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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初遇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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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

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贺君安的心跳加速,呼吸频次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脑海中哲理三连问之后,贺君安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呼——冷静一点,这一切都是梦,没错,都是梦......”

半晌过后,眼前的一切没有丝毫改变,唯一改变的只有他的体温。

“阿嚏——”

他擤了下鼻涕,在海风中百般不情愿地褪下湿透的衣物,用干燥的沙子吸干了身上沾染的海水,随后像个野人一样光着屁股在海滩上行走。

环顾四周,沙滩上空无一物,唯有一座十分显眼的狭窄洞穴,如果要选择一处暂留地,似乎没有比它更好的选项了。无奈之余,贺君安只得硬着头皮,拖着沉重的身子,快步走向了洞穴。

等到他走近一瞧方才发现,这座滨海洞穴的入口就像是咬了一口的铜锣烧似的,他蜷起身子才能顺利进入,不过,所幸内部不算狭小,至少看起来足够一个成年人正常行走的样子。

由于洞穴内十分昏暗,贺君安担心有问题,于是在沙地里抓起了一把不起眼的散碎贝壳,随后用力掷进洞穴,通过贝壳落地的声音明其虚实,一次,两次,三次.......直到确认完全安全后,他方才安下心进入。

刚一进入洞穴,他便倚靠在了洞口,一边是青天白日,一边是深邃幽静,听着耳边海浪一阵又一阵扑打沙滩发出的声响,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慌乱无措,心境渐渐平静了下来,紧张的情绪也随之趋于缓和。

正当他的意识一点点变得模糊的时候,一股香甜的气味跃然鼻尖,一下子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馋虫。

“好香,这是什么味道......”

贺君安咽了口唾液,扫视一圈,发现洞穴里除了岩石就是沙子,根本找不到什么能吃的东西。

咕——

“好饿......”

肚皮传来了警报声,可他依旧找不到气味的源头,就像是产生了幻觉似的,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开始掂着下巴,认认真真分析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地方的。

第一种假设,会不会是岩洞深潭直通大海?

不可能,萨克西自治区同最近的海岸线相去甚远,即便洞穴内暗藏激流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抵达,粗算算三五天是最起码的,就算是把人送到,那估计也差不多泡烂了。

第二种假设,会不会是被外星人绑架了?

不可能,别说是实验痕迹了,身上连一点人为造成的伤口都没有,至少研究一下人类是怎么繁衍的吧?

第三种假设,会不会在萨克西的密林深处有一处地下暗洞,直通一块人类尚没有涉足的迷失世界?

有可能,在他眼前的可能是迷失世界中未被发现的大型咸水湖泊,而不是大海......

不知道胡思乱想了多久,夕阳逐渐沉入海平线,天色也随之黯淡了下来,为了保存体力,饥肠辘辘的贺君安在洞穴中躺平准备入眠,可鼻边依旧萦绕着神秘的香甜气味,惹的他肚子里的馋虫再一次聒噪起来。

“不行了,幻觉太厉害......”

翌日,光着膀子的贺君安趁天刚蒙蒙亮走出洞穴,漫无目的地看向天空中浮动的云彩,就在这个时候,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出现了......一只难以言喻的生物窜出了阴沉的云层,它体形修长犹如一条巨蟒,前后分别都有一对锋利的脚爪,背脊两侧长着一对威武的巨翼,身上布满了纯白色闪亮的鳞片。

“我不是饿到眼花了吧?”

他揉了揉眼睛,朝着那怪异生物望去,却发现未知生物俯下身子,以奇快的速度朝着海岸接近。

“我了个......”

贺君安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背后还直冒冷汗,没工夫给他多思考,他像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士兵,飞奔钻入了洞穴,熟练地卧倒在洞口,探出半个脑袋,警觉地观察沙滩上的情况。

近了,近了,更近了......

它拍打着翅膀落在了海滩上,一时间扬起了无数的飞沙走石,逼得贺君安不得不低下脑袋保护自己的眼耳口鼻。

“咳咳咳——”

不消多久,沙滩上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等到他恢复视野的时候,却发现海滩上早已不见庞然大物的踪影,唯有一名披头散发的老人家。

他面向大海背对着贺君安,身着白色宽袖长袍,双手背在身后,右手紧撰着一支翠绿的玉箫,看起来就像是个下凡的老神仙。

老者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吓得贺君安心里咯噔一下:“哼,那家伙又擅自带人进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说罢,他吹起了手中的玉箫,既不悠扬也不轻快,每一个音都蕴含着一种直穿人心的力量。

听着听着,贺君安真真切切感到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正直勾勾地冲击他的脑袋,不消多久,他扛不住袭来的睡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老者已经无影无踪,沙滩上只剩下巨大的龙爪印,一眨眼的功夫,一阵的海浪拍了过来,顷刻间带走了所有痕迹。

