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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商道鬼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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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

经过一番折腾,贺君安终于完成了他的史诗级大作——简易鸡笼。

“这样一来,鸡生蛋蛋生鸡,以后就有无穷无尽的鸡可以吃了!”

他仿照养鸡场的模式,刻意制造出最紧凑的空间,连转个身都格外困难,通过限制住活动空间的方式,让它在笼子里少动弹多长肉。

除此之外,他还在鸡笼两侧分别安装了两条用树枝做成的槽,一条用来装饲料,一条用来接鸡蛋,大大节省了饲养所需的人力。

事成之后,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欣慰笑容:“可惜就是鸡太少了,如果养多一点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从他身后传来了陌生的声音:“有点儿意思......”下意识循声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

他站在篱笆外侧,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面相正气十足,身上披着一袭灰黑色的锦衣,腰间挂了一块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剔透白玉,身后拖着一条墨绿色的麟尾,看起来气度不凡。

“你找谁?”

“你......”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贺君安已经猜到他在疑惑什么,主动上前应道:“我是从东华国来的,跟你们不是同族,所以没有角和尾巴。”

“原来如此......”

“还没请教你是哪位?”

“自我介绍一下,”男子左手握拳,右手搭在左手上,十分客气地朝他作揖道,“在下是玲珑钱庄的大掌柜,姓陆名羽,大陆的陆,羽翼丰满的丰满。”

贺君安嘴快,立马回了他一句:“陆丰满?”

“不好意思,是羽翼丰满的羽,不是丰满,我全名叫陆羽。”

贺君安强忍住笑意,故作镇定地连连作揖道:“我姓贺名君安,君是君子的君,安是安安分分的安。”

“贺安分?”

“呃......”

“不开玩笑了,”他随性地笑了笑,“请问猎户武凌风在家吗?”

“真是不巧,他有事情刚出去了......等等,你该不会也是来找他当向导的吧?”

“当然不是,”陆羽随性地笑了笑,“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是专程劝猎户不要同风云钱庄合作。”

“为什么?”

正义凛然的陆羽在他面前竖起了三根手指,像是个电视购物推销员似的,气势十足地道了一句:“我有三大理由!首先......外面说话不太方便,可以进屋再谈吗?”

“当然,”贺君安推开门邀请道,“陆公子请进。”

“叫我公子听着实在是不太顺,倘若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直接叫我陆掌柜。”

“好的,陆掌柜,请进。”

等到陆羽在座位上坐定后,迫不及待地解释道:“方才说到我有三大理由,其一是在森林设置围猎场会引起无休止地滥捕滥杀,导致生态环境发生巨变,要知道,富家子弟可不是求生路的猎户,他们只想通过杀戮找点乐子。”他的嘴巴就像是连珠炮一样,喋喋不休地道出了铺天盖地的言语,连插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举一个例子,即便是不起眼的小兔子,其种群数量的急剧下滑能够引发食肉动物的饥荒,食肉动物会因为找不到食物而离开栖息地,继而使得森林中的生态系统发生大崩溃,试想一下,一只饥肠辘辘的山狼离开了森林,看到了满是人烟的乡镇会发生什么?”

“哦......”

“其实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食草动物的稀缺不仅会让食肉动物失去赖以为生的食物来源,还会导致森林中杂草泛滥,过多杂草会挤压其他植物的生存空间并且吸收过多的土壤养分,其中影响最大的莫过于用以治病的草药,你说说看,倘若药草的产量随着生态链的崩溃而大幅降低,乡镇的老百姓靠什么治病?唉——一口气说这么多,口都渴了。”说罢,他端起了茶杯一饮而尽。

贺君安点了点头,一边附和,一边替他倒茶:“那另外两个理由呢?”

“月初的时候,赛有材通过多方借贷花了十万锭煌银用以承包煌南府林地,可是煌夏律例中并没有涉及土地买卖的事宜,只有分封土地的律例可以参考,换句话说,只有帝君才有土地的分配权。通过多天的调查,我发现这笔钱并没有充入煌夏国库,而是进了实际控制着煌东府的藩王——景明亲王的腰包,所以从律例角度出发,这次的买卖属于非法性质,一旦被朝廷查获,后果不堪设想。”

“第三条理由呢?”

