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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心有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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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姚天的爷爷居然亲自带着礼物登门拜访,武凌风没有任何准备,愣了一会儿才缓过神,迎上前礼节性地作揖迎道:“村长,真是有失远迎......”

“是我唐突了......”

“你知道就好。”

“啊?”

“不是,”武凌风顿了顿,“我的意思是,如果提前知道你要来,我一定会做好准备的。”

“老朋友见个面叙个旧,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必如此见外!”说罢,姚村长将礼物搁在了门旁,没等对方邀请就自顾自地进了小木屋。

武凌风实在是拿这个小老头没辙,看他不顺眼又不能直接赶人,只好邀请他坐了下来:“村长,你这次来......”

“害——上次都怪小天不好,逼得你们父女搬来这种地方居住,这一别就是许久,弄得老头子甚是想念你和丫头,所以就特地来找你聊聊家常,武家兄弟不会嫌我唠叨吧?”

武凌风听得出来,姚村长没有直切话题,故意绕起了弯子。

“村长刚才还说不要见外,你说这话岂不是见外了吗?”说着,武凌风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对了,门口这大包小包的可都是贵重的东西,等下要去拜访哪一户大家?”

“武家兄弟说笑了,”姚村长咧嘴一笑,“揣着明白装糊涂,上一回小天惹你生气,我这是替他给你带礼来谢罪的。”

“太见外了,”武凌风摇了摇头,“姚天那臭小子算不上惹我生气,回头我把这些个礼品都给你送回去。”

“武家兄弟才是见外了,”姚村长笑眯眯地解释道,“这些小礼不仅仅是为小天谢罪,还有老头子的一片感谢在里面!”

“感谢?”

“对我们姚家来说,你一个人辛辛苦苦把熙语丫头拉扯大,既当爹又当娘,风里来雨里去,已经算是值得感谢一辈子的事情啦!”

“呵,”武凌风冷笑了一声,“村长是不是糊涂了?”

“什么?”

“我家女儿她姓武,你们家姓姚,八竿子打不着一撇,替我女儿感谢我这个当爹的......是不是太奇怪了点?”

“不能说完全没关系,”姚村长露出了焉儿坏的笑容,“日后你家丫头过了门......”

没等他把话说完,武凌风感觉到话题不对劲,赶忙截住了他:“确实,我先收下这份礼权当随份子,等到熙语嫁予良人必定邀请姚家当座上宾。”

一句话的功夫,姚村长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虽然脸上的笑容还在,但是一丝丝笑意都见不着。

“姑娘不在家?”

“不在。”

“她去哪里了?”

武凌风轻皱了一下眉头:“我怎么知道?”

“你以前不是管她管得挺严的吗?”

“女儿大了,迟早是要嫁人的,管也管不住......”

“也对,”姚村长再一次露出了焉儿坏的笑容,“嫁了人就是夫家管,我一定会替你好好......”

武凌风再一次施展了打断技能:“对了,昨天晚上遇了一件闹心事情,气得我整宿没睡好觉。”

姚村长知道自己是被故意打断的,气得脸色都变青了,但还是得故作和气地接他的话:“究竟是什么事情把武家兄弟都给气到了?”

“村里做祭,我去给熙语的娘扫墓,谁曾想杂七杂八来了好些其他村的人,其中有一个老头好像认识我一样,故意来找我搭讪,说什么是隔壁村里的长老,膝下有个孙儿想跟我家熙语结亲,被我给当场回绝了。”

武凌风耸了耸肩,露出了格外傲慢的表情,姚村长也不是个傻子,听得出他话里有话,脸色自然是越来越差。

“有这种事情?”

“追姑娘的事情居然要老一辈帮忙出来说话,哪里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像这种人若是能娶到我家女儿,岂不是连扭扭捏捏的帝宫常侍都能娶到姑娘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姚村长自然是要反击的:“武家兄弟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孩子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未来,我们作为老一辈的过来人,就该把他们的嫁娶之事放在心头,用自己的方式帮他们把路给铺平,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哈哈哈——”武凌风突然大笑了起来,“村长可真是糊涂了,天底下哪来十七八的小孩子?”

姚村长赶紧换了个话题:“武家兄弟,还记得一十六年前,你们一家刚刚来到天门村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

“那个时候不巧时值荒年,村里头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我见你们吃不饱穿不暖又带着个小姑娘,处境着实可怜,便号召村里人将家里的粮食和旧衣裳匀出一些给你们,你们才得以度过这一段最艰难的时期。”

姚村长正面强攻不成,改成迂回煽情的套路,听得武凌风头皮发麻。

“想来真是因果循环,若不是我力排众议给予你们一家人优渥的生活条件,丫头也不可能安安稳稳地长大,现如今她出落得如此惹人疼爱,其中应该也有我的一部分......”

“村长,”武凌风的打断技能已经炉火纯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我们一家人初来乍到,貌似是用身上的细软财帛才从你手上换来食物和房屋的吧?”

“呃,”姚村长不由得楞了一下,“那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重要的是留存下的深厚感情。”

“对对对,”武凌风咧嘴一笑,“钱不钱的都不重要,等我女儿嫁予良人,我一定给你备上一份厚礼,以报你当年给予我们一家的恩惠。”

“呵呵,”姚村长冷笑一声,露出了两排泛黄的牙齿,皮笑肉不笑地直接切入了正题,“不用给我备什么礼,只要丫头肯嫁进姚家,嫁妆什么的都无所谓了。”他懒得在迂来回去,直接切换成了直球模式,硬是把球打到了武凌风的脸上。

“她若是不肯呢?”

