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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大起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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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你怎么在自家门口扛着锄头,是不是要下地呀?”

伴随着一阵清风拂面而来,悄无声息地掠过耳畔,激起周遭一片婆娑。

“呃......”

此时此刻,贺君安的目光完全定格在了她身上,正在缓步走向老翁的俏丽少女在他眼中犹如仙女下凡,光是肤如凝脂、面如白玉这些苍白无力的成语根本无法形容她,浅棕色的披肩长发末梢泛着淡淡的鹅黄,清澈的褐色双眸恰似有繁星点缀其中,娇唇上一抹樱色夺人眼球,一袭古色古香的水蓝色纱裙更是将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仙气衬托的淋漓尽致。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贺君安怔了一下,脑袋里一片空白,心脏不由得猛颤了一下,就像是被除颤仪狠狠电了一下似的。

从小到大,看过的妹子不在少数,可是他眼里的她却格外特殊,吸引到他的既不是美貌也不是身材,而是一种得天独厚气质,犹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嗅不到一丝做作的躁动,向世人展示归于恬静的美。

老翁见了她,立刻将锄头放在了地上,转而把它当拐杖拄着:“武家的大姑娘,你可来得正好,快去跟村长汇报一下,洛海之滨附近似乎有赫曼人出没。”

“赫曼人?”听到他的一番说辞,少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歪着脑袋问道,“他们都在北方,怎么可能在煌南府地界出现?”

“千真万确!”小男孩一脸激动地说道,“熙语姐姐,我和玲儿都看到了,那家伙就躲在海滨的洞穴里,既没有麒角也没有麟尾,皮肤还特别白皙,肯定是赫曼人没错啦!”

听到如此诡异的说辞,少女的表情却格外平和,耐心聆听他们的童言。

“姐姐,捷哥哥说的没错,我们真的看到了一个没有麒角和麟尾的怪人,”小女孩怯生生地附和道,“不过......他的眼睛好像不是蓝色的,皮肤也不算很白,砍上去跟姐姐差不太多。”

少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刚张开嘴想说什么没说出口,有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老翁眉宇紧皱,神色格外凝重:“武家的大姑娘,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他们说得肯定不是假的,若是真有这样一个怪人在附近出没,对整个村子来说都是祸患,天知道他会不会摸黑出来吃人哩!”

“阿公莫慌......”

“整个天门村,数来数去就数你爹最厉害,老头子想请他去洛海之滨的洞穴瞧一瞧,看看是否真有这么一个怪人藏身在那里。”

“若是真有怪人出没,阿爹肯定会出手相助,可是......我现在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捷儿和玲儿。”少女微笑着半蹲在小男孩跟前,用温暖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头,一边摸一边问,“捷儿,方才你说在洛海之滨的洞穴目击怪人,好像那里是我窖藏琼液樱果的地方吧?”

“唔......”小男孩的脸唰得一下红了个彻底,“我我我,我只是带玲儿去洛海之滨收集贝壳,碰巧遇到了怪人......”

“那收集的贝壳呢?”

“我我我......”

玲儿凑到他耳畔,轻声提醒了一句:“哥哥,你的脸好红......”

少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听他回答,始终保持着温柔到骨子里的笑容,犹如和煦的朝阳一般,能够让人感到无可替代的温暖。

纸包不住火,小男孩知道没法隐瞒,只得点了点头承认错误:“好吧,我承认,是我带玲儿去偷吃,不小心才遇上了怪人。”

少女非但没有责备他,反而牵起了他的手:“捷儿,以后不要带妹妹去没有大人在的地方,你看遇上怪人多危险呀?”

“嗯?”

“如果你想吃琼液樱果的话,以后就跟姐姐说,姐姐会想办法给你吃到的。”

小男孩抹去了眼角的泪花,撅着小嘴,一脸委屈地说道:“姐姐既漂亮又温柔,可是武大叔却像是凶神恶煞,上次我和玲儿登门想讨点蜜枣吃,他二话不说就把我们轰出去,还说什么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的,会坏了牙齿。”

“好,阿爹凶你们,姐姐以后就不给他吃,多多分给你们怎么样?”

“哇~~~滋溜......”捷儿和玲儿两只小馋猫不约而同咽下了口水,齐刷刷扑入了她怀中,“姐姐真好,最喜欢你啰——!!!”

