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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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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时光燥热不堪,林中不间断的聒噪蝉鸣扰乱心神,徐徐而来的热风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拍打着尘世间的一切。

即便酷暑能够逼退大部分人,顽皮的孩童却丝毫不惧炎热带来的不适,追着一只用皮革缝制而成的玩具小球从街头跑到巷尾。

“啊——”一个不留神,其中一名身子骨较为孱弱的小男孩摔倒在地,娇嫩的膝盖上顿时擦出一大块斑驳的血痕,“呜呜呜......”

年轻美丽的妇人听到他的哭声,急急忙忙从家里冲了出来:“怎么了?”

“娘,呜呜呜呜.......”

年轻美丽的妇人抱起小男孩,温柔地抚摸他的头,低声细语安抚道:“乖,不疼不疼,娘给你上药敷一敷就好了。”说罢,她一边用慈爱的言语宽慰他,一边牵着他的小手回到屋子里。

“乖乖坐好,不要乱动,娘去去就回来。”

她撩起袖管露出雪白的肌肤,跑到后院打了一盆清水,随后俯身蹲在他身前仔仔细细地用湿润的棉布擦拭伤口:“疼不疼?”

“不疼,嘶——娘,你稍微轻点,我不像老爹那样皮糙肉厚。”

“好好好。”

正在这个时候,坐在柜台旁看书的男人忽然板起了脸,用阴阳怪气的语气道了一句:“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慈母多败儿,只不过是膝盖擦破点皮而已,过一阵子自己就长好了,又不是瓷娃娃......”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是小男孩的爹,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像人父。

“死鬼,孩子不是你挺着肚子生的,你当然不心疼了!”

“心疼归心疼,可是不能太宠溺......”说着说着,他回避了母子俩的视线,继续捧着书端详起来。

小男孩气呼呼地骂了一句:“臭老爹!!!”

年轻美丽的妇人听到这三个字,像是触了电一样,立刻抓住他的小手:“不可以这样骂你爹!”

“可是他一点都不关心我......”

“是你自己不好,跑出去疯来疯去才受了伤,又不是你爹我造成的,”孩子他爹补了一句,“看看你爹我,有一本书在手里就能在家磨一整天,哪可能会受伤?”

“你有空的时候多陪他玩玩,”孩子他娘无情地回怼了一句,“孩子有人陪玩的话,也不至于寂寞到跑出去找其他孩子玩。”

“行行行,等他再长大一点我就带着他一起钻研学问,保准他以后成为一个满腹经纶的知识分子!”

“你真是......”

“最讨厌爹了!”小男孩不顾伤痛跳下病榻,随后一路头也不回地飞奔出屋子。

“等等,还没敷药......”年轻美丽的妇人追不上自己的孩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钻进巷子,转眼便不见了踪影,“死鬼,你是不是有病,看你把孩子气跑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

“哼,不理你了,跟你的书过日子去......”年轻美丽的妇人拨弄了一下鬓角的秀发,随后也大步流星离开屋子,独留下他孤零零一个人。

小男孩的爹挠了挠后脑勺,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由得露出了伤脑筋的表情:“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傍晚时分,小男孩哭丧着脸回到家中,却发现柜台旁不见熟悉的身影,不过,桌面上多了一只手工缝制的皮革玩具小球,做工十分粗糙,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甚至线还穿错了地方。

“这是......”

小男孩快步走近一看,发现小球下压着一张字条,上面写一行工整的毛笔字:这么多人抢一个球,何必呢?爹给你做了一个,以后自己玩自己的,别跟其他孩子玩这么野蛮的游戏了!

小男孩看完后,脸上浮现出格外复杂的表情:“爹,果然还是最讨厌你了......”

话回到现在,顾恩亭绞尽脑汁沉思了许久,方才想到怎么开导这对兄妹,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群不速之客气势汹汹地来到门外,将天道医馆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察觉到门外的动静,立刻堵在门口,露出嬉皮笑脸同他们周旋:“哇,这么大阵仗来吊唁,搞得好像诸位死了爹娘似的。”

只见赛有材挺着溜圆的肚子神气十足,单手叉着腰,用另一只手捋了捋他的两撇小胡子:“唷,我以为是哪路高人挡着道,原来是传说中的天谕城第一名状顾恩亭大状师,久仰久仰。”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心理阴影,他身侧的林少东看起来唯唯诺诺的,根本不敢同顾恩亭有任何的视线接触。

“哇,没想到我的名气这么大,连个卖猪肉的都认识我。”

“你说谁是卖猪肉的?!”

“像你这样膀大腰圆的我误以为是卖猪肉的,仔细一想确实不太对劲,世上怎么会有人卖自己的肉呢?”

“噗嗤——”风云钱庄的一名看护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恩亭,我知道你的嘴皮子很厉害,不过墨轩集镇不是你的地盘,也没有大官罩着你,奉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敬酒不吃,罚酒也不吃,生平就不爱喝酒。”

“不跟你废话,”赛有材气冲冲地扬起手臂,“来人!给我把这间破医馆拆掉,拆得干干净净,连一把椅子都不留!”

