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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灾厄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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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在这户人家里呆了十天,期间我抓紧时间修补门的漏洞,总算让魔力不再流逝,通过魔法自愈和俩夫妻的悉心照料,我总算走上恢复的正轨。

不敢在此有过多的停留,虽然这对善良的夫妇对我照顾有加,尤其是了解我是独来独往一人之后,还隐隐约约的透露和暗示我成为他们的女儿。这是那位母亲透露出来的意思,即便很隐晦了,我还是察觉到她对我所表达的意思。

但是那是他们不知道我作为魔女身份的前提下。

如果他们知道了……

我不敢去想,此前我也难以想象原来摆脱魔女身份掩盖自己的方式要怎样才能做到,结果只需要一身衣服即可。

那伊莎她,为什么仍坚持穿上那件受人鄙弃的魔女袍呢?

出神的用小刀切着手中的土豆,我不理解她究竟是如何想的。

“伊莎姑娘,歇一会儿吧,你的腿伤还没好,麻烦你做这些,我们做主人的,也不好意思的。”

这位叫艾妮的夫人走进厨房,看着我忙里忙外的,于是亏欠般的劝道。

“夫人,我这只是进行理所应当的回报,您有身孕,还是回客厅歇息。”

我低下头将土豆放进碗里捣碎,这样做饭的技巧我也忘记是在哪里学的了,好像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我自己都忘记为什么要掌握这样的技巧了。

艾妮夫人也不好再劝,她感叹的说:

“伊莎你是个好姑娘,我们家能有你这样的孩子来过,也算是主的馈赠。”

我咬着唇,对于艾妮夫人的再一次暗示保持沉默,如果说没有心动的话,我绝对是在骗自己,家的温度,无比真切,无比渴望,可惜……

“夫人,谢谢您的夸赞。”

最后,我如此说。

艾妮夫人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失望吗?

那显然是不舍和依恋……也许还有我的。

我真的……舍得吗?

手中的土豆泥被捣的稀碎,我忘记了要停下手中的动作。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只能对着一摊烂泥一样的土豆沫独自叹息。

艾妮夫人的丈夫埃米尔去城镇补购家里需要的物资之类的货品了,他还要雇请一位医生,因为他的夫人快要生了,这些天他打算请私人医生进行全面的照料。

按照路程,今天晚上就能回来。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重新审视了自身的身体状况,魔力恢复了七八成,腿伤在治愈魔法下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们夫妻并不知道,但是我已经快要痊愈了,可惜身上的钱袋子被留在那件黑色的旅店之内拿不回来了。

我无法回报他们的救命之恩和提供相应的报酬,我想了想,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激了。

将菜品摆上,我看了一眼坐在客厅的艾妮夫人,此时此刻,她正坐在火炉旁,手里织着不知第几件的小毛衣,脸颊之上的慈爱如温泉一样细绵温暖,那是她为即将出生的孩子准备的衣物,哪怕短时间内还用不到,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早早就开始了准备。

这一幕作为印记深深刻进了当时的记忆里,哪怕作为悲剧之物的终末,在今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也未曾忘记过……

“夫人,该吃晚饭了。”

艾妮夫人听到我的提醒,也是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活计,可她并没有过来,我本打算过去搀扶她,结果她疲倦的眯了一下眼,朝我摆摆手说:

“孩子,你先吃吧,我有些累,歇一会儿再过去。”

困……吗?

艾妮夫人靠在沙发上,头部上扬闭着眼,从远处看,可以勉强看到侧脸,真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没有多想,脑海里还不断重复刚才纠结不断的去留抉择,身份终将成为我和这对温暖家庭最大的障碍。

同时我也开始担心,旅店内的事情说不定早已暴露,哪怕不知道王国护卫队的调查结果,但是作为亲历者还是魔女却独自失踪的我,对于我的定义可想而知。

我担心的不止是他们找上门来。

更令我害怕的,是其它的事情……

所以,对于他们最好的报答,就是作为魔女的我,这个灾厄的源泉,尽早离开才是最正确的行为。

想清楚利弊之后,苦涩的心将压抑提到了顶端,我更加难以理解,魔女究竟做错了什么?

作为魔女的她,作为魔女的我,作为伊莎,做错了什么?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恨,恨这样魔女的存在,憎恨着这个从出生以来就被告知恶魔般的存在,是不可靠近的东西。

没有食欲,这样忧郁的想法让我搅动着汤匙,提不起一丝吃的欲望,回身望去,艾妮夫人仍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样子,跟睡着了一样。

跟睡着了一样……

似乎,静的可怕。

“夫人?”我小声喊了一声。

艾妮夫人的手垂放在沙发边缘,安安静静的,房间明明如此温暖,却寂静的如同坟地,只有炉火之中的火焰噼啪作响,炸破之音让我的内心愈发不安。

“夫人……?”我又喊了一声。

啪嗒。

毛线团顺着艾妮夫人的手掉落在地上,她的头不自然的歪倒,我终于看清了火光之下妇人苍白的脸与满是汗珠的额心。

“夫人——!?”

——————

太阳的辉耀正在渐渐消失,时间已经接近黄昏,埃米尔手里提着一个鼓囊囊的包裹,他已经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医生,要么是价钱太贵他支付不起,要么是医生嫌路途遥远,不愿意陪同。

眼看天就要黑了,埃米尔也不敢再耽搁,今天就只能这样子了,在耽误下去,天黑后森林的路哪怕是他也难以保证安全。

迫切的脚步被城镇门口的人群堵住了去路,埃米尔疑惑的看着一群对着告示反复琢磨的一群男人,不知所以。

“你有线索吗?”

“没有……这可是魔女,哪里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10000金币,这够我吃十年的了。”

“唉,也不知道谁能有着好运气。”

魔女?

埃米尔起了兴趣,他凑上前去,人群见到他魁梧的身形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埃米尔扫了一眼,就看到通缉令最下方的名字:

魔女伊莎。

他瞪大了眼睛,不顾周围人的吃惊与愕然,挤出人群,丢下包裹,以减轻负担的最快的速度飞奔而去。

“那个男的,是有什么毛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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