“嘻嘻,”安抚完了两个小孩子后,少女站起身面向老翁,“阿公,眼下阿爹应该在树林里打猎,估计要晚些才会回家,在完全查清楚怪人身份之前,还请你紧闭门户不要随意外出。”

“好好好,武家的大姑娘,你赶紧回村里头去,这里太不安全啦!”

“嗯,我这就回去,你们躲进屋子里千万别出来。”说罢,少女转身离去,爷孙三人也退入了茅草屋。

此时,贺君安方才从隐蔽处出来,一路飞奔着赶回藏身的洞穴,然而,刚走到一半,他发现自己走错了路,莫名其妙进入了一片小树林。

“刚才我有经过树林吗?”

贺君安看了看身后陌生的道路,又看了看眼前更加陌生的小树林,心下一阵慌乱,实在是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个不留神,右脚踩中了陷阱,顷刻间天地倒转,整个人被倒吊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突然到贺君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像是一只待宰的小猪猡一样。

“真倒霉......”

他试图蜷起身子自己解开套在脚踝上的麻绳,无奈腰腹部力量不够强大,再加上男性的韧带能力本来就十分有限,自救成了一桩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正当他无意识地奋力挣扎的时候,一名身长七尺的糙汉子走了过来,伟岸的身躯一下子将阳光完全遮挡住。

“嘶——我以为捕到了什么大家伙,没想到竟然捕到个光屁股的男人。”

饱经风霜的面孔虽然显得十分黝黑,但有棱有角格外成形,浓眉大眼之下是没有一丝笑意的嘴巴,侧脸有一道狭长的疤痕,看起来像极了黑社会头目。

“大哥,别吃我,我当你小弟!”

“小弟?”

大汉扛着一把陈旧的木制猎弓,身后背着一袋子看起来不是很美观的弓箭,腰间还挎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单刀,不出意外,他的脑袋上长着一对略微泛黄的犄角,身后还拖曳着一条带着好几道伤疤的尾巴。

“喂,小子,”他毫无征兆地俯下身,凑近了贺君安,吓得他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大哥,你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回答,说是东西还是不是东西比较好?”

“想让我放了你,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哪里来的?”

不像之前遇到的小孩子,大汉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好奇地主动盘问。

“我是从东华国来的人。”

“东华国?”大汉摸了摸下巴,“呵......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有听说过东华国。”

贺君安小声嘀咕道:“真巧,活了小半辈子,我也从没有见过长着犄角和尾巴的人......”

大汉没有多说什么话,快步走到陷阱另一头,当机立断用随身携带的单刀割断了绳子,任由贺君安重重地朝着地面自由落体下来,好在他学习过低空坠落的保命方法,短短一秒不到的时间里,他迅速地做出了反应,以完美的姿态护住了自己的后脑勺。

啪——

虽然后脑勺保住了,但率先着地的脸可就不能保证了,泥土中独特的芬芳顿时在口鼻间扩散开来。

“呸呸呸——!!!”

看他匍匐在地,大汉不由得露出了一瞬笑容,顺势出言嘲讽了一句:“小子,你这招蛤蟆伏地当真练得炉火纯青,看样子是个实力派。”

贺君安可不想把小命丢在这种奇怪的地方,他没有理会他的话语,十分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撒开腿就一溜烟地逃跑。

谁知还没来得及跑远,绳套便从天而降将他捆了个结实,大汉用力一拉,他便一头栽倒在地,就在这个时候,对方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照着他的背脊用力一按,熟练地将贺君安摁在了地上:“小子,跑什么跑,心虚个什么劲?”

恐惧就像是病毒一样,迅速侵占了贺君安的身体,令他丧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大哥,我错了,求你松开我,我发誓我再也不跑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可以暂不伤你性命,但你必须跟我回村里,同村里人当面对质一番,若是你没有害过人,再放你走也不迟。”

“我怎么可能害过......”

话说到一半,贺君安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捷儿和玲儿无助慌乱的表情,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吓唬小孩子算害人吗?”

“当然算。”

“啊这......”

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大汉轻轻松松将他提了起来,跟扛小猪猡似的扛在肩上,随后又将身上的兽皮扯下,顺手盖在了他身上:“若是你没做过坏事,这张兽皮就当是我的赔礼道歉,若是你做过坏事,这张兽皮就当是你的裹尸布,如何?”

“裹尸布可还行......”

就这样,身心俱疲的贺君安背运连连,莫名其妙被带往了他们的村落......天知道有什么样的劫难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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