“第三条理由比较关键,一般人我是不透露的,看在你和我有缘的份上说说也无妨......”陆羽神神秘秘地压下了声,“说来惭愧,我们玲珑钱庄在风云钱庄持有一定的股份,万一朝廷追查下来东窗事发,我们这些参与的投资人一个都跑不掉。”

贺君安的表情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我以为你是为了心中的正义才东奔西走,闹了半天,原来是拼命给自己擦屁股?”

“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我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拯救苍生,但拯救苍生之前需要先要拯救自己吧?”

“道理我都懂,说白了还是给自己擦屁股......”

“你可千万别误会!”陆羽连忙解释道,“虽然我们玲珑钱庄是风云钱庄的股东之一,但我陆羽是个有底线的生意人,跟赛有材那种赚脏钱的败类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那你解释一下究竟为什么会成为败类的股东?”

“唉——”陆羽叹了口气,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一脸尴尬地解释道,“风云钱庄成立之初,赛有材向我们玲珑钱庄借了一大笔钱作为启动资金,所以陆家一直是风云钱庄名义上的大股东。”

“哦......”

“不过,有一句说一句,那个时候的赛有材还是个普普通通的正经生意人,没有做过什么歪门邪道的事情,所以我的父亲才会放心借钱给他,没想到现在会变成这样......”说到这里,他不禁叹了口气,表情显得有些沮丧,“唉——”

贺君安刚想安慰他,没想到下一秒他就露出了精神的一面,毫不客气地自我安慰道:“既然问题已经发生了,一味地沮丧是解决不了的,作为有底线的生意人,我必须主动出击解决眼前的污点。”

贺君安小声嘀咕了一句:“其实还是围绕着擦屁股展开的一系列自救活动......”

此时,陆羽的目光停留在了鸡笼上,话锋一转道:“对了小兄弟,你做的笼子非常有创意,不仅能够让鸡减少运动快速增肥,而且日常取蛋也会方便许多,像这样的项目显然是非常合格的,作为一个朋友说不定会给你投钱量产,”话说到这里,燃起了贺君安的创业动力,可下一秒,他却硬生生泼了他一头冷水,“可是作为一个投资人,我是绝对不会给你投钱的。”

“为什么?”

“你没把握好产品的特性,市面上大部分的山鸡都是煌南地区自家散养的走地鸡,以肉质筋道、炖汤鲜美著称,像你这样笼中养殖的话,无疑会变成为了产肉而产肉的肉鸡,也许一开始会有相当丰厚的利润,但久而久之,消费者就会意识到你的产品存在质量瑕疵,不仅你拿出来卖的山鸡会变得越来越廉价,而且还会影响到市场价格,导致其他人自家散养的走地山鸡价格急剧下滑,换作你是规规矩矩的养鸡人,你觉得合理吗?”

“我倒是真没想这么多......”

“做生意讲究的是面面俱到,既要考虑到当下的可行性,也要考虑到未来的持续性。”说着,陆羽站了起来,快步走向了大门,“时候不早,我得马上赶回墨轩集镇的钱庄分号,后会有期。”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大忙人。

“后会有期......”正当陆羽跨过门槛准备离开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他毫无征兆地喊了一声叫住了他,“陆掌柜,等一下!”

“怎么了?”

“我就是想问问你......钱庄招不招人?”

陆羽轻皱了下眉头:“你想来钱庄上工?”

“是的。”贺君安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我想赚点钱,家里白养个人开销挺大的,能贴一点是一点。”

“有点意思,”陆羽微笑着点了点头,“收你是可以,但你不能只会做做鸡笼,至少要掌握基本的工作技能。”

“需要什么样的工作技能?”

“你知道怎么算账吗?”

“算账?”

陆羽嘴角微微扬起,张口就来:“请回答:如果我一排放九只苹果,一共放九排苹果,然后我吃掉其中四只苹果,又买来一只苹果,现在还剩多少苹果?”

“剩余七十八只。”

“不错,”陆羽点了点头,“接下来我要动真格的了!请回答:我在笼子里放了几只鸡和几只兔子,总数一共是十二只,一共三十二只脚,请问兔子有几只,鸡有几只?我给你一天的时间,等你想明白了可以来找我,随时恭候你。”

话音刚落,还没等他转身,贺君安就把答案算出来了:“兔子有四只,鸡应该是八只。”

“你怎么算出来的?”

