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魔杖点了一下门，眼前雕绣着精致花纹的桐木门被击碎。
“清醒了？”
我蛮意外的，不过也只是意外罢了。
抬起魔杖对准他，我偏头一笑，“看来你并不意外。”
“那，不听我这个不意外的家伙说上两句吗？”
眼前的男人不紧不慢的回答我，手里拿起一个雕刻品反复观赏把玩。
“不必了。”
我凝起魔力，释放。
男人一动不动。
我笑不出来了。
“非得检验一下，才愿意相信有些东西是无法撼动的，人们总是这样坚持着无意义的事情。”
“……你并不是真人。”
刚刚那个触碰反应，不存在活着的可能性，眼前这个人……死了？
“这只是我留在这里的一个分身罢了，掌管风尘花楼之类的。”
“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呢。”
收起魔杖，我倒想听听他能说出些什么。
“你那个样子，是因为这里的交易而气愤？”
“不然呢？”
明知故问的废话。
“可是她们都是自愿的，交易之前也都做了约定，包括你，同样也是，按照规矩，你的身体已经不属于你自己了，而是属于我。”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还得脱光衣服把自己洗干净了乖乖献给那些个男人？”
“你要是能这么做我也没意见，也能减少我的一些损失。”
咚！
“我说了没用的。”
“……”
“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啊，你才是被动者，从你踏入这座都城内起，一直都没有变过。”
“哦？是吗？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呢？”
“在这里我当然不能把你怎么样，或者说我不想闹到那一步，虽然这只是我的一个分身，但重新做一个也是很麻烦的，想必，作为魔女来到这里，也是为了永生吧？我可以给你。”
我知道奈何不了他，不过这么说未免过于自大了，永生？呵……
“我可不觉得这里有什么永生，据我现在了解到的，将进城这些人的寿命集中在一起，越有用的人分配的越多，而你们这些塔上人怕是剥夺的最多，拿着别人的寿命满足自己所谓的永生，在我看来，与寄生虫无异。”
“你只说对了一半。”
“？”
“来塔顶吧，我在那里等着你，你想要的一切都有答案。”
塔顶？难道说……！？
“你是……权之塔的主人。”
“来不来由你决定，要是你想留在这里我也不拦你，以你现在的能力，在这里也是生存无忧，不过我还是很期待你可以上来，毕竟我的藏品里，还缺一个魔女，而且目前来看，你会成为一个特殊的收藏。平等之都可不适合你。”
“自信过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有自信的绝对资本，我可以这么告诉你，只要我想，你甚至活不出这个屋子，当然那有些麻烦也耗费我本体的精力，所以，我不打算做到那一步。”
从他的身上透露出的气息忽然变得诡异而深邃，威压施加在房间内，我顿时觉得体内的魔力被挤压导致停滞。
他……不是危言耸听。
“让我猜猜，魔女想要永生的话，你怕是有了放不下的人，执念过深导致你来到了这里。”
“……”
“这里，魔女之辈可是唯恐避之不及，你却送上门来。”
“你真的能复生死者吗？”
“特定条件下，确实可以。”
“……我会去的。”
“期待你的到来。”
重压消失，我的面色凝重。
我还是小瞧了，这座中心之塔的份量。
“但我不会原谅这些人，还有你，我也不会任你摆布。”
“请随意，想杀就杀，无关紧要的人我没兴趣。至于你，魔女伊莎，祈祷吧，你，终会成为我众多收藏中的一员。”
“那我们就走着瞧。”
面对未知强大的敌人，我发出不畏的宣言。
“为了给你无知无畏的愚蠢勇气予以褒奖，我就给你心心念念的虚假恋人一份奖励。”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一场可笑的恋爱游戏罢了。”
“是吗？我看你倒是乐在其中啊。”
啧。
“那么，追上来吧，努力点才能拥有被我收藏的机会。”
对视上他神蔑般的淡然，我涌起了不服输的对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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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西卡打开门，看着门外空荡荡的与地上摆放整齐的食物和生活用品，眼神冰冷而黑暗。
这是他……用欺骗的感情换来的，以伊莎的自由和身体为代价换来的。
他把门合上，走进屋子里。
“菲西卡，是谁来了？”
“……没有谁来了。”
“菲西卡，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今天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没有那种生命被抽离的痛苦了。”
“是吗……？那还真是好事情。”
“怎么了菲西卡？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母亲，您好好休息吧。”
“伊莎呢？伊莎去哪了？”
菲西卡没有回答她。
“菲西卡！你不会把她……”
“是，是我做的。”
是我害了她。
“你给我过来！”
菲西卡听到后，没有犹豫，进门之后，主动跪在地上。
床上的妇人气打不过一处，“菲西卡，你真的把她送到了那种地方？！”
“是，母亲，我亲手送进去的。”
内心的愧疚令他自以为是自己害伊莎去了那种地方，所以理所当然的，他觉得自己应该受到惩罚。
“过来！”
菲西卡蹭着粗糙的地面，磨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妇人举起手，看着低头不语的儿子，迟迟不肯下手，她狠下心，怒意与伤心汇集成悲哀的情绪，她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先做人，再做事，不要只披上一张人皮做的事情连畜牲都不如！”
她是真的被气到了，她比谁都更痛心，这是她自己的儿子，最心疼的是她，最无法原谅的也是她。
“去找回来，把伊莎找回来！”
“母亲，那种地方去了就回不来了。”
“你的意思是你想放弃吗？”她冷冷地说。
“不……我是说……”
“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菲西卡没反驳也没吭声，他默默起身，不管脸上的肿胀，走出门，安静地合上。
“我是说啊，我想把这里搅个天翻地覆，来回馈这里对我的‘照顾’呢。”
他咧嘴偷笑，抓在墙上的指甲扣出血痕，微微翘起的头发以及看起来可怖的脸让人颇感意外这是那个嬉笑多多还有点腼腆的男孩。
他咬着手指，像舞蹈一样在脸上涂上自己的血，感受着指尖钻心的痛苦，他却觉得无比快乐。
“啊……疼痛，真是一件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