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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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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说了要暂时活在当下,士道和狂三也就真的没有再提起这事。一行四人就这样用过一顿以水果为主的餐食,再度向着未知的前路出发。

“爸爸,你们真的能确定这个方向是对的么?”凛绪不安地问道。

“应该没错,狂三记得她来时的方向,我也记得我们是从哪边过来的。”士道对背上的女儿解释道,“逆卡巴拉生命树中‘智慧’质点只能通向那四个质点而已,排除了狂三过来的‘理解’、我们过来的‘美丽’以及位于天空的‘王冠’三个方向之后,唯一剩下的路也就只有前往‘仁爱’那边的可能了。”

“啊啦,士道先生用从我这边学去的知识现炒现卖效果还不错嘛。”狂三很不给面子地拆了台。

“我说啊,好歹也在女儿面前让我树立一点高大形象嘛。”士道尴尬地看了狂三一眼,却只换回狂三的一个鬼脸而已。

不知道赶了多久的路,四人逐渐开始确定反转后的“仁爱”质点就在面前不远了。令人诧异的事整个领域似乎被包裹在了一种奇妙的结界中,每个人都很确定面前的那片混沌里的确是有着什么,但就是看不清里面的内容。

“那么......该怎么办?”折纸有些犹豫,相比大家更加习惯的那个干练的人格而言现在的淑女折纸虽然更加温柔,却少了几分决断的能力。

“绕是肯定绕不开的,只有闯入一途。”狂三沉吟道,“这样吧,我和折纸小姐从阴影潜进去,士道先生和凛绪一起利用不可视结界从地上走,大家要保持距离不要离得太远。”

“好,那就拜托大家了。”士道点头认可了狂三的方案,凛绪便重新张开了不可视结界。至于折纸则是被狂三拖进了阴影,跟着士道父女一起闯入了阴影之中。扑面而来是大片的混沌,很快士道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看起来这黑影至少没有毒......”士道感觉身体尚可后交代,“凛绪,抓紧爸爸不要松手。”

“嗯,凛绪知道。”乖巧的声音从背上传来,“不好,找不到狂三姐姐和折纸姐姐的气息了!”

“别慌,或许只是走散了而已。”士道强装镇定,“先脱离这片阴影再说,如果发现狂三她们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说是这么说,在几乎所有感官都不起作用的情况下想走出这里也不是一件易事。没头苍蝇般地转了半天,士道眼前终于重现光明。顺带一提,也多亏了凛绪一直给士道打气士道才能稳住心神。

“哈啊,总算是......”士道和凛绪都是大喜过望,不过待眼睛重新适应光线后他们才得以审视自己所处的环境:似曾相识的樱花与街道,甚至还有学校和商店街,简直就和士道初到王国质点的所见一模一样。

“不会吧,难道说这边的魔王......?”士道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天香那样的情况太过特殊,按理来说不会再出现才对,但莫非四糸乃也......?

“没想到这边魔王的领域也这么漂亮啊,凛绪还以为‘仁爱’的反面会很萧索呢。”小凛绪倒是觉得颇为新鲜,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士道马上又紧张起来:毕竟这里是代表恶性的反转质点,也没听天香或澪提起过四糸乃也变成了魔王什么的,那么此情此景只怕是暗藏杀机。

“凛绪,抓紧爸爸,我们还是要小心。”叮嘱女儿的同时,士道利用装置同时显现出鏖杀公和束缚者,试图找一处安全的地方等待与狂三她们会合。

“那么,要张开结界吗?”凛绪问道。

“恐怕没用,别西卜说过这种程度瞒不过魔王的眼睛,更何况我们之前在阴影中绕了那么久早该暴露了。”士道轻轻说道,同时留心观察起附近的情况。

“不对劲,商店街和学校的距离根本没这么近......”走了一会,士道果然发觉不对。这些景象可都是他熟悉到骨子里的地方,如此粗劣的模仿自然绝无可能骗过他。既然这样,敌人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凛绪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对劲,默默趴在士道背上紧紧抱着他,同时警戒着背后和两翼。

本该喧闹无比的商店街此刻却是一片死寂,就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领域的主人就好像把他们忘了一样始终没有现身,但士道却丝毫不敢放松下来,毕竟现在他的背后还有一个必须保护的小小生命。一直以来都被凛绪帮助,那么这一次一定要站在凛绪身前保护好她才可以。

整条商店街已经走完,却不见任何活物的动静。看着前面突兀出现的公园,士道决定暂时后退一点等待同伴的消息。然而袭击总是在你最松懈的时候到来,正当士道打算问问凛绪有没有感知到狂三和折纸的踪迹时,余光突然瞥到附近的寿司店内黑影一闪。下一瞬间,那家伙便冲向了五河父女的方向。