“鸡兔同笼......小学生的题目,”贺君安耸了耸肩,“首先,假设兔子是x只,鸡是y只,用二元一次方程4x+2y=32和x+y=12并列公式,第一个公式可以得出x=8-1/2y,然后将x的结果代入第二个公式,第二个公式就变成了8-1/2y+y=12,得出结论y=8,顺着y的结果可以算出x=4,答案就是兔子四只,鸡有八只。”

“听起来很高深。”

“陆掌柜,你觉得我能胜任工作吗?”

“从我的角度来看,”陆羽双手背在身后,摆出了一副老板的架子,“完全没问题。”

“YES——!!!”

“你的实力我已经很清楚了。”陆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先跟你说清楚,我们钱庄的账房每月薪资是五摞煌元,在同行里算是比较低的水准,不过我们钱庄胜在工作时间比较短,从正午一直做到黄昏,全年无加班,节假日也没有值班的说法,如果你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太阳到头顶之前来玲珑钱庄的墨轩分号找我,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工作岗位。”

“没有问题。”

“行,那就这么定了,明天见!”说罢,陆羽转身离开了屋子,他一边走一边还在琢磨着刚才的二元一次方程组,“有点儿意思......”

于是乎,贺君安在异世界终于有了第一份工作,兴奋得他好半天没缓过神,在床上不停地翻来覆去,就像是个第二天要去春游的小学生一样,脑袋里一直在想着明天要怎么应付工作。

想着想着,天边的太阳渐渐沉入了地平线,唤起了天边一片鲜艳的红霞。

“*粗口*累死老子了!”就在这个时候,武凌风喘着粗气推开了房门,歇斯底里地端着茶壶对嘴饮水。

“大叔,你回来啦?”

武凌风像是快断气了一样瘫软在椅子上:“嘶——这一路都靠两条腿跑,嗓子眼都要冒烟了......”

“我马上弄水回来!!!”

贺君安赶忙冲出了小木屋,谁料却见到不远处有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她手里正提着一包东西,站在篱笆外不停地朝着屋子方向张望,看年纪和身材,不过才十四五的样子。

“大哥哥,请问贺君安是不是住在这间屋子里呀?”

贺君安眨了眨眼睛:“你找我?”

“盯——”少女的脸上堆满了狐疑,“贺君安满身都是淤伤,就算是静养也要好几天才能全愈,你一定是看人家年纪小就想骗人家!”

“呃......”

可情况就是这么离谱。

正在这个时候,等得不耐烦的武凌风冲出了屋子,大声怒吼道:“臭小子,等半天了,我的水怎么还没来?!”

“大叔,你等一下,我有点事儿......”

“老子可是在渴死的边缘徘徊,你能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嗯?”他的目光顿时定格在了陌生的少女身上,“喂,小丫头,你找谁?”

“大叔,人家是来找贺君安的,不知道他在不在?”

他看了贺君安一眼,随后故作淡定地问道:“找他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少女突然扭捏了起来,脸上还泛起了浅浅的红晕:“有一件需要双方负责的事情......”

说时迟那时快,武凌风那满是老茧的手十分自然地搭在了贺君安的肩上,紧接着手背上的青筋莫名暴起,一阵剧烈的疼痛就像是电流一样顿时席卷全身上下。

“大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小子挺行,居然在外面惹了一屁股的风流债,”武凌风阴沉着脸,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回女方找上门了看你怎么解释......”

“我觉得你可能是误会......”

“误会?都到了需要负责的地步......”

由于疼痛难以抑制,导致贺君安的面部抽搐,甚至连口水都顺着下颌淌了下来。

“好奇怪,”少女完全没有理睬他们,自顾自地研究起了随身携带的简易地图,正看看反看看,愣是没看懂,“明明走的都是正确的路,为什么会找错地方呢?”

“丫头。”

“嗯?”少女看向他的瞬间,疼到失去意识的贺君安便倒在了她的脚边,身体一边抽搐一边吐着白沫,“呃......大哥哥?!”

“带他回去谢罪吧!”武凌风背对着她,一脸感伤地抬头望向西沉的夕阳,“对不起,我没能早点察觉到他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少女歪着脑袋发出了一阵疑问:“哈?”

“阿爹,你怎么在院子里......”正在这个时候,武熙语碰巧回到小木屋,她的目光很快就从武凌风身上挪动到了贺君安身上,“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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