“是——”

“哇,这里正好在办白事,你们不至于玩这么大吧?”对方人多势众,顾恩亭势单力薄,不由得后退了小半步。

赛有材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露出了满不在乎的表情:“我们按照白纸黑字的租约办事,别说是在办白事,就算棺材葬在里面也要拆。”

“租约?”

“天道医馆的这块地皮是邱若渠的父亲同林家的老祖宗签下的,当时租约上写得清清楚楚,租期是五十年整,由双方后人续约,现在林家后人不想继续租给邱家后人,按照道理,自然有权收回这片土地。”

顾恩亭挑了挑眉毛:“来来来,把租约拿来我看看......”

赛有材不傻,知道他想做文章,于是立马打断了他:“顾大状师若是要告我们租约有问题,大可以去镇司衙门投递状书,不要拦着我们行驶正当权利。”

“投递状书之前,我要看一看租约,不可以吗?”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不愿意。”赛有材精明得很,才不会上顾恩亭的当,租约交到他手里估计计划就凉了一大半。

“哇,连看都不给看,是不是怕租约上有问题?”

“有问题的话,你大可以去投递状书,不需要跟我胡搅蛮缠。”

“那你让我看一眼又不会死。”

“不跟你废话,”赛有材扬起手臂下令道,“来人!给我拆,谁拦着就打谁,打到没法拦为止。”

“我*粗口*看你们谁敢!”

正在这个时候,披头散发的郎大人怒目圆睁,举着一把木椅子站在门口,犹如凶神恶煞一般死死瞪着赛有材。

“唷,我还以为是谁,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墨轩司镇郎大人吗?”赛有材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主动挑衅,“作为一个地方官,你该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情,凭着官员的身份阻挠良民按照契约办事吧?”

此时,街上的人聚集得越来越多,好事客们都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大事件。

顾恩亭赶忙站出来回怼了一句:“哇,郎大人除了是个官以外还是一个儿子,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儿子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爹娘的灵堂被毁?”

赛有材意识到对方在煽动周遭好事客的情绪,立刻顺着他的话反问道:“开玩笑,他大可以换一个地方设灵堂,难道灵堂永远设在这里,医馆就永远不拆了吗?”

“你就不能晚一些时候再来拆吗?”

“不能,”赛有材理直气壮地回道,“我们风云钱庄拆医馆是为了赶在夏至之前,建起一座慈善堂救济穷苦百姓,晚一天拆,就晚一天建,万一夏至无法完工谁来负责?”

“你......”郎大人朝前走了一小步。

“大家看看郎大人,”赛有材趁机煽动情绪,“医馆租约到期,为了一己私欲,不让我们建慈善堂,他还准备亲自动手打人啰!”

听了赛有材的一番话,郎大人的锐气顿时减了七分,最后只能咬着牙愤愤地向后退了一步让开道路。

“对......”赛有材咧嘴一笑,“这就对了。”

顾恩亭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郎大人,你怎么......”

“算了......”

“你疯了吗?”

“看看他们的眼神,”郎大人暗暗握紧了拳头,“根本不关心医馆的事情,只知道马上要建起一座慈善堂......”

“即便如此......”

“老百姓在哪里都是一样的,”郎大人低声呢喃道,“既善良又愚蠢,我们也是......”

“来人!!!”

“是——”

风云钱庄的看护推开郎大人和顾恩亭,蜂拥闯入天道医馆,像是资深的土匪流氓一样叮咣五四一通乱砸......

郎大人看到一名看护挥下锄头,砸裂了他曾经坐过的病榻,另一名看护抱起了瓦罐,毫不留情地砸了个稀巴烂,还有一名看护奋力一推,推倒了留有郎书怀影子的柜台......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干瘪泛黄的玩具小球滚落出来,正正好好落到了郎大人脚边。

“哼,什么垃圾......”一名看护想都没想,一脚就将它踩扁。

啪嗒——

伴随着木板破裂的巨大声响,这个倒霉蛋甚至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头破血流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郎大人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怒吼道:“滚出我家,马上——!!!”

“郎大人,你以为这里是你的镇司,随随便便就能打人吗?”赛有材见情况不对,立刻借题发挥道,“大家快给我评评理,当官的为了自己家的利益,直接出手殴打我的伙计,这简直就是毫无底线地在欺负我们老百姓啊!”

话还没说完,又一名看护被打倒在地,只见顾恩亭肩扛一根结实的烧火棍,眼中满是轻蔑之情:“哇,白事还没料理完就带人来砸场子,不打你打谁?”

“你们......”

郎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手中紧紧地撰着已经被踩烂的玩具小球,用极为可怕的语气威胁道:“想拆我家除非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话音刚落,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阵细长柔和的男声:“堂堂墨轩司镇大人,不修边幅也就罢了,还当众粗暴欺压百姓,真是骇人听闻不成体统。”循声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一名身着红色锦绣官服,留着一字胡的瘦高男子。

郎大人仅凭一眼就认出了他,心头猛地一颤,手中沾着血的木椅子顿时应声落地:“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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