔王的一个个分身或者使魔呢?

“只能将计就计了,就算拼命至少也要等见了魔王本体才做得到......!”士道暗暗咬牙,同时示意折纸多加小心。

带领三人七拐八绕了半天后,管理员终于在一座大门前停下了脚步,示意士道等人这里就是目的地。

“那么,我们就失礼了......”士道轻轻推开了大门,里边果然有不少藏书,同时还有一名女仆在打理着杂物。

“这么多,真不知道该从何看起......”折纸对着浩如烟海的典籍也犯了难,决定向那位女仆小姐询问一下,“抱歉打扰您工作,请问......”

“嗯,什么事?”女仆应声回过头来,随后吓了一跳,“折亲?!你为什么会在这?还有少年和不认识的小丫头......”

“二,二亚?”士道等人也懵了,“你又怎么会在这,还这样一副打扮?”

“这个嘛......少年你们已经知道魔王的事情了吧,我也不用费口舌了。”二亚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醒来之后就是被别西卜大人带到了这里,目前是做这份工作。”

“真是难以想象,你这家伙居然会打理家务。”士道苦笑着打量了一下二亚的工作成果,“等等,那是不是意味着魔王也在这边?”

“那是自然。”管理员的声音适时地从门口传来,随后那位管理员面带微笑地向众人行了一礼,“那么重新介绍一下吧,欢迎来到‘我的’大图书馆,我就是这里的主人,别西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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