“小心!”士道大喝一声回手一剑斩向来者,剑刃穿入骨肉之中的动静无比真实地传递而来,袭击者也应声而倒,一头栽在地上不再动弹。

“凛绪,没事吧?”士道回头问了一句,看到女儿还好便立刻扭头看向袭击者,不过那张脸却让士道大吃一惊——

“鞠奈?!”士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倒在自己脚边的女孩子居然是本该留在现实世界的鞠奈。此时的她正倒在地上抽搐着,刚刚那一剑显然造成了足以致命的伤害,她能做到的也只有一口一口吐着鲜血而已,眼看就活不成了。

“爸爸,不要被骗了!”凛绪急忙出声,“那个应该不是鞠奈,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气息完全不对。”

果然随着躺在地上的鞠奈咽下最后一口气,她的身体也开始分解,但那并非像万由里曾经那样消散向天空,而是渐渐沉入了大地,那样子就好像她原本就属于这里。

“莫非......是亚斯塔洛特?”士道有些惊奇,随后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魔王的实力他很清楚,即便是莉莉丝那样严重削弱自己的非战斗型魔王也绝不是自己一剑能干掉的,刚刚被斩杀的“鞠奈”恐怕只是个使魔。不过,亚斯塔洛特是怎么知道鞠奈的?

“凛绪,要小心,我们在这边看到的熟人可能是魔王的陷阱。”士道再次紧张起来,既然有了第一波袭击,那么就绝不会轻易终止。在这片似曾相识的景象中,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伪装之后的敌人出现?很快,又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士道面前。

“姐姐之后,连妹妹也不放过么。”这一次拦住士道和凛绪去路的换成了鞠亚,不过不用凛绪说士道也能看出那也是敌人伪装出来的。面前的这个鞠亚身上全然感觉不到一丝温柔的气质,反而充斥着杀意。经过了几个回合的交手,士道终于找到破绽用束缚者捉住了假鞠亚。不过当他举剑准备结果对方的性命时,却本能的犹豫了一下。

“......爸爸,你还好吗?”本来闭着眼睛不敢看的凛绪察觉到士道的动作停滞,怯生生地问道。

“不,没什么。”士道咬了咬牙,一剑穿透了假鞠亚的心脏,“虽然知道是冒牌货,但要亲手杀死鞠亚的这种感觉还是没办法随便习惯......”

“这也不能说没关系吧,毕竟鞠亚姐姐对凛绪也很好。”凛绪还是不敢看,只是把脸埋在士道背后,“魔王的这一招确实很棘手呢,如果一直要亲手杀死自己重要的人,就算知道那些是冒牌货精神也会坏掉的吧。”

“没错,希望这样的情况少......”话音未落,又有新的敌人出现在了面前,而这个人不仅对于士道很重要,对凛绪而言也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园神凛祢。

“妈妈......”凛绪害怕地揪紧了士道的衣服。

“不要被骗了,凛绪,她只是个假货而已。”说是这么说,士道内心也有些挣扎。亲手终结掉鞠奈、鞠亚和凛祢的生命,这种事情士道想都不敢想,但真正发生之后士道却感觉内心深处某些极端负面的情感在涌动着。

“要记住,这只是假象......”士道不住地告诉自己,要是一直这么下去自己非得变成杀人狂不可。不过这次的假凛祢显然要比此前的或守姐妹强一些,士道也因为内心的混乱陷入苦战,只得护着女儿且战且退。

“唔......为什么魔王会知道妈妈的样子啊!”眼看着父母刀兵相见,凛绪痛苦地叫出了声。

“......!”同样的问题从女儿口中再次提出,终于引发了士道的重视,“说的没错,亚斯塔洛特根本不可能知道凛祢她们的样子。”

“那么这是......”

“如果我没猜错,这恐怕是利用了我们自己的记忆制造出来的幻觉。”士道如梦方醒,“正因如此,出现在这里的才会是我们两人记忆中都很重要的人。”

“这样吗!那么凛绪试试这个好了!”被点拨的凛绪马上开始考虑对策,“虽然没能在一开始就识破,不过真的是幻觉的话凛绪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再次闭上双眼,凛绪轻轻咏唱起了某种咒文。此时明白过来的士道也不再手下留情,闪过假凛祢的光球后一剑划过对手的咽喉。在假凛祢应声而倒的同时凛绪的咒文也已经咏唱完毕,士道只觉得眼前一花,之前看到的商店街和公园立刻变了个模样,像是某座宫城的庭院一样。而倒地的假凛祢也彻底变了样子,只是士道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家伙的真实相貌,只看到蓝光一闪敌人的轮廓就已经消散而去。

“好险,这次多亏凛绪了。”士道后怕地把凛绪放了下来,却看凛绪身形一晃就要倒地,“凛绪?!你不要紧吧?”