“没有她说话的余地,”老村长耸了耸肩,“嫁不嫁的都是武家兄弟一句话的事情,以后咱们姚武两家就是一家,往后相敬如宾,岂不美哉?”

“呵呵......”武凌风冷笑了一声。

“武家兄弟,眼睛要擦擦亮,别让一个外来的异乡人把自己的宝贝女儿骗走了。”

“异乡人总比长不大的孩子要好吧?”

“那可未必,我看他这辈子就是个小草包,还是我们家小天比较......”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万一他日异乡人飞黄腾达,难道你要给他三叩九拜不成?”

“三叩九拜算什么,五体投地都行!”

“村长,你看你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话可不要说得太满。”

“满?”姚村长回敬了一句,“我都溢出来了!”

武凌风听不下去,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姚村长怔了一下。

“武家兄弟要下逐客令了?”

“哪里的话,”武凌风板着一张臭脸说道,“看你是个老人家不方便走夜路,劝你趁着太阳还没落山早些回家,免得家中宝贝孙儿挂念。”

“不妨事,村里村外的路我从小走到大,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家,此番前来不把话说清楚未免有些挂不住老脸。”

“有什么好说的......”

“武家兄弟千万不要赌气了,直接说就好,武家想要多少彩礼?”姚村长直接逼到了脸上,“只要是我姚家给得出的,老头子一个子儿都不往下压,明天就给你送上门!”

“我女儿.......”武凌风也不想再跟他打哈哈了,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像是涂了浆糊似的,“你买不起。”

“买不起?”

武凌风用十分坚毅的目光回敬了他:“记住我说的这三个字,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少跟我来这套玄乎的,”姚村长拄着拐杖摇头晃脑了起来,“难不成她是身娇柔嫩的帝姬,地位尊贵无比?”

听他这么一说,武凌风顿时瞪大了眼睛,面颊微微颤了一下:“你疯了吧?别乱说,乱说可是要杀头的!”

“我乱说什么了?”姚村长的语气十分挑衅,“龙生龙凤生凤,你生不生得出帝姬,你自己还不知道吗?再说了,熙语丫头的娘是从宴华楼出来的姑娘,她能生出......”

“我警告你,你少诋毁熙语的娘,信不信我......”

“想当年,姓穆的就是宴华楼的头牌,你敢说不是嘛?!”

武凌风对他无话可说,气得胸膛内直冒火,连连拍桌吼道:“滚滚滚,给我滚——!”

“你......”姚村长拄着拐杖,踉踉跄跄地走向了大门,一边走还一边放狠话,“以后就算是求着跪着来找我,我也不会答应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你会后悔没把女儿许配给小天的,听到了没有!”

话音刚落,随着一记清脆的声响,一只茶杯瞬间碎成了渣,吓得姚村长整个人猛地一缩。

“滚!”武凌风弯腰拾起礼物,像是天女散花一样扔了出去,“带着你的东西有多远滚多远,别让老子再看到你!”

“你.......”

没等他开口说话,武凌风一把关上门,随后靠着门大喘粗气:“臭老头......”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武凌风以为是姚村长又杀了回来,气得他随手抄起了一旁的扫帚,冲到门旁一把奋力拉开。

“呃......”

没想到,站在门外的并不是姚村长,而是他的宝贝乖女儿武熙语:“阿爹,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呀?”说罢,她提着一篮子樱果走进了屋子。

“没什么......”武凌风揉了揉鼻梁,“午睡的时候觉得阳光刺眼,于是就关了一下。”

“你拿着扫帚又是做什么?”

武凌风支支吾吾地回道:“我......刚想打扫卫生来着,没想到你突然就回来了。”

“刚才家里来客人了?”

武凌风眨巴了两下眼睛,故意装傻充愣道:“没有啊......”

“我刚才看到村长爷爷气冲冲地离开了,进屋的时候发现地上摔了一只茶杯......”武熙语将樱果浸泡在了水里,同时,嘴上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是吵架了吗?”

武凌风一听,眼珠子一转,立马换了种说法:“噢,姚村长确实来过,他......他是来借扫帚的,不巧我正好要打扫,所以就没借给他,于是他就气呼呼地走了。”

武熙语没有继续清洗樱果,扭头直问了一句:“是关于我的事情吗?”

“如果说不是你信不信?”

“不信。”

“那你还问?”武凌风也不装了,随手将扫帚搁在了一旁,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顺势跷起了二郎腿。

“阿爹,你......没有答应吧?”

“当然没有,”武凌风用力敲了一下桌面,“你可是我亲女儿,我怎么可能让他们轻而易举地得到你?”

“那就好......”武熙语不由得松了口气,“正好,有一件事我想跟你私下商量一下。”

“什么事?”

“你觉得君安算是个你认可的男子汉吗?”

“目前来看......”武凌风在说话的时候注意到,她的面颊泛着红晕,一路延伸到了耳朵根,眸中闪烁着的满是期待,“可以算也可以不算,虽然从品状上来说确实是到位了,但总觉得他距离男子汉还差了点意思。”

“如果是差了一点点的话......”武熙语顿了顿,接着问道,“你以后可以教教他吗?”

“阿爹,等丰茂祭结束之后,我就成年了......”武熙语咽了口唾沫,右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胸前,每一次呼吸的间隔都十分清晰,“可不可以正式邀请君安加入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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