咕——

贺君安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仍心有余悸,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弄清楚刚才那个老头子究竟是谁,而是战胜饥饿。

不经意间,一块不起眼的岩石吸引到了他的注意,走近一看,它长得又大又黑,呈规则的椭圆形,表面十分光滑,不像是天然的石头,而且他越是接近它,空气中的香甜气味也越发浓烈。

贺君安俯下身子研究了一会儿,左摸摸右碰碰,很快就发现岩石下似乎有其他东西,他咬紧牙关奋力搬开,发现在它底下有数不胜数的小果子浸泡在粘稠的透明胶液之中。

他伸手取出一枚沾着胶液的小果子,走到洞口借着光打量了一番,结果愣是没有认出它是什么水果。

小果子长得有点像树莓,也有点像樱桃,从外形构造上来看应该是树果,就是不确定有没有毒......此刻,他的理智仍处于本能之上,强忍着饥饿感咽下了汹涌而出的唾沫,来路不明的小果子放回了原处,接着他坐回了的洞口,好借着海风吹散空气中的香甜气味。

就算是死,钻出这个洞窟一头栽进海水里淹死,也不会吃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

没过多久,本能战胜了脆弱的理智,贺君安宛如一只饥饿野兽,一把抓起被不明胶液包裹的小果子,毫不犹豫地朝嘴巴里塞。

“唔......”

小果子的味道像是草莓,口感却像是石榴,一股香甜的气味顿时在口腔内肆意翻腾,不费吹灰之力便征服了他的味蕾,塞满嘴巴咀嚼了几下,爽脆的口感瞬间征服了他的心。

“真香——!”

午后,和煦的阳光照射在此起彼伏的海面上,淡淡的咸腥味乘着仍有一丝微凉的风飒沓而来,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贺君安倚靠在洞口,安安静静地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滋润,就在这个时候,两位不速之客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们看起来是普通稚童,生着一对漂亮的黑棕色眸子和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身上穿着古朴的粗布衣,一前一后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的。

好不容易看到了活人,贺君安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可他仔细一看才发现,对方的脑袋上生着一对不是特别显眼的犄角,更加令他感到惊奇的是,在孩子们的身后还拖一条布着鳞片的娇小尾巴,尾巴尖端还长有尾鳍,看起来像是水生动物一样。

“哥哥,你跑这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嘛!”

“玲儿,跑快点,哥哥带你吃好吃的!”

“咦,这里哪里有吃的,不是熙语姐姐腌制琼液樱果的地方吗?”

“对,就是这里!”

“难道说......哥哥你要偷吃!”

“傻妹妹,我带你吃一点熙语姐姐亲手做的好东西,应该叫品鉴,怎么能叫偷呢?”

“熙语姐姐知道了会生气哒~!”

“好玲儿,你不说我不说,熙语姐姐怎么会知道呢?”小男孩贼兮兮地笑着。

“唔......好吧!”小女孩抿着嘴点了点头。

他们一前一后,紧赶慢赶地跑到了洞口,熟练地俯下身子像是灵活的小动物一样半身探入洞穴,没想到,他们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香甜可口的果子,而是身上一丝不挂,正寻找藏身之处的贺君安,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僵持了数秒钟后,小男孩和小女孩流露出了极度惊恐的表情,接踵而至的是孩童尖锐的惊叫声:“呀啊啊啊啊——!!!”

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快速退出洞穴,撒丫子一溜烟甩着小尾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在放声尖叫,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恐怖怪物一样。

贺君安本想趁这个机会转移阵地,可仔细一想,虽然对方长着奇怪的犄角和尾巴,但好歹看起来是个人,说不定他们知道如何回到萨克西,不过,也不能盲目地跟过去,万一对方是食人族,自己不就成了外卖小哥吗?

他一路小心翼翼地尾随着孩童,生怕被对方发现,很快就离开了沙滩,进入了一片地势平坦的地区。

眼见两个小孩子哭喊着冲进了一间茅草屋,他顺势找了一处能隐藏的草丛,像是资深的特工似的,谨慎地透过缝隙观察周遭的动静。

不消多久,一名白鬓苍髯的老翁抄着一把锄头,战战兢兢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小男孩和小女孩正躲在他身后,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四处张望,看样子贺君安确实是把他们吓得不轻。

贺君安傻了眼,老翁的脑袋有一对已有些泛黄的犄角,身后还有一条显得有些皱皱巴巴的尾巴......这是什么情况?

正当他的思绪陷于一片混乱的时候,犹如银铃般清脆动耳的少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引得他不由自主地朝着声源看去:“阿公,你怎么在自家门口扛着锄头,是不是要下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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