“没事,就是一下子消耗太多灵力了。”凛绪无力地靠在士道身上,“狂三姐姐和折纸姐姐可能也中了一样的招数,我们要尽快找到她们才行。”

虽说女儿的样子让人心疼,不过士道也明白她说的对。再次背起凛绪,士道一面寻找同伴一面观察周围的地形。看起来亚斯塔洛特掌控的领域真实样貌应该是一座魔宫,在最外围的那些阴影起到的作用就是在入侵者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利用他们的记忆引发幻觉,一点一点把敌人诱入陷阱。在这个过程中被捕获的敌人会看到自己记忆中熟悉的那些面孔,要么疏于防范被偷袭得手,要么就像士道一样一点点被引向心理崩溃。要不是士道判断及时加上凛绪对于幻境之类的事情比较得心应手,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还不好判断。

“有了,就在那边!”找了一阵子之后,士道终于发现了狂三和折纸。看起来折纸倒是姑且无恙,不过狂三恐怕是被摆了一道,鲜血正顺着她的指尖淌下,就算不是致命伤影响估计也不小。见此情形,士道再一次把女儿放了下来。

“爸爸,这是做什么?”凛绪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让凛绪过去呢,凛绪可以......”

“不行,你的灵力不能再这么消耗了。”士道阻止了凛绪想解除那两人幻觉的想法,“没关系,这样子的狂三的话我能对付的,交给我吧。”

把凛绪安顿在不会被发现的地方后,士道则悄悄绕了个大圈子,避过二人的视线来到了她们背后。即便是受伤的狂三想必也不是等闲之辈,为此士道还特地用上了一点“胜利”质点的能力制造了些响声,虽说经七罪测试利用灵脉矿石恢复的能力仅仅能变一些小型物体罢了,但这也应该足够。

“?!什么声音!”听到了爆响的狂三立刻站了起来,不过那只是士道变出的爆竹而已。抓住狂三分神的一瞬间,士道甩出了手中的束缚者,不及防备的折纸与狂三立刻被捆成了粽子动弹不得。确信两人被制服,士道才走到了两人身边。

“这次是士道先生吗,真是恶趣味呢。”狂三冷笑着,“先是十香,又是纱和,现在连士道先生都不放过么?”

“难,难道狂三没有中幻觉?”士道有些惊奇,不过稍微想想自己对于狂三她们而言也是重要的人,要是在她们幻觉中出现的人正巧也是自己的话也不是没可能,不过只能说实在是太巧了一点。

“不要啊,哪怕是士道的形象,这种玩法也......”一旁的折纸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面红耳赤地大叫起来。

“喂喂,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士道颇为无语地蹲下身来,“算了,在幻觉里的话也没办法交流,那还是先容我失礼吧。”说完,士道给了两人后脑一人一下,把她们一起敲晕了过去。虽说是粗暴了些,但醒来之后应该能解除幻觉才对。到附近的蓄水池弄了点水,士道再次用有点粗暴的方式叫醒了同伴们。

“咳咳......这里是......”折纸的意识还有些混沌,“士道先生?这次是真货吗?而且这里是哪里?”

“应该是‘仁爱’质点内部,亚斯塔洛特的老巢。”回答的同时士道也将狂三唤醒,简单解释了一下目前的状况。

“啊啦,看来我们碰上了一个难缠的对手呢。”狂三捂着肩膀坐起身来,“这一手不但致命,还保全了敌人自己。拜此所赐,我们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没见到就险些命丧黄泉了。”

“爸爸,凛绪发现了一些东西。”凛绪嗒嗒地跑到士道身边,伸手指向了某个方向,“那个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该去看看吗?”

三人顺着凛绪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时在城中的花园里出现了一朵巨大的花,除却规模最令人在意的便是它的材质:巨大的花朵晶莹剔透的同时散发着幽幽的寒气,竟像是由冰晶铸造而成的一般......

“看这个情形,难道是四糸乃吗?”折纸有些不敢确定,“但这花朵也太夸张了吧,以前从没见过她使出类似的招式......”

“不过士道先生也不会放着不管吧?既然如此,那还是去看看好了。”狂三咬牙包扎好了伤口,“目前这样子至少不影响行动,对方大概也不会放我们跑掉吧。反正也躲不掉,不妨去看看好了。